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守城

守城就是裡面的人不想出來，外面的人更別想進去！

皇太極（抓著大喇叭）：弟兄們，出來吧！開放的遼東歡迎你——快來加入天聰公司吧！

代善（繼續）：年薪百萬不是夢啊！我們提供傭金、服務津貼、繼續率獎金、直接管理津貼、育成津貼、輔導津貼、增員獎金、增才獎金、晉陞獎金、個人季度獎、小組年終獎共計十一項收入，機會難得啊——

莽古爾泰（再繼續）：還有免費的學習機會啊！有職前培訓、代理人培訓、崗前培訓、產品培訓、新人成長培訓、業務員研修培訓、有效表達培訓、顧問式行銷培訓、理財規劃師培訓、講師培訓、主任培訓、經理培訓等等等等，反正你進來就能學得比孫悟空還多，練得比施瓦辛格還棒啊——

阿敏（接著繼續）：公司還提供優勢資源啊！讓你不用投資就能組建自己的團隊，開創自己的事業，沒有複雜的人際關係，一切以業績和能力說話！工作時間也自由，每周五小時足夠啊——

阿濟格（接著再繼續）：我們銷售的不只是保單啊！更能幫助到更多的家庭轉移他們面臨的風險，造福社會，奉獻愛心啊——

城上全體：靠！賣保險的啊——

一陣板磚酒瓶飛來，皇太極轉身就跑。

「董事長，這不對啊。」阿敏從後面追上來，捂著頭，「培訓時不是說一忽悠就能圈到人，咋圈到的儘是包呢？」

「不是還說成功的要訣第一是堅持，第二是不要臉，第三是堅持不要臉嗎？咱們明天再來！」

第二天，凌晨六點。

皇太極（對著城上，聲淚俱下）：伯父啊，沒想到是您守城，看把俺們打的這一頭的包！投降吧，要不真成了本是同根生，相煎皇太極啦！

乘風歸去公：別尼瑪忽悠，要我投降也不難，回答我幾個問題先！答對了我就投降！

皇太極：好，好，好！

「哪一個月有二十八天？」

面面相覷，莽古爾泰搶著答：「二月！這問題弱智！」

「呸！你才弱智呢，每個月都有二十八天，懂不？」

莽古爾泰抓腦袋，代善：「兄弟別上他當，這叫腦筋急轉彎。你生下來腦筋就轉不彎來，整個屁啊！讓我來！」

「公雞在屋頂上下了個蛋，會往左邊掉還是往右邊掉？」

「當然往母雞那邊掉嘍！哈哈哈，答對了吧？」

「掉你媽個頭，你家公雞會下蛋啊！」

「這不對啊，你不蒙人的嗎？不行，再來！」代善上呆勁了。

「有一個字，人人見了都會念錯，這是啥字？」

「曰！就是你們那邊什麼文言里的說話的意思，俺們人老念成日，昨天董事長還問我子日是啥意思來著。」

「呸！你可真能日！是錯字，人人見了當然都念錯！」

莽古爾泰：俺見了就不念錯！

乘風歸去公（驚訝）：為啥？

莽古爾泰：俺不識字！

轟！城上城下倒掉一片。

「媽的，都是笨蛋！我來！」皇太極親自出馬。

「什麼事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

「讓我想想，想想。」望著阿敏。「虧心事！」阿敏低低提醒，「你的虧心事只有他知道。」

「對，虧心事！」

「你丫做的虧心事連菲律賓司機都知道，你自己會不知道？」

「那是什麼？」

「你鞋底的洞唄！」

皇太極（吃驚）：你咋知道俺鞋底有洞的？

……

深夜十二點，挑燈夜戰。

「什麼人生病從來不看醫生？」

皇太極（充滿希望）：死人！這下總對了吧？

「你家死人會生病啊？啊……」乘風歸去公打哈欠，「是盲人！我要睡覺啦，熬不住啦。」

「別啊，伯父，求你啦，再整幾個，再整幾個吧！」皇太極精神十足。

「最後一個！」

「兩個！」

「蜈蚣回家，對他娘說了一句話，他娘當場就暈倒了。這丫說的什麼話？」

想了片刻，「他要結婚！」

「為啥？」

「上床後手多難弄唄！對了吧？」期待的眼神很可憐。

「不對！他要買鞋！還手多難弄呢？那是腳，懂嗎？手腳都不分了。」

失望的眼神更可憐，「再來！」咬牙切齒！

「最後一個啦！冬瓜、西瓜、南瓜和黃瓜都能吃，什麼瓜不能吃？」

「哈密瓜！我只聽過，沒吃過，對了吧！」

「對你娘的腿啊！不能吃的就是你——傻瓜！」邊說邊下城，邊下城邊打瞌睡。

「誰說我不能吃啦？」皇太極低頭沉思，抓頭，又抬頭望城上，「伯父，伯父！你咋走了呢？再來一個吧！」

……

第三天，凌晨四點。

乘風歸去公剛夢見服務員端上盤豬頭肉，還沒下筷子，就被朱梅給推醒了，很是不爽——

