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小 秋

阿明讓小秋挽著手臂回到了車上。「小秋，我要送你到哪裡？」

「隨便。」

「什麼叫隨便？」

「楊幫主吩咐了，聽黎院長吩咐就行了。」

「那我就送你回夜總會？」

「回那裡去幹嘛，這麼早有誰上班？」

「那我送你回家？」

「大哥，你可真逗，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回家？我們一般出來了不到凌晨二點以後是不回家的，再說我也從來沒有這麼早出來過。」

「那你想去哪裡？」

「隨便，你可以在下一個街口就把我撂下，也可以陪我逛會商場，或者是請我吃個便飯，我這肚子還空著呢。」

「小妹，難道你還沒有吃早餐嗎？」

「早餐？我已經有幾年沒有吃過了，以前的沒錢吃，現在是沒時間、沒心情吃。」

「從醫生的角度來說，不吃早餐是不利健康的，容易引起膽結石。當然一直上深夜班也是不利健康的，容易衰老、肥胖等疾病。」

「謝謝黎院長關心，我們這些做小姐的吃的都是青春飯，要不了幾年就都老了。」

「這樣吧，我們先去春天節奏，哪裡的職業服裝不錯，我買一套送給你吧，就算是今天的報酬，然後再請你吃午飯，怎麼樣？」

「衣服就不用送了，楊幫主吩咐過，不能拿更不能要，吃飯就隨便。」

「不，這是你應該得的，有時候一套乾淨整潔的職業裝比露胳膊腿的衣服更有味，說不定還能釣到金龜婿呢？到了下車吧。」

「釣到金龜婿，就借黎院長的吉言，不過做我們這一行的，有想法的很多，又有幾個人能實現。」

「其實，做什麼都有技巧，知道什麼叫做欲迎還拒嗎？知道什麼叫欲擒故縱嗎？男人想要的東西，不要讓他輕易的得到。一句話，就是抬高價碼。這樣做可能會短時間讓你損失點錢，但損失的是小錢，大錢還在後面排隊等著呢。」阿明說著和小秋進了女裝部開始選購衣服。

「大哥，你怎麼對這行門清呢。」

「不是對這行門清，一方面我自己就是男人，我當然知道男人的臭脾氣，另一方面做人就本來應該這樣。你要是不信，按我說的試試看。你看這套職業裝怎麼樣？黑白配，顏色搭配經典，裁剪得體，也顯身材，要不穿上試試。」

「大哥，是不是太正統了點。」

「什麼正統，做什麼事都不要走大眾化路線，那樣只能是窮折騰，劍走偏鋒才能一鳴驚人，才有可能一夜暴富。」阿明說著叫商場的服務員，「小妹，拿這套衣服給這位姑娘試一下。」

「大哥，還是別了，這衣服好幾千呢，再說我也沒有帶那麼多錢。」

「我說了，這衣服我送給你，謝謝你今天幫了我的忙。」

「那怎麼好意思，我可是什麼都沒做。」

「不，你已經幫了大忙了。」阿明說著用信用卡付了賬。

阿明和小秋一起吃了午餐，送小秋回到夜總會。小秋有點不舍地說：「大哥，你送了我這麼貴重的衣服，難道不想再要點什麼？」

「小秋，我們是朋友，我送你衣服是感謝你今天的幫忙，不要說這樣的話，這樣我會看不起你。」

「大哥，你是個好人，你是第一個把我當朋友的人，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只要小女子能做到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謝謝，其實你不用這樣。記住今天就試著穿上職業裝上班，別忘了提價三倍。」阿明說。

「好的，我一定爭取，拜拜。」小秋說著進了夜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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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明和飛龍幫眾兄弟約定這次動手是三桿齊下，一單是區委書記賴金賣官攬錢，一單是財政局碩鼠巨貪嗜賭，另一單大型國企老總挖企業牆角，貪瀆包二奶。碰頭會開過幾次，正分頭搜集信息，進一步掌握個體具體信息。阿明吩咐豹雲負責情報搜集工作，主要是搜集三位當事人的生活規律，特殊愛好。

