六十、真相(三)
容鑫冷笑道:「柏崇林,你別得意,他說來說去,不是還是不敢做DNA鑒定嗎,一大堆借口有什麼用,不敢做就是不敢做,你信不信,那個人才是你親爹!」
容藝道:「八哥,你就算了吧。」
容發狠狠地看了容鑫一眼:「閉嘴吧,走。」把他一推,推出了幾步,正要走時,容藝拍一拍他說道:「你和八哥先走吧,到下面等我一下。」
容發點點頭,容藝早早從柏氏集團脫身出來,平時性格又隱忍,跟柏家的人也沒紅過臉,關係保持得還好,這時最有機會幫忙修復與柏家關係,他留下來,多半也是這個目的。
原來容發自知容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鬧,跟柏家算是撕破了臉,心裡很是不安。柏榮已經不在,跟容家有血緣關係的柏崇森生氣了不願理會,容家等於在柏氏集團的根都斷掉了,真打起官司來,不論輸贏,對容家人都沒有任何好處,容鑫不知深淺,還在硬嘴撒潑,只能讓關係更加糟糕,處境更加不利。
容鑫冷笑一聲:「你怕了是嗎?我不怕。」被容發一下子拉了出去。
柏崇林說:「十舅舅,你準備說什麼,坐下來說。」看得出來,他對於這個容藝,還是多了一點客氣的。
容藝說:「阿森,現在你可以跟我承認你是阿森了吧?」
柏崇森說:「我都說了,我不是……」
容藝拿出一張紙來,輕輕讀道:「父,楊貫,60年出生,務農,母,梁彩霞,62年出生,教師……」
大家莫名其妙時,柏崇森卻似乎有些吃驚,看向容藝,說道:「你這些信息,是怎麼來的?」
容藝說:「你爸當年有沒有告訴你,你這個改叫楊凌的身份證,是誰幫你辦理的?」又對柏崇林說:「小林,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早早從集團離職嗎?」
柏崇林說:「都跟這件事有關?」
容藝說:「當年,阿森的這些證件,就是你們的父親柏榮委託我幫辦的。這件事,除了我和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大家都是大吃一驚。
「你辦理的?」連柏崇森都驚訝。沒想到幫辦理身份證的是他,他,一個容家的人,竟然參與了父親的那個龐大計劃。而那個計劃其中一個目的,就是針對整批容家的人。
「不然誰還能幫辦理呢,我們兄弟二十四小時輪流陪你爸,其他人擠都擠不進來。」
「這些照片和這張鑒定書,明明都有問題,我爸這麼聰明的一個人,就一點都沒想明白嗎?為什麼還要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柏崇林說。
「小林,你是不知道當時集團的狀況啊,你爸不這樣做,到你接上來的時候,就徹底成了爛攤子沒辦法再收拾了。你爸用這種方式,給了我其他兄弟的信心,等於給了對手信心,人家感覺勝券在握,才沒有採取極端的行為,集團才勉強完整地給你保留了下來。」
柏崇森說:「這我知道,我爸也是這麼說的,只是他沒有告訴我,是你幫辦理的。」
「終於在我面前承認了吧。」
「都是你辦的,瞞也瞞不了。」
「知道就好,我在這裡,首先替我的哥哥弟弟們,向你們一家人陪個不是,你有一句話沒有說對,你說舅舅們感覺到你是傻瓜后,都開始嫌棄你,這是不對的,可能你十六舅舅年紀小一點,是有這個想法,但其他的舅舅,都不可能有這個想法,包括你八舅舅,他是挺凶挺無禮的,但他內心裡也是最疼你的。」
「十舅舅,這些話就不用說了,你就直接說,我爸這麼做是為什麼?」柏崇林說。
「當時集團正面臨一些困境,你爸雖然在病中,還不得不努力工作,可就在這時,我三哥卻給他帶來了那些照片,而我的兄弟們在你爸面前,不加掩飾地高興,不斷嘲笑挖苦你媽,這讓你爸非常傷心,知道他們已經不再關心柏氏集團,更不關心你爸的心情甚至是你爸的生死,只關心他們自己,他們想控制集團,想獲取最大的利益都已經想瘋了。」