「你丫怪不得叫朱梅呢，碰上你就把豬頭肉整沒了！」

朱梅沒文化，不知道敬老：「你個老東西睡覺就睡覺吧，流一枕頭口水幹嘛？噁心死個人！快滾到城牆上去，皇太極又來了，指名要和你單挑！」

這個犢子！還讓不讓人活啦？擦口水，掀被子，穿衣服，拔鞋子，下床，刮鬍子，刷牙，洗臉，搽大寶……

凌晨六點，乘風歸去公蹬上了城頭。

「皇太極！你個王八羔子，又整啥？」

皇太極突然驚醒：「喲！伯父，不好意思，剛才老等您也不來，就偷空打了個瞌睡。」用袖子擦口水，「您老吃過早飯沒有？我叫阿敏去買燒餅油條了，待會咱們一塊用膳。」

「我吃過了，也大過便啦！晨起蹲個坑，排毒又健身，懂不懂？你也去先用個坑吧！」

「不用，我天天拉稀，毒早排空了！伯父，趁著這會沒事，您再給整幾個腦筋急轉彎吧！俺一夜沒睡，盡想這個了。」

「你丫有病啊？大清早把我叫起來，就為弄這個？轉彎還轉上癮了呢！」

「伯父，您就再整幾個吧，俺求你啦！」

「就你這智商，我就是再整一年也沒用。你要再纏著我，我可去告你！」

「告我什麼？我哪兒犯法啦？整腦筋急轉彎也有罪？」

「先你丫的違反了勞動法！昨天夜裡十二點才讓睡覺，早晨四點又叫開工，你媽的咋比周扒皮還狠呢？」

「這……俺沒想到這一層。」抓頭皮，突然眼睛一亮，「俺給你加班工資還不成？按勞動法，雙薪！」

「少來忽悠！老子送快遞把菲律賓司機都送沒了，也沒見你一個子！還有，你帶人到這旮旯是來幹啥的？」

「拆違建啊！」

「怪不得把公司開成這樣，都快窮的有腿沒褲子了！一點法律知識都沒有！拆違建你得先下拆違通知書，告訴俺們先自行拆除，十五天不執行的，你才能帶人來強拆！懂不？」

皇太極的眼珠快瞪出來了：「媽哎，還有這碼子事？我個通知你們就能自己拆？」回頭望著代善。

「俺是體校畢業的，對這些個玩意不懂。」代善忙搖頭，「叫范文程來問問吧，聽說他想考律師。」……

范文程：goodmoming，Boss！you叫me有啥事啊？

皇太極：你娘的再叫我包子，俺就把你拍成大餅！

范文程很委屈：「這是英語啊，老闆。」

「先把鳥語說好再整鷹語，懂不？叫你管人事行政，你老惦記著打獵幹嗎？我考考你，拆違建之前是不是要整那個什麼通知書？」

「yes，行政處罰法里是有這麼一條，但……」

「好了，滾吧！」皇太極很不耐煩，「既然有這一條，俺們就要有法必依！代善，你去整那個通知書，俺們十五天後再來！」

乘風歸去公：娘哎，俺終於能混個長假啦！

十五天後，凌晨一點。

「伯父，你咋說話不算數呢？」皇太極很生氣，「說好自行拆除的，這錦州咋還在這兒呢？非逼著俺們動手是吧？」

「誰說話不算數啦？」乘風歸去公歇得精神煥，中氣十足，「你丫是了通知書了，可遵守的是哪個公司的制度？」

「這……」抓頭，吩咐代善，「叫范幹事來！」

范文程：goodmoming，老闆！you叫me有啥事啊？

皇太極：你娘的再叫我狗戴毛巾老闆，俺就把你撕成腳布！我考考你，拆違建之前要整那個什麼通知書，是哪個公司的規定？」

「大明公司！上次我要說來著，您就急著叫我go了。」范文程很委屈。

「滾！」皇太極很不耐煩，又轉向城頭，「是你們那邊的規定啊，咋的啦？」

「你用大明公司的規定天聰公司的通知書給大明公司下屬單位讓他執行天聰公司按大明公司制度整的規定，合法嗎？」乘風歸去公差點憋過氣去。

「等等，讓我理理啊。」扳指頭，又是數又是算。

「董事長，還算個屁啊？」莽古爾泰拔刀出鞘，「明擺著這老不死把我們當羊肉涮了，俺們強拆吧！」

「哥！我受不了啦，」皇太極忽然掉眼淚，哽咽著，「這老不死太欺負人了，俺們不跟他玩了，去打寧遠袁崇煥那犢子去！」

……

大明錦州戰報——

天啟七年五月十一日，天聰公司董事長皇太極親率大隊欲拆除錦州，我部在正實地考察的遼東城管大隊長趙率教的帶領下，充分執行分公司袁總經理關於「以遼人守遼土，以遼土養遼人，守為正著，戰為奇著」的正確指導思想，群策群力，團結一心，經過數百次的勇敢拼搏，終於擊退了這幫混混！

在這次艱苦卓絕的戰鬥中，工程一隊隊長朱梅、二隊隊長左輔英勇頑強，表現出色，特提請分公司給予嘉獎。另，勞教人員乘風歸去公趁戰鬥激烈、無暇管理時偷偷逃跑，現正在通緝中。

遼東城管大隊長趙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