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話：要塞轉移

這是一個漫長的夢。

夢中大地劇烈地晃動，繼而便天翻地覆；

夢中那些本應長眠的人們，又重返於現世；

夢中同伴就倒在面前，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夢中自己曾說過要保護的人，反而持刀護在我身前；

夢中有小小的光之精靈，飛在上空指引道路；

夢中除了光，還是光……

（「還有多久能到……」

「照這個度來看，應該差不多了吧。」

「話說回來，還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啊，土影大人居然……」

「是啊，不愧是……」

「那當然啦，要是連這個都做不到，我早就把那個臭老頭的位置搶到手了……不過就算如此，我早晚也……」）

耳邊傳來模模糊糊的談話聲，其中還包含著一個很陌生的聲音。想動一動身子，卻覺一絲力氣都沒有，就連睜開眼睛都成了可望而難可即的事情。

「那些果然……」這份無力感向我清晰地傳達了一個事實——之前生的種種，並不是夢。

不想看到的情景，不想經歷的過程，不想承認的現實，便在潛意識中把它們認作只是虛妄的存在，對於這樣的自己，我也忍不住要嘲笑一番了。

話說回來，那光的盡頭，究竟是什麼呢……

腦海中漸漸清明了些許，失去知覺之前看到的最後場景也慢慢浮現於眼前——

「小又！」我一急，脫口喊出，隨即猛地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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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舁加大人！」最先看到的，是音成那張說不好是要笑還是要哭的臉，「太好了，終於醒過來了……」

不再是傀儡般機械的動作，不再是人偶般漠然的表情，徹徹底底地恢復到了我所熟悉的那個音成。

「嗯，」我微微地笑了一下，「真的是太好了……」

不知為何，眼睛還能夠感到些許脹痛，不過那些總也看不明白的光怪6離的畫面並未出現在眼前，自己看到的景緻也與從前別無二致。

「音成，」為防萬一，我還是問了句，「我的眼睛，有什麼變化嗎？」

「哎？變化？」音成立刻推推眼鏡，仔細地瞧了又瞧，「按照邏輯來講，並沒有什麼變化啊，是感覺有什麼不適么？」

「不……沒什麼……」我微微闔眼，雖然感到挺對不住小又的，但自己心裡還是有了些許的慶幸感。

「醒了？」聞聲又有幾個人圍了過來，我稍稍抬眼看去，是青葉和伊德，還有一個戴著岩隱村的護額，頭短短的陌生女忍。

「舁加大人，」青葉問道，「您沒事了嗎？」

「啊，還好……」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初衷，我連忙問道，「小又呢，它怎麼樣了？」

「請別擔心，」音成朝我右邊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雖然還沒有醒過來，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吃力地扭頭向右側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鼬正靠坐在那裡，似乎是睡著了，臉上的面具雖然有些破損，但好像並沒有被人認出來，而小又也躺在那邊。

「非常抱歉，」音成接著說道，「我雖然試著給又大人治療過，但似乎毫無作用……」

「這不怪你，那傢伙本身就很特別。」我解釋了一句，然後看著鼬問道，「他的情況如何？」

「您是問那個暗部先生嗎，看上去受傷也不輕，卻不讓我進行治療，不知道是為什麼……」

「是么，辛苦了。」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把目光轉迴音成身上，「你呢，身體有感到不適的地方嗎？」

「我？」音成愣了一下，馬上說道，「我當然是完全沒問題了，只是……」

「只是什麼？」我立即追問道。

「呃……我似乎失去了某部分記憶……」音成有些為難地說道，「被伊德先生他們叫醒的時候，我現自己就躺在舁加大人身邊，但完全不記得為什麼會在這裡，明明應該是在村邊的樹林里才對……不過可能是我睡迷糊了也說不定……」

越說越覺得不好意思，音成的聲音便漸漸低了下去。與此同時，我內心中卻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之前生的那些事情，兜施加暗示之後的事情，那些會讓他痛苦的事情，音成完全都不記得。

「我說，火影大人啊，」那個短女忍蹲下身來問道，「我們看到這邊出非常耀眼的光，所以立刻趕過來了，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我看著她：「你是……」