一切都正按部就班進行，突然許大力來到阿明的辦公室，一臉怒氣，又無從說起。

「怎麼啦，許大幫主，難道還有誰敢惹你？」

「黎院長，請問你是不是給小秋買了一套衣服？」

「怎麼啦？是呀。」

「全亂套了，她現在上班時間都不穿工裝，就穿那套職業裝，說是黎院長說的，不能走大眾化路線。」

阿明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真是拿起雞毛當令箭，沒想到給你們夜總會添亂啦。你們現在是怎麼管理這些小姐的，說來聽聽。」

「管理，什麼是管理，不懂。」

「那你告訴我，她們平日都做什麼，怎麼做？」

「做什麼，黎院長，接待男人啰，怎麼做，這不很簡單，穿上我們的工作服，有客人來的時候一字排開，讓人挑呀。」

「你們怎麼收費、計酬呢？」

「這個很簡單，快餐三百，包夜一千，VIp八折。」

「沒有檔次，不分優劣？」

「這倒沒有，要說優劣，那就是有的小姐生意興隆，有的小姐無人問津。」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選幾個素質高的小姐，進行包裝，平時不接客，或者說是不接低端客人，只是裝裝門面，這幾個小姐一律身穿職業套裝，注意是穿小秋穿的那種，略施粉黛，不是濃妝艷抹。然後把她們的價碼提高，至於具體價格不要一標子定死，反正最少是低端小姐的十倍，如果碰到流口水、出鼻血的大水魚，價格乾脆提高一百倍。而且不是什麼時候都提供服務，也不是什麼人都提供服務。」

「這是幹什麼，弔客，這樣行嗎？」

「當然行，這叫區別對待，要讓那些咸色佬知道，不是有幾張鈔票就能幹得成，不是想干誰就能幹誰。」

「那我要怎麼才能讓人知道她們也是小姐呢？」

「這你就傻了吧，幹嘛要讓人知道她們是小姐，要讓人認為她們不是小姐，或者說是不是一般的小姐，要把她們藏起來，讓人家來找，讓熟客介紹熟客。如果照這樣做的話，你們的夜總會保證能提高一個檔次，一定會有很多的達官貴人光臨的。」

「這聽起來好象還真行，黎院長，要不你當我們的顧問吧，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說什麼，我早就說過我不會插手你們的事情，我們只是合作做我們的生意。別讓人以為我是你們的老大。」

「那是，那是，只是黎院長這樣說我還滿腦袋漿糊。」

「那個小秋文化程度怎麼樣？」

「好象聽說是大專畢業吧。」

「啥，還是大學生？怎麼會到你們那裡上班？」阿明大吃一驚。

「黎院長，現在這種年代幹這種事的大學生多了去呢。小秋就是前年大學畢業找不到如意的工作，她媽媽住院急需錢，才找到我們夜總會的。不過，一入這行再要出來可就難了。」

「真是時代變化快呀！那你可以讓她代你管理，或者是說讓她一個人先試一下水，她想怎樣干就怎樣干，她想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不過要讓她有點壓力，前三個月讓她自由自在，三個月後給她定個經濟目標，告訴她只要完成一個的經濟目標，她釣到金龜婿可以自行離開。」

「黎院長，其實她現在就是自由的，她隨時都可以離開，這不都是按照你吩咐的做的嗎？」許大力尷尬地笑著說。

「那你就在她身上下點投資，然後簽一份合同。」

「怎麼投資？」

「怎麼投資，包裝懂嗎？高檔的衣物，高級的禮儀培訓、形體訓練、歌舞培訓，甚至是插花、茶道等。總之是培養一個天生尤物，以後專為有錢人服務，甚至允許她出去做人的二奶，前提是要完成經濟目標。當然這個經濟目標你們肯定會定吧，反正賠本買賣沒人做。」