「我爸,也這樣跟你說?」
「是啊,在這麼多兄弟里,可能只有我一個人,還能和他還能貼心了。」
「記得當年他,還有你和樊叔,以前就經常在一起的。」柏崇林說。
「也不是,到了S市之後,就有點疏遠了,你爸開始警惕我們容家人,也包括我了,是我自己於心不忍,每次單獨陪他的時候,都主動跟他掏心,他才重新相信了我,其他人陪他,他幾乎都在睡覺,把清醒的時間都留給了我,慢慢的,也相信了我。
「你爸判斷,這組照片是那些對手的把戲,我那些兄弟,只不過是人家的棋子而已,對手非常強大,這個時候跟他們對抗很不理智,所以就想到了一個緩兵之計,將計就計,製造了一個假的DNA鑒定書……」
「你是說,連我爸也知道鑒定書是假的?」
「本來就是假的,造假的原因,就是為了那份遺囑合理化。讓那份遺囑,延續對手的進攻。為了以假亂真,特意還從海外把你的頭髮取回來。所以你的樣本,沒有任何問題,就是你的樣本,只是用了阿森的樣本調換了你爸的樣本,所以最後出來的,就是那麼一個結果,非親子關係。這事,只有我和你爸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大家全都張口結舌。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尤阿姨問。
「想等事情辦出來了再偷偷地告訴你,沒想到,在送交樣本后,結果出來前,我正好有事離開,報告書被容發截住並看了,興奮地拿到你爸那裡,剛好那天你來,他沒預先跟我們打招呼,就把相片和鑒定書都給你看了。」
「我爸不是知道那是假的了嗎?」
「知道是知道,可你媽當時出現的表情,讓柏榮受到了打擊。他希望你解釋一下,可你什麼也沒解釋。給人的感覺就是,你心虛了,默認了。」
尤阿姨不知怎麼說,在看到那組照片,特別是那一張被抱著睡的照片之後,她整個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害怕並想要遠遠避開這樣的羞辱。
「柏榮對你,從來都是很信任的,所以根本沒想到你會是這樣一個態度,當時非常傷心,我感覺到,他的這種傷心,一個月都沒緩過來。」
思羽說:「這誤會也是蠻大的,剛好尤阿姨有塊心結就在這裡。」
容藝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有這麼一個結在這,可柏榮直到最後,都沒能想明白是什麼原因。」
「那他後來,就一直帶著這種心情嗎?」
「那倒也沒有,他雖然傷心,但是緩回得還是比較快的,還是決定照原計劃,讓阿森離開是非的漩渦,把一切留給你和小林。只是,可能是因為失望吧,他打算讓阿森從此離開你們,讓我陸續轉五千萬到阿森的帳上,他說,阿森不愛財,也不奢侈,這個錢對他來說也足夠了,其他的,就留給你們母子。
「只是,這事進行到一半時,小林從美國回來了,見了小林,別看柏榮好像沒有多看他一眼,實際上受到的震動非常大,他跟我說,他沒辦法割捨掉這樣的父子情,更沒有權利處置他們的兄弟情,母子情,所以他改變了主意,還是決定,讓阿森在適當的時候,也就是小林把局面完全掌控好時回來,所以,轉給阿森的錢,後來轉了還不到一半就中止了,不打算拆開一家人了。
「可能是因為想通了吧,他反而鼓起了勇氣,決定偷偷再做一次DNA,把自己的樣本,跟醫院保留的小林的樣本,真正做一次DNA比對。」
「做了嗎?」
「做了。」
「這次,是什麼結果?」尤阿姨故作淡定,可是聲音里,仍然禁不住的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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