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腥人魔〔二〕 第九章 安慰

第二卷 血腥人魔〔二〕 第九章 安慰

層陵險峻,怪石突兀。

大峽谷三面環山,波瀾無邊!峽谷多山石,植被稀少。

遠遠望來,盡顯一片猶如浪花般起伏的赤褐色!雖然奇,卻也荒蕪。人跡罕至間,竟無半點生機感。

甚至無飛鳥蟲獸……一切顯得格外的靜……

大峽谷陡崖絕壁環繞,只形成了一個出口。出口處,劇組四人正布置著『峽口遇險』的場景。

雪兒的長發很白,在明亮的光線下正閃著雪亮的光,老遠就能看到。本就標誌的臉蛋兒,在濃妝下更加靚麗,她無疑也是幾人中最出眾的一個。

她依舊冰冷,即使在與副導演亞美談笑時,那種冰冷也完全不能消融。她似乎從來都不會真正地開心,那種笑顯得並不那麼自然,雖然笑起來也很美!

亞美覺得與她很談得來,也願意跟她聊天。即使,她的話並不多,有時話語也很凌厲直白。

大塊頭雷教練一直擠在王茹茹的身邊。這個苗條的小身影不是劇組裡最漂亮的,但在他心裡始終最美。

「我給你唱首歌吧!」雷教練朝王茹茹眨了一下眼說。

「唱歌?」王茹茹一臉詫異。她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她可是集作詞、作曲、演唱於一體的全能型天才,她不認為這個大笨象嘴裡能吐出什麼完美的曲調。

「你難道不清楚我的職業嗎?」王茹茹冷哼一聲,她覺得雷教練在跟她開玩笑。

「嘿嘿,想聽嗎?」雷教練故作神秘說。

「你願意唱就唱,不願意唱就滾!」王茹茹沒閑情搭理他。她也不想搭理他,他本來就討厭他,也討厭男人。她覺得男人都很臟很噁心,只有女人才配跟她做朋友。她很想跟雪兒做朋友,可惜她從未注意過她!

「喂,在想什麼呢?聽我唱歌可是有條件的。」雷教練打斷了她的沉思邪笑著說。

「別跟我談條件,你也別唱,我也不想聽!」王茹茹說著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好盡量離得他遠些。

看他神情彷彿胸有成竹,沒準兒他是個深藏不露的人也說不定。王茹茹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雷教練緊忙也湊過來,一臉笑嘻嘻。他湊到王茹茹耳邊,壓低聲音,像情侶說悄悄話般曖昧地說:「你一定會被我優雅且充滿磁性的歌聲迷倒的,只要你……」

雷教練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刺耳的『滋啦滋啦』聲打斷。是亞美的對講機,就放在王茹茹作曲設備的架子上。

奶奶的,誰這個時候鬼叫!雷教練不由得在心裡暗罵一聲。

「滋啦滋啦」的聲響里,伴著斷斷續續聽得不太清楚的話語。

「……亞……美……女一……號……柳……會……讓雪……來化……造型……」信號相當不好,似乎干擾很大,有些字停頓音拖得很長,而有些字根本聽不清,最後漸漸完全沒聲了。

那是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還很熟。而且在劇組裡,能直呼副導演名字的只有一個人。

總導演艾澤!

雷教練拿起對講機喊了兩聲,想問清有什麼指示。「是導演嗎?我是場務,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是女一號就位了嗎?是女一號就位了嗎?」

對講機沒有任何反應。除了刺耳的『滋啦』聲,還是『滋啦』聲!

「我靠!什麼破對講機?」雷教練在手上磕了磕,仍然沒有回應。

王茹茹斜楞他,別給弄壞了。那可是副導演亞美的東西。

亞美朝這邊走來,似乎聽到對講里有人說話。

「什麼事?」她問。

「好像是女一號小菲到了,柳艷什麼的,導演那邊似乎需要化妝造型師!信號不好,聽不太清楚。」王茹茹說。

亞美拿起對講機,發現依舊『滋啦滋啦』響,不能使用,於是決定跟雪兒返回『溪邊柔情』拍攝場地一趟!