「我叫黑土，是跟土影一起過來支援的。」她立即答道。

「那，土影大人呢？」

「這座島正在向忍者聯合軍駐地那邊移動，」一旁的伊德開口道，「土影閣下正在下方托著它，現在我們都在空中。」

「這可真是了不起的舉動啊，不過，也讓我有點兒搞不清狀況了……」我有氣無力地說道，「在我進行說明之前，誰來先給我稍稍解釋一下。」

「我們在空中遇到了被穢土轉生出來的迪達拉和那個藥師兜的粘土分身，」黑土快言快語地說道，「因為我們那位老頭子要自己動手教訓迪達拉，所以我就追著藥師兜的真身到了他們那邊。」

黑土說著，看了眼青葉和伊德。

「真身？」我稍稍犯了下疑，然後又轉而問青葉，「那麼，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舁加大人，」青葉推了下眼鏡，有些猶豫地開口道，「大和他，被藥師兜抓走了……」

「什麼？」我震驚，猛地想坐起來，然而身子一軟，剛抬起幾厘米便又躺倒了。

「舁加大人，」音成連忙扶住我，「現在請先不要動！」

「是我們低估了那個藥師兜的實力，所以才……」青葉低下了頭。

「但那個傢伙真的就像個怪物啊，身體居然會變得跟蛇一樣，行動方式完全沒有辦法預料。」黑土開口道，「而且抓了人之後馬上就逃走了，連追都來不及，迪達拉大哥也跟著撤退了。」

「之後趕過來的土影閣下說在空中的時候，見到島另一端有不同尋常的光，所以讓我們趕過來看看，」伊德接著說道，「而他自己為了不讓兜召來的大蛇再次襲擊這個龜島，所以就托著它在半空中移動了。」

藥師兜究竟為什麼要抓走大和，我所能想到的原因大概有兩個：其一是大和身體中有初代火影的細胞，可以使用木遁忍術，這也許引起了兜的興趣；其二，怕是因為鳴人了，這段日子大和一直負責看護鳴人，要想得到什麼關於人柱力的情報的話，他自然是最好人選。

不過兜既然這麼做，也說明他最初的目的——抓捕人柱力，並沒有達成。

「鳴人那邊怎麼樣了？」我確認道。

「沒問題，雖然幾次吵著要出來看，但被奇拉比先生勸阻了，現在正進行新的修行。」青葉說道，「我們拜託了佐井，他已經先一步趕回去報告情況了。」

如此說來，只要等土影順利地將整座龜島運回聯合軍基地，鳴人和奇拉比的安危就姑且不必擔心了，我們這次特地趕來的目的也就達成了。大和的事，確實大出乎我的預料，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回去之後再做商議。

「那麼那麼，火影大人這邊到底出了什麼事？」黑土似乎對此頗為感興趣，又問了一遍。

「我也遇上了兜……應該只是分身而已……」我略猶豫了一下，便完全跳過了音成那一段，「他穢土轉生出了一個曾被我們打敗過的曉的成員，非常棘手，大家都受了傷……最後用了一個忍術暫且打退了他們，你們提到的光應該就是那個術。」

「噢，是忍術啊，」黑土撓了撓頭，「不好意思，我們的土影老頭子還真是大驚小怪呢，明明都一大把年紀了，不停地說什麼從未見過的光從未見過的光，肯定是生了極不尋常的事之類之類的……」

趁她自顧自地說個不停的時候，我再次將視線投向了鼬那邊。事實上，若是黑土他們再進一步尋問下去，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那時候，自身的查克拉在小又的引導下，激出未知的力量，使用了至今從沒見過的特別忍術。然而，我所知道的，也便到此為止——那個術究竟揮了什麼作用，自己失去意識之後究竟生了什麼事，被穢土轉生出來的角都以及兜的分身到底是怎麼消失的，這一切一切的經過，怕是只有當時唯一清醒著的鼬才知曉吧。

這時，感覺到整個島開始徐徐地下降。

「我們到達根據地了，」伊德幾步走上一個較高的斜坡，向遠處望去，「而且，有幾個木葉村的忍者正等在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