「這能行嗎？」

「知道古代的名妓吧，人家為什麼能成為名妓。難道僅僅是因為漂亮嗎？」

「古代名妓？越說越糊塗了。」

「作為一個名妓，漂亮當然是要的，多才多藝也必須，而且還要有一副臭脾氣，看不順眼再多的錢也不讓干。如果小秋要是能達到前面的幾點，全國有名很難說，起碼在廣州市應該是頭牌，你們的夜總會排名肯定能靠前不少。」

「大哥，哦，不黎院長，聽你這樣說來，我還真想這麼干，要不我讓小秋到你這樣來，你給指點指點。沒想到你這行的心得還挺高呀。」

「高你的頭，難道我以前還做過這一行，我只是幫你出個主意。千萬不要讓小秋到我這裡來，也不要告訴她這是我的主意。有些事情我還是要撇清的好。至於投資的事，你們幫里商量一下決定，我估計投資不會過五萬塊錢，至於經濟目標，你們應該至少可以定到八十萬或是一百萬元。」

「那麼多呀，那不是很有的賺，一年、一年能收回八十萬嗎？」

「不知道，我想應該行吧。你要沒什麼事，我可要送客了，我還有事呢。」

「黎院長，告辭了。你看我愁眉苦臉來，滿心歡喜離開，你真是有辦法。」

「別那麼多廢話，別出門就說我把你們的小秋教壞了就行。」

「不會，不會，就是說也只能說你讓壞人不想再做壞事。不過，黎院長，你買的那套衣服，真是很漂亮。」

「***，你別自己迷上了啊，要不到時候收不回投資別怪我呀。」

「不會，要真是那樣，我也認了。」許大力做了個鬼臉離開了。

一年後，許大力送來了結婚請柬，讓阿明沒有想到的是新娘竟然就是小秋。

「大力，恭喜、恭喜，祝新婚快樂、早生貴子！」阿明說完祝福的話，又在許大邊的耳邊嘀咕了一句，「恐怕經濟目標真的沒有完成吧。」

「那是，那是，不過也沒有賠本，主要是最近半年我一直不捨得放手，要不我們可就賺大了。你看現在，竟然……哈哈。」許大力哈哈大笑，又在阿明耳邊回了一句，「我老是玩女人，也有被人玩的時候。」

「小秋，恭喜、恭喜，終於找到買單的人了，而且買單的人還不錯喲。」阿明打趣著說。

「黎院長，這還要多謝你教導有方。我早知道大力他們出錢包裝我們也是出自你的主意。」小秋嘻嘻地說。

「哦，你怎麼知道的，大力出賣了我嗎？」

「黎院長，這還用他說嗎，象他們這幾個大老粗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嗎？他們採用了你的主意，夜總會的生意好了三、四成。他們應該給你提取點子費才是。是不是，大力？」小秋笑著問大力。

「應該，應該，只要黎院長不嫌棄就行。」

「大力，你有這份心就行，以後我混不下去的時候，一定會來找你討這筆錢的。」阿明拿出一個禮品盒，「這是補腎良藥，有助增進夫妻感情。哈哈。」

「謝謝，謝謝，這禮物還真是特別，特別的合時宜。哈哈。」

小秋湊過頭來低聲地說：「如果能釣到黎院長這樣的才算是極品。」

「小秋，這是距離產生美，我以前可是被女人甩的人，我們老家的人都叫我憨瓜，其實我是口刁心憨。」阿明笑著說，「當心我們的許幫主吃醋喲。」

「為什麼是憨瓜？」小秋不解地說，「對不起，我說漏了嘴。」

「這不很簡單，我經常做傻事。比如給你送衣服，你的這位許先生還專門來找過我。這就是憨。」

「這就叫憨，這憨得也有點可愛。」

「謝謝，這是我聽到對憨的最好評價。我去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