告別了王茹茹和雷教練,亞美和雪兒再一次在密林中穿梭。

密林似乎沒之前那麼廖靜了。並不是指聲音,而是一種氛圍、感覺。那感覺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那陰沉、沉悶的空氣,讓人極不舒服。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壓抑感。

路上的標記忽然不見了,雪兒的心情也糟透了,她們好像走錯了路!

「擦!」雪兒狠狠在一根細樹枝上踢了一腳。她記得箭頭明明就刻在這根樹枝上。現在卻沒有了。

「返程走起來往往要比第一次難得多!」亞美開導說。她的臉上掛著笑意,彷彿迷失了路這件壞事並不能影響她的好心情。她似乎總帶著笑。這可能是一種寬容的心境吧。

「困難可以克服,可走錯了就不僅僅是難的問題了!」雪兒不同意她的觀點。走錯了就是走錯了,她不需要任何借口來安慰。

「那也應該以一個好心態來面對。有了好心態,什麼難事也不再是難事,什麼難事也能得到很好地解決。天無絕人之路,它一定會給我們指條明路的。」亞美很虔誠地說,她臉上的笑也更溫暖。

看著那無比虔誠溫暖的笑,就算再氣憤的人,她糟糕的心情也會緩和一些的。

「那我們的路在哪?」雪兒的心情緩和了許多,但話語依然冰冷。她彷彿對任何人都是以一種冰冷的態度去應對的。

她天生就是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這樣的性格?天生就冰冷?

不!人之初,性本善!她一定遭遇了什麼事,才會變得這麼冷酷無情……

亞美在四周看了看,然後對著陽光照射的方向指了指。

「往那邊走!」

雪兒還以為她有什麼好主意,原來跟她想得差不多。大峽谷在溪邊的西南方,當時是背對著光線的,現在只要迎著光線,以反方向行走,就會很容易找到。

並不一定要多精準,只要能聽得到流水聲,就差不多了。因為溪流離水聲不遠……

林中枝杈很多,綠叢蔥鬱,藤蔓交織,到處的綠色,宛如迷宮。兩個女孩兒不得不挑光線多的地方走。因為她們還要靠光線來辨別方向。

步伐很慢,兩人不得不相互幫助,你拉我一把,我推你一把,還要抓著樹枝,拽著草叢,以借力使勁兒。兩人正爬上一處高坡。

幸好坡不陡,也不長。兩人艱難爬了一陣后,就來到了坡頂。坡頂生長著一排排旺盛蓬勃的怪樹,它的樹枝像柳條一樣垂下。但它的葉片要比柳條大許多,長許多,長長葉片也如柳條般垂下!

兩人興奮極了。因為她們不但聽到了流水聲,更看到了溪流!扒開垂下的枝葉,調了調視線,竟能很清晰地看到下面,看到『溪邊柔情』的拍攝場地!

忽然,亞美的瞳孔猛地一收縮,像是看到了什麼極不可思議的事。她看到了極不可思議、讓她無震驚的畫面!

那畫面仿若晴天霹靂,將她擊入了萬丈深淵!將她的心擊得粉碎!她向來帶著微笑的臉,也在瞬間崩潰,變得沮喪,變得傷心,變得猙獰!

淚珠在眼中打轉,也瞬間如潮水般涌下!她捂著嘴,捂著鼻子,甚至捂住了呼吸……她哭得很傷心……

雪兒不知道亞美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順著她的視線,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個噁心、讓人想吐的畫面!

溪邊。

一個女人正蹲在一個男人的褲襠下吃著什麼。

女人妖艷豐滿,男人一臉享受地扶著攝像機架子……

這個距離不遠,所以就算是個近視眼,也一定能認得出這一男一女是誰。就算真的看不清樣貌,也一定猜得出身份。因為那裡有攝像機,以及用來拍攝鏡頭的場景……

柳艷和艾澤!

亞美傷心透了。這畫面就像是一台絞肉機,將她的心絞得稀碎!

