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做飯的女僕
房間里一出現聲響,那姐妹就相擁著,瘋狂的用腳蹬著地面,躲避到牢籠的盡頭。
那架勢,就像是這麼做過無數次一樣。
小孩子的臉上滿是害怕和恐懼神色,身上還帶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後背不停的撞擊著欄杆,哪怕發出陣陣聲響,足以令她們的後背變得血肉模糊也不曾停止。
恐懼,深深的紮根在心臟。對她們來說,『人』這個存在本身就讓人恐懼。
耳邊聒噪的聲音還在響著,侑希直接無視了對方,走上前,一把將那該死的、骯髒的牢籠扯開。
剝落的鐵鏽從她的指縫間落下,在踏入其中時,腳旁還有兩個破舊、帶著豁口的瓷碗,一個裝著水,另一個則是乾乾淨淨。
但其中曾經裝過什麼,不難想象。
明明是很短的距離,但那兩三步路卻走的很是漫長。兩個孩子猛烈的向後躲著,伴隨著尖叫和求饒聲,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嗓子因為喊叫會變得沙啞。
她們在恐懼著。
在兩個孩子又一次撞向欄杆時,侑希蹲下/身來將兩個孩子攬入懷中。
瘦小又纖細的身軀,之前躲避甚至撞擊