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聖階之死
腳底抹油，疾風，一路上，子凡把能加的法術全堆在身上。但那抹黑影依然在不斷遠去。
**強度已經有三級，再加上各種輔助類法術，卻還是這般狼狽模樣。子凡不禁懷念起了黑子。
識海中的光點如海一般堆滿，但子凡卻沒有再召喚任何幻想人物。自己現在的處境可是逃命加迷路，而且前者還是面對聖階。
召喚出幻想人物不過是從一個人迷路變成兩個人迷路。遇到聖階的話更不用談，憑自己所能召喚的幻想人物，在聖階面前連炮灰都不算吧。
想想，這麼久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獨自一人上路。一開始有小詩照顧，到後來又有御坂妹妹照料，一直像大少爺一樣過日子。結果一個人，連烤個肉都成了世界難題。
小詩，或是幻想人物。自己一直以來是不是都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從來到這世界，到現在已經近兩年，召喚的幻想人物也有了五百之數。自己真的有認真對待他們么?
自己的真心都在哪裡?小詩，弗蘭雅么?或許有的，卻並不那麼全面。說到底，自己依然沒有融入這個世界，依然沒有真正將幻想人物當做有血有肉的人看待。每每都是為了增強實力，抱有目的的召喚。
這或許就是c.c等人對自己並不顯熟絡的原因吧，睿智如c.c，肯定足以洞悉自己的內心。哪怕是自己尚未察覺的內心。
至於其他人像御坂美琴，召喚出來之後雖然都在喚靈的約束下聽命自己。但也僅僅是被喚靈約束吧。他們內心並不知道自己原來的世界只是虛妄，只是認為杜撰的畫面。除了netbsp;那自己又能夠做些什麼呢?那自己原本所在的世界就真的不是虛妄么?或許自己也曾是熒幕上的單薄畫面，或許自己與所有幻想人物都是相同的。
被這種錯代感不斷侵襲著，子凡只感到頭腦絕望般的昏暗。
「是啊，我不過是因為心慌。慌亂到一定要找些事情來掩飾而已。」喃喃自語，子凡停下腳步。
右手輕抬，成百上千的火球術出現，將魔獐的道路完全堵死。「這不是很簡單么?」
直到現在，子凡才突然明白自己這些天的舉止。不過是慌亂，是恐懼。為自己的存在而不知所措，為幻想人物的關係而迷惘。
但路，還是要走的。自己哪怕還在這片森林裡耽誤一年，時間依然不會停下腳步。所以，沒有退路，沒有迷惘，自己只要前進，便足夠了。
「他喵的，我管他的，想不明白不想就好了。」攤手，聳肩，子凡獰笑著走向魔獐。如同前世任何一個城市角落都能看到的猥瑣大叔。「來吧，小鹿鹿～把捲軸還我吧～」
而在子凡解開一層心結之時，另一場戰鬥也臨近尾聲。
…
漫天的血霧噴洒，逆著風，甚至沾染了雷祖的一頭白。一枚深藍色冰錐從他胸腹部右側穿出，讓他彷彿被釘在空中。鮮血順著冰錐流淌，折射出迷幻般色彩。
「藍遠，真的沒想到，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如果不是因為』域』可能我早就該死了。」雷祖咳著血，笑著說道。聲音里沾染著一種無法說清的感情，他們曾經是戰友，還是朋友。
而現在，那個曾經攜手的人已經徹底安眠。
「化身為水么?藍遠，至死你都是這麼喜歡裝模作樣呢?」雷祖緩緩說著，聲音複雜之極。「不過，你最後到底為什麼會這樣說呢?」
十多分鐘前。
兩人的戰鬥還在焦化，數百枚九級魔槍混雜於大量低階法術中向雷祖出了致命一擊。這是針對雷祖個人特點出的，醞釀已久的一擊。
但是，眼看作為消耗完雷祖紫色電蛇的幾排冰錐便要建功，卻意外的被生生化為徒勞。從四面八方而來，無盡雷電迅點燃了這片地方。
一瞬間，兩人便彷彿置身雷之地獄。沒有雲霧，沒有雨聲，突兀的雷電從每個角落滋生。藍遠身前的所有防護應聲而逝，一瞬間便抵過之前全部攻擊。
這攻勢直到抵達藍遠身前的藍色法袍時，才再一次產生碰撞。這是藍遠最後的屏障。
「這是域!你躲…」藍遠似乎還想說出什麼，卻再沒了機會。最後這一層防護如玻璃般輕易碎裂，在自身被無盡雷鳴消逝前，藍遠只夠吐出最後一個字。
接著，藍遠整個身體瞬間液化為深藍，那是種純粹至深的藍，彷彿將整片海洋濃縮為一泓。雷祖只來得及看到藍遠最後的一抹笑意，那彷彿是在說。「我先走一步了，老朋友。」
下一瞬，藍遠化身的純水便被徹底化做蒸汽。而此時，一枚藍色冰錐在雷海中無恙前行，將雷祖面前的紫色雷蛇悉數粉碎，輕易將雷祖穿刺。
無盡的中低階法術是為了掩飾數百九級魔槍，而數百九級魔槍卻是為了掩飾這一枚冰錐。這是藍遠最後的至強術式，深藍之刺。
代價是，生命。
只有最終化身為水，才能得到水的承認。
…
正要惡狠狠的從魔獐嘴裡搶過捲軸，子凡卻猛地低頭一滾。不知何時，周圍竟聚集起黑壓壓的無數魔獐。其中領頭的一隻魔獐較其他魔獐體型大了一倍有餘，獸眼通紅。
身上那隱隱傳來的壓迫感讓子凡明白，這絕對是一隻高階魔獸。
「高階加群毆…喂，這犯規的吧!」再顧不得捲軸的事，子凡僅夠丟出一劑追蹤魔法便匆忙逃走。
在無數火球的加持下，子凡逃的像喪家之犬。
意外的是，魔獐們並未一直追趕著子凡。領頭的大魔獐攆著子凡跑了幾里便走回去，紅眼睛里彷彿蘊著挑釁。
魔獐是度極快，數量眾多但很難突破子凡的防護型無限火球陣，子凡卻是攻擊力強悍奈何魔力有限。
為了保命，撤退還是必要的。
安穩下來，賊頭賊腦的晃了半天，確認自己安全的子凡這才釋放出百枚窺視之眼。無論如何，捲軸還是要拿回來的。
「這已經不僅是面子問題了。」想著大魔獐最後那眼神，子凡捏著拳憤憤說道。
結果還是面子上過不去啊，真沒救…
但如果子凡了解歷史，便會驚奇的現。自己竟意外下找到了，如今在大6上幾乎銷聲匿跡的魔獐一族大本營。
命運，總是詭秘莫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