她無論如何,就算想破了腦子也想不到,一向陽光正直、不斷為自己的夢想拼搏、發誓永遠對她溫柔、永遠只愛她一個人的大導演艾澤,竟會是這樣的人……

亞美的大腦一片混亂。她難以接受。她只想跑,跑得越遠越好。她不想再看到他。她含著淚,一轉身就扎進了密林!

雪兒還心有不甘。她也十分痛恨這樣的男人。她握緊了小拳,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揍他一頓。但眼下,她不得不看好亞美。這樣的打擊,不是哪個女人能輕易受得了的。她很可能會做傻事!

雪兒緊忙追過去!

穿過好幾處草叢,繞過一處荊棘灌叢,又在密林中奔跑了好一陣,雪兒才在一條小道邊找到亞美。

亞美坐在一截傾倒的枯樹榦上不斷地抽泣。

淚彷彿已經流幹了。淚水在她的臉上形成兩道溝壑般的淚痕。她的眼睛看起來紅腫得厲害,臉上是一副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格外傷心!

她的雙手不住地挽著自己的衣角,好像要將它撕碎!她的腿上還沾著泥巴枯葉,看來摔了一個大跟頭。

雪兒走過安慰她。

「那樣的人就是披著人皮的畜生,不值得為他流淚!」

「當時他求我的時候,態度真的很誠懇。不僅僅是因為愛,而是一種對事業的執著。不放棄,不言敗,在追逐成功的道路上不斷地拼搏,那種精神就很讓人欽佩。」亞美沒有看雪兒,像是跟她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知道,他是個天才。當我聽說他的作品被竊取了勞動果實時,著實為他感到惋惜。他不該被這樣的對待。他心有不甘,他一定要向世人證明一次的,他絕對能行!我也覺得他會成功,所以當他提出要拍這部影片,我果然支持了他。甚至不惜耗光所有的財產……因為我相信他的人……」亞美似乎又回想起了她與艾澤的過往。

她嘟嘟啷啷說了一大堆,似乎在發泄心中從未對人提起的情感。

雪兒沒有打斷她。她明白,這些事說出來心裡一定會好受一些的。她冰冷的表情忽然有些鬆動,似乎亞美的遭遇觸動了她的心靈,她的冰冷漸漸融化,彷彿她也曾有類似的遭遇!

「可是他為什麼要那樣做?是我做得不夠好嗎?我已經傾盡了所有,我已經為他付出了一切……他為什麼還要那樣做……」亞美忽然仰天大喊,情緒變得更加傷心激動了!

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雪兒能體會得到。不管哪個女人遇到這種事,都經受不住打擊的,不僅經受不住,甚至會讓她覺得生無可戀,生活會變得毫無意義,她甚至不想再活下去!

雪兒是過來人,她必須在這個時候給她心靈上的安慰,免得她想不開。

「不是你不好,是他本就是爛人,本就是個垃圾!」雪兒深深看著她說。

「我也曾被一個男人深深傷害過。」雪兒接著說。她還挽起自己的手腕。然後亞美就看雪白的皓腕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割痕。

「那些天,我真的傷心透了。我恨男人,恨生活,恨所有的一切!我拿著刀子在他面前,深深割下去的時候,他嚇壞了。嚇得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蝦米一樣蜷縮在一起……」雪兒說得很認真。

亞美彷彿也被她的故事所吸引,在聽到小蝦米片段時,噗嗤一聲竟被逗笑了。

雪兒又接著說了一些安慰的話。

「所以,你該看開些。那有什麼用呢?不過是在自己的身上多幾道傷疤而已。向前看,生活還是很美好的。看,這葉子多綠,空氣多美好,沒有男人,我們同樣會過得很好……」

亞美很感激雪兒能這麼用心地安慰她。她感覺好了很多。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溫暖笑意。

只是,當雪兒提到『沒有男人,我們一樣會過得很好的時候』,這種笑意就忽然停頓了。

她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說:「我們不一樣。我沒有你那麼堅強……」

雪兒白了她一眼,沒有反駁。但見她已經走出了悲傷的負面情緒后,就不在搭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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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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