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哪裡?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
醫生有序的指揮著,唐晚晴後背的衣服被剪開了,露出了那塊猙獰的傷口,瓶子還倒插在她的後背上。鮮血不住的滲出,唐晚晴疼的雙眼無神,眼前發白,咬著唇,閉著眼睛,用力的捏緊霍厲川的手。
「霍先生,沒有傷在要害處。請您往後退一下,我現在就把這個瓶子取出來。」
醫生握著手術刀,大大的口罩遮住了他半點的臉,只有一雙眼睛,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霍厲川。
霍厲川往後退了一步,他走到了唐晚晴的面前,蹲下身來,和唐晚晴面對面。
唐晚晴的身子在不住的顫抖著,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上都疼的不住的顫動著。
「麻醉呢?」
她疼極了,霍厲川發現這個問題以後,厲聲問了一下旁邊的醫生。
醫生被嚇了一跳,推推自己的眼鏡,半天才顫巍巍的道了一句:「霍先生,失血太多,來不及打麻醉藥了!」
「取吧。」
他反手握住了唐晚晴的手,不去看她背後那樣慘烈的場景。
唐晚晴希望自己這個時候能夠疼暈過去,但是那些激烈的疼痛,又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清醒。
「別怕。」
他抬手想要去摸一下唐晚晴的頭,手剛抬起來,發現自己剛才抱過唐晚晴,滿手的血,他停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在袖子上擦乾淨。
直到覺得沒有血跡了,才探過去摸了一下唐晚晴的頭。
唐晚晴低著頭,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來,冷不丁的頭上被人摸了一下,她勉強的睜開眼睛,入眼就是男人漆黑如海的雙眸。
她愣了一下。
就是這愣神的工夫,醫生手術刀一動,她背上的酒瓶鬆動,醫生捏住,仔細的看著唐晚晴的神色,助手從另一邊換了一把剪刀給他。
醫生給霍厲川使了一個眼色:「分散注意力。」
他做了一個口型,霍厲川讀懂了,他皺著眉頭,嘴裡忽然蹦出了一句話:「你、你喜歡什麼地方嗎?」
「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
他想著那些詞語,十分費勁的講出來。
從他嘴裡聽到這樣的話語,唐晚晴聽得都要懷疑人生了,她直勾勾的盯著霍厲川,冷汗從額頭流了下來。
「好了!止血帶!酒精!繃帶!」
醫生手上用力,那個酒瓶被利落的取了出來,帶著血絲摔在了手術盤裡,馬上有人遞過止血帶紗布。
看到那個帶血的瓶子以後,霍厲川心口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他長長的舒了口氣。
瓶子出來的瞬間,唐晚晴只覺得一股錐心的疼痛,她伏在床上,疼無可忍,趴在床上,低低的哀嚎了一聲。
到底是疼得狠了。
繞是她在沒有打麻醉的情況下,驟然遭受到這樣的疼痛襲擊,她也扛不住,生理性的淚水湧出眼眶。
淚水還沒有流出來,就被人從旁邊擦拭了過去。
唐晚晴再望過去的時候,對方的神情已經恢復自然了,她禁不住的有些失落,寧願自己再疼一點,好換一點他那種擔憂的神色。
血止住了,只不過唐晚晴的後背被紗布嚴嚴實實的包紮了一層又一層。
「傷口都消炎了,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霍先生,放心吧。」
醫生也鬆了口氣,脫下自己帶血的手套。
霍厲川點點頭。
唐晚晴脫力一般,趴在床上,喘著氣,額前的濕發貼在額頭上,霍厲川站了起來。
醫生識相的帶著護士等退出了房間。
霍厲川望了一眼自己和唐晚晴緊握的手,他盯著看了一秒鐘。
而後鬆開了。
唐晚晴挨過了那陣疼痛以後,急促的呼吸也終於喘勻了,她費事的把自己沉重的眼皮睜開,手心裡全都是汗,冰涼一片。
男人的手已經被拿開了。
「有那麼多的方法,為什麼非要選這麼危險的一種。」
男人的聲音自上方壓下來,彷彿隱含著怒意,但是唐晚晴此刻意識被疼的有些渙散,竟然沒有聽出來男人聲音里的怒氣。
「……這樣才能夠說服、說服邵家的人……霍、霍總。」
唐晚晴動了下身子,想要去看一眼霍厲川,霍厲川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挪動到了她的身邊。
唐晚晴望著他垂在腿邊,修長的手,微笑了一下:「等下別忘記借著這個事情給邵家施壓。」
她聲音虛弱不堪,每說一句話都要喘上許久,霍厲川直到她全都說完以後,才緩緩的問了一句。
「你剛才差點命都沒了。」
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情緒,自己手下的那枚棋子為了幫助自己,可以不擇手段到放棄生命,但是他卻開心不起來。
「沒事的,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給的。」
唐晚晴閉上了眼睛,她受的傷很多了,但是她不在乎,自己原本有些凄慘的人生都是因為霍厲川改變了。
她曾經也軟弱不堪,現在卻因為男人一句話可以無堅不摧,艾文說的其實很對,愛情不止能夠使人智商變低。
也能夠讓人無所畏懼。
「你沒有必要這麼拚命,我不需要你這樣,你活著的價值比死了要大得多。」
霍厲川被她那樣無所謂的一句話擊中心靈,他身子猛的顫了一下,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唐晚晴等著他的話語,卻不成想等到了是這樣冰冷的一句話。她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霍總,你放心,在完成的你計劃以前,我也不會輕易的放棄自己的。」
霍厲川看著她慘白的笑容,越發的覺得刺眼。
總覺得她不該是這樣的。
那她該是什麼樣子的?
霍厲川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不再說話,對他來說,所有圍繞著唐晚晴發生的事情。
他都沒有辦法用冷靜的思維去思考。
「冷霜!」
門猛烈的被從外面撞開了,先進來的是邵群,身後緊隨而至的是一群面色失恐的保鏢,還有醫生。
「對不起!霍先生,我們沒有攔住!」
為首的保鏢不住的想著霍厲川道歉。
霍厲川一想到是邵群造成了現在唐晚晴躺在這裡虛弱的樣子,他只覺得呼進去的氣體都不暢通了起來。
臉色垮下來,比平日里的冷淡更加的薄涼,緊抿的唇像是凝著冰一樣:「滾出去。」
他壓低語氣,從胸腔里悶出來的一句話,讓門口的那些人都像是遭到霹靂一般,身子都快站不穩了。
只有邵群還面不改色的往前走了一步,他臉上掛了彩,一道血痕劃在嘴邊,臉頰上也經過了多處的擦傷。
看來是經過了一番鏖戰才從那樣混亂的場子里跑出來。
「你!你還好嗎?」
他氣息很不勻,說話都帶著喘,唐晚晴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直接從酒吧跑到了這裡,她勉強的提高了一下聲音:「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邵群兀自的往前走。
被人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