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蕭潛猶豫了一下：「我……霍總真的同意了嗎？」唐晚晴聽出他猶豫的語氣：「你不方便嗎？那算了，我自己去吧。」

她說著就要去掛斷電話。

「等一下——等一下——」

蕭潛連忙的喊住了她：「冷小姐，你給我一個地址。」

半小時以後，蕭潛認命的開車載著唐晚晴行駛在路上，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對於唐晚晴這樣棘手的玫瑰，他根本不想要再接觸。

但是唐晚晴要是自己一個人去，出了意外，最要緊的是，要是被霍厲川知道，是自己拒絕了跟著唐晚晴一起去，才導致她出的意外。

蕭潛估計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唉——」

他把著方向盤，不斷地長吁短嘆，耳朵裡帶著藍牙耳機，跟在身後的那些手下一直在彙報著情況。

「老大，一切正常。」

「老大，正常。」

車子轉了一個彎，前面蕭潛愁眉苦臉，還唉聲嘆氣，唐晚晴坐在後座上，瞟了一眼開著車的人：「你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蕭潛這樣的人精，當即又露出一副陽光明媚的樣子：「沒有，冷小姐，你多想了，到了——」

蕭潛躲了一下唐晚晴探究的目光，一指前面，順利的把唐晚晴的目光吸引過去。

車子在這棟老舊的居民宅停了下來，唐晚晴打開車門，望了一眼極具年代感的樓房，牆皮都剝落得看不出顏色。

「402。」

唐晚晴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地址，邁開腳步就朝著裡面走了進去，蕭潛見到這樣年久失修的老樓更是膽戰心驚，忙跟自己身後的幾個手下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注意情況，自己跟著唐晚晴跑了進去。

唐晚晴急切地想要見到那個肇事司機，想要問一下當年的情況，這棟老樓擱置已久，住戶寥寥無幾，她起初還是漫步的走著。

到了最後，撒開腳步開始跑了起來。

四層的樓梯，她一口氣爬了上去，大氣都沒有喘一下。

402對面的門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封條，唐晚晴撕下那張封條，而後面向了402.

「您好，我是隔壁新搬來的住戶——」

唐晚晴站在402門前，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騙那個肇事司機開門。

她把自己的頭髮弄的亂糟糟的，從滿是牆灰的牆上摸了一把灰塵塗在自己的臉上，裝出灰頭土臉的樣子。

「您好，在家嗎？我有些事情想要和您問一下——」

門內毫無反應，唐晚晴又敲了一下，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真誠，看起來像是初入社會的年輕女子一般。

蕭潛站在貓眼的視覺盲區，和唐晚晴交換了一個眼色，詢問著她要不要衝進去。

唐晚晴搖搖頭，再一次不死心的敲上了門：「您好，請問在家嗎？」

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唐晚晴往後退了幾步，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嘟囔了一句：「不在家嗎？」

她轉身掏出鑰匙往隔壁走去，裝作要開門的樣子。轉身的時候，側首對著蕭潛點了一下頭，蕭潛會意。

貓著腰摸到了402那扇門前，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個發卡，在402的門前搗鼓著。

「啪嗒——」一聲，那扇老舊的門一被打開了鎖，就吱呀吱呀的往後倒了去，蕭潛對著唐晚晴揮手，示意她先躲開。

唐晚晴往上走了一個樓梯。

「冷小姐，沒人，呸，什麼味啊——」

蕭潛探腳進去以後，張望了一下，確認裡面沒人才對著唐晚晴招招手，示意她過來，唐晚晴也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臭味。

像是什麼東西腐爛了一般。

蕭潛捏著鼻子走進去，屋裡拉著窗帘，很暗，這樣的老樓本就採光不行，現在又拉上了窗帘，蕭潛在牆上摩挲著，找到了燈的開光。

打開了燈，同時他只覺得自己的腳下黏糊糊的，燈泡閃了一下，亮了起來，當看清楚屋裡的狀況以後，蕭潛和唐晚晴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卧槽！」

蕭潛也顧不得唐晚晴還在，沒有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他也看清楚自己腳下踩的是什麼玩意了，驚得一蹦三尺高。

唐晚晴只覺得胃裡一陣的噁心。

燈光下，有個已經腐爛的不成人樣的東西趴在地上，血跡順著他的身旁流了出來，已經烏青發黑了。

那東西身上爬滿了各種的飛蟲和蛆蟲，場面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唐晚晴沒有忍住，衝到了門口，扶著門就開始嘔吐了起來。

蕭潛也連忙的退了出來，他站在門口，不住的蹭著自己鞋子上的血，往裡面瞧了一眼：「看來已經死的時間不短了，我們不止是晚來了一步。」

唐晚晴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那種作嘔的慾望，她勉強的站穩了腳跟，裡面那個人腐爛得已經不成樣子了，就算是拿著照片對比也辨認不出了。

「報警吧。」

唐晚晴扶著牆站穩了，掏出手機，一聽到這兩個字，蕭潛臉色都變了，他劈手奪過了唐晚晴的手機：「先等下！冷小姐！」

他有些驚慌失措，唐晚晴被奪了手機以後才想起來，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整個道上的老大，他應該對警察忌諱得不行。

誰知道他接下來的一句卻讓唐晚晴大跌眼鏡：「先打給霍先生吧，我這幾天踩上了血，不太吉利，最近要避免出行。」

他在手機的通訊錄里翻著霍厲川的聯繫方式，被唐晚晴用一個白眼瞪住了，蕭潛乖乖的把手機交上去。

「我等下要報警，你沒事嗎？」

因著有蕭潛在身邊，唐晚晴有些擔心，會不會牽連到他。

蕭潛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他指指自己：「我？我能有什麼事情，人又不是我殺的，最多讓我去做個口供。」

他一臉坦然似乎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和警察之間的淵源，唐晚晴搖搖頭：「不是，要是你被警察抓到……」

蕭潛可是道上的人，他為什麼能夠坦然到這種地步，唐晚晴覺得自己對道上的人認知好想出現了什麼偏差。

「冷小姐，你不要多想，我平日里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連個案底都沒有的，不過這件事情，你還是先通知霍先生吧，通知他比通知警察更有用。」

蕭潛終於明白了唐晚晴心裡的那種擔憂，他無所謂的擺擺手，笑了一下，給了唐晚晴自己的建議。

唐晚晴「110」都按了出來，在聽到蕭潛的話以後，她想了一下，還是刪掉了110，按下了霍厲川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就在唐晚晴以為不會有人接的時候，她正準備掛斷，電話通了：「喂——」

「霍總。」

唐晚晴捂著自己的鼻子往旁邊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