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婦人之仁

按照之前無葯的說法，在這個世界里被殺掉的人，在現實世界中也會死掉。

梁谷衍覺得，鉤子這幫人不管在這個世界里有多壞，但是在現實世界中也不過是一群陷入昏迷的可憐人而已。如果就這麼草菅人命的把他們殺了，梁谷衍實在於心不忍。

於是他趕緊出言阻攔：「我覺得他們雖然可惡，但是罪不至死，殺了他們……不太妥當吧。」

破傷風一聽就不樂意了：「小萌新，你不會沒聽過農夫和蛇的故事吧，你現在把這群孫子放了，他們回去之後立即就會召集同夥來追殺咱們。放了他們就是縱虎歸山，這是婦人之仁……」

坦克擺了擺手打斷了破傷風，他問梁谷衍：「你是不是覺得，雖然他們在這個世界里無惡不作，但是不代表他們在現實世界中也是這樣的人。因為他們在這個世界里的所作所為，就把他們從現實世界中抹殺掉的話，對他們來說太過殘忍了？」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

「可是胖子說的也沒錯，如果放他們走的話，他們肯定會追擊報復我們的。」

「呃……要不咱們折衷一下，把這幫人捆在這裡，任他們自生自滅，一切聽天由命，你覺得這麼辦怎麼樣？」梁谷衍問。

「這樣挺好的」坦克答道，他把手搭在梁谷衍的肩膀上，面色凝重的繼續說道：「但是，你給我聽好了，如果這幫人活下去了，那麼今後他們所殺的每一個人，都要算在我們的頭上！

你記住了，這個世界雖然不是真實的，但是這裡面的善惡卻是千真萬確的。你今天做出不殺他們的決定，希望將來你不要後悔！」

梁谷衍聞言不禁打了個冷戰，頭皮一陣發麻。

一方面，坦克說的沒錯。如果今天不除掉這幫人，很難說他們今後會不會殘害別人的性命。到時候，他們可不一定會考慮對方是不是該死。

另一方面，坦克說話的時候眼神非常冷峻，梁谷衍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幾次坦克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就跟現在一樣，隱約透出一股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坦克的神色突然鬆弛下來：「好了，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咱們就抓緊趕路吧！」

說完，他看都沒看地上躺著的鉤子一眾人就徑直上路了。

梁谷衍心中猶疑不決，但是也來不及多想了，只能趕緊跟上隊伍。

由於已經擺脫了影魔的追擊，大家不需要再狂奔逃竄了，於是就改跑為走，放慢了行進的速度。

「哎，對了，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是要去尋找離開這個世界的出口嗎？」梁谷衍突然想起來，一直光顧著逃命了，竟然忘了問大家此行的目的。

「嚯！你可真敢想啊！年輕人有理想是好事，但是你這理想也太不切實際了」破傷風嘲諷道。

無葯接過話對梁谷衍說：「你別搭理胖子，他那狗嘴裡就吐不出象牙來……」

「怎麼說話呢這是？難道我說的有錯嗎？」破傷風反駁道。

「你的話是沒錯，不過你這麼陰陽怪氣的，誰能聽的明白啊？」無葯白了破傷風一眼，她轉而又對梁谷衍說：「找這個世界的出口的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我們可不是去找世界出口的，而是要去某個地方找尋一樣東西。」

「找東西？」

「嗯，很重要的東西。」

梁谷衍見無葯始終不肯說要找的是什麼，知道她可能是不方便透露，於是也就沒有追問。

無葯說：「只有找到那樣東西，我們才能找到失散的夥伴。」

「失散的夥伴？就是說你們這個群體還有其他人？」

「對啊，我們的隱遁區原本有上百人呢，可是前段時間發生了意外，大家都走散了」說這話的時候，無葯的表情有些失落。

梁谷衍怕勾起無葯的傷心事，就沒再接著問她的同伴的事，而是問她隱遁區是什麼。

「隱遁區就是我們的秘密藏身地，也就是我們的大本營」無葯說，她又補充道：「大多數部落都有自己的隱遁區，也有些部落喜歡四處遷移。不過四處遷移的這種，流寇佔了一大半。」

說到流寇，梁谷衍又想起來鉤子，他忍不住問道：「既然這個世界的東西都是來源於記憶，都是現成的，那麼鉤子那幫人為什麼還要打劫別人？」

一旁的破傷風插話道：「哎呀我的天，梁谷衍，我發現你真是個傻白甜，東西是現成的沒錯，但是又不是遍地都是，搶奪別人總比自己到處去找要簡單吧！」

無葯笑著說：「對，胖子說的沒錯，這個世界的物資也不是無限量的，有些東西還是比較緊缺的。」

「是啊，比如說廁紙」破傷風補充道。

梁谷衍驚奇的問：「廁紙在這個世界里是稀罕物？！」

「那是」破傷風大瞪著眼，表情極其誇張，他接著說道：「何止是稀罕，簡直就是特么硬通貨啊！你是沒試試用土坷垃摩擦菊花的快感……」

無葯連忙打斷他：「快打住吧，真是服了你這張嘴了！」

梁谷衍笑著說：「行了行了，我明白了。照這麼說，隱遁區就是用來躲避鉤子他們這種匪類的吧。」

「匪幫倒還還在其次說，一般的小幫派是不敢攻擊我們這種大部落，隱遁區主要是用來躲避影魔的」無葯說。

一提到影魔，梁谷衍不禁想起來自己被它殺死的情景，不免仍然心有餘悸。

他問道：「影魔到底是什麼東西？是妖怪嗎？」

無葯撲哧笑出了聲：「你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相信有妖怪。」

笑罷，她解釋道：「沒人知道影魔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有一種說法比較為大眾所接受——影魔是人的心魔，換句話說，它是人們心中的惡。」

「你是說人性的陰暗面？」梁谷衍問。

「對，就是這個意思」無葯點點頭，她又說：「人的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些陰暗的東西，當一個人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心裡惡的一面就化作了影魔。」

「呵呵，還挺玄乎的」梁谷衍笑了笑，他又問道：「既然你們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幹掉影魔呢，為什麼非要一味的逃跑？」

無葯還沒開口，就聽前面傳來了坦克的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