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愚孝，老實爹
第2章愚孝，老實爹
要說常琳這個未婚夫劉玉林，那是大劉家村的名人，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相貌堂堂，而且家裡又有十幾畝的良田，當初常琳的爺爺有恩於他們家，隨後做下了這門親事，卻不知道為啥眼高於頂的劉母卻看上了相貌並不突出，還身材幹癟的常琳，別人都嫉妒的說常琳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不過劉母的算盤只有活了兩世的常琳知道。
常琳的娘親劉氏身體不好，又因為常琳的事情受了刺激，等她醒來的時后，已經接近黃昏，前院也早就吃過了晚飯，毫無疑問，沒有他們三口子的。
常老三正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她喝水，順便將方才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跟她交代清。
「文靜，我……」
劉氏眼睛通紅，「你什麼也別說了，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只不過可憐了我的閨女……」
「娘！」常琳聽到動靜，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來到娘親的房間，「娘，您別難過，我真的是自願的！」
「娘怎麼能不知道，劉秀才一表人才，將來考個舉人老爺，你就是官夫人……」劉氏越說越難過。
常琳坐在床邊，拍著劉氏的手背安慰著，「娘，這事兒我想好了，劉秀才不是良配。」
「您想啊，劉秀才跟咱們家有淵源，啥事都不好鬧翻臉，他每日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甚至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您說他能是個疼媳婦的嗎？再看我爹，啥事兒都做，捨不得您累一點兒，就這點，那劉秀才肯定做不到，他假清高著呢，怕做活計有辱斯文，趙如媚喜歡，就讓她嫁去唄，她被二姑嬌慣的屋裡外頭啥活兒不會，他倆還能有好日子咋得？」常琳眼中閃著精明的光，她好話兒哄著劉氏，雖然對未來還是迷茫一片，但她知道，只要不嫁給劉秀才就對了！
「哎，你說的這些，娘怎麼會不知道，這找男人還是得知道疼媳婦，就說張屠戶，在外頭也是惡名昭彰，但就是怕媳婦。也許人家趙如媚是有那官夫人命，啥活兒都不用干呢。」劉氏越說越難過，甚至語氣中帶著酸意。
其實常琳說的沒錯，劉秀才確實不是良配，前世的他簡直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記得自己病重的時候，都沒有等來他倒的一杯水，因為人家說了：男子漢大丈夫，哪有伺候女人的道理。
「娘，您別瞎想了，啥命好命不好的，日子還不是自己過的，您歇著，我去給您找點兒吃的，您這身體兒不吃東西不行的。」
這一夜，一家三口都沒有睡的安穩，前院主屋的人，也開心的久久沒有熄燈。
「娘，等著劉家一下聘，這事兒就是鐵板上釘釘了。」趙如媚開心的笑著。
小常氏也是合不攏嘴，「還是我閨女有本事，那劉秀才前途無限，將來我閨女就是官夫人，以後有好日子等著你呢。」
「是等著咱們，娘為我操這麼多的心，我還能享福不帶著娘咋著？沒想到姥姥這麼痛快就同意了。」
小常氏撇撇嘴，「她可敢不同意，娘當初嫁給你爹，就是你姥姥姥爺給定的親，挑來挑去，挑個短命鬼，害你娘我年紀輕輕就守寡，她心裡有愧呢，還不得補償給我閨女？」
「說的也是，照這樣說，我那短命鬼爹也算死了值得。」趙如媚冷冷開口。
「好了，大喜的事兒，不說他，娘這兩天就給你把嫁妝預備出來，讓我閨女風風光光的出嫁！」小常氏笑的臉如菊花。
「不過媚兒啊，那劉秀才聽說可孝順呢，你有辦法說服你姥姥跟常琳，劉家那邊……」小常氏有點兒不放心。
趙如媚卻是胸有成竹，「娘，您就等著吧做秀才丈母娘吧，劉家那頭兒，我早有辦法了。」
「行，那娘就安心等著享福了，我閨女就是聰明。」
翌日，天剛蒙蒙亮，雞還沒打鳴兒呢，張氏的叫罵聲就先響起來了。
「這天殺的犯懶的媳婦，我咋攤上這麼個玩意兒，都啥時候了還不起來，愛在爺們兒肚皮子底下，咋不兩腿一張賣屁股去啊，不知道幹活還學會偷東西了！」
常琳氣的一骨碌從床上翻身而起，她推開門就破口大罵，「奶！你罵誰呢？罵我娘嗎？還是罵我爹？我爹不是你生的咋著，你不在你爺們兒肚皮子底下能有我爹！再說了，誰偷東西了？我們吃飯就叫偷東西了咋著？莫不是奶你想讓我爹只幹活，不吃飯？然後餓死我們一家？」
張氏一聽，氣急敗壞的掄著棍子，「你這小蹄子，反了天了，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沒大沒小的玩意兒！常老三，你是死了咋著！你閨女連你老娘都罵，前頭院都滿地的豬糞了，豬草也不知道打，日子還過不過了？」
「想讓我們幹活兒直說就是，我娘昨天都讓你給氣暈死過去了，我可把話撂這兒，要是真把我娘氣壞了，我就到外頭把趙如媚搶我親事的事兒給囔囔去！看到時候誰難看！」常琳風輕雲淡的勾起唇角，你不是欺軟怕硬嗎。
「你……！」張氏指著常琳，氣的半天說不出話。
常琳冷哼一聲，「我勸你們想欺負我，還是等著趙如媚出嫁了之後在找機會吧！」
這時候，常老三也神色黯然的走出房間，「娘，文靜身體不好，您就別逼她了，我去上山打豬草，這就去。」
常琳心中替爹爹難過，「爹，你小心點兒，我去收拾豬圈吧。」為了自己的爹娘，她只能先忍下了，總之這些活計，自己不幹最後依舊落到老實爹爹身上。
縷縷炊煙在村子的上空盤旋，常琳收拾完豬圈早已累的直不起腰，她直起腰，看了看天上的太陽。
這都臨近中午了，上山割豬草的常老三卻還沒有回來。
「爹咋還沒回來？」
不放心的常琳背上竹簍，拿著柴刀出了門。
記憶中，林家屯的山上是有野獸的，爹爹應該只在山腳下，不會走太遠，而且半山腰上還住著那位左近幾個村子的人提起來就會撇嘴的莫痞子。
那痞子名叫莫衍，是個外來戶，帶著一個弟弟來此定居，以打獵為生，據說他打架鬥毆，壞事兒做盡，經常被衙門的人請去做客呢，反正沒人敢招惹他，不過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他又帶著自己的弟弟離開了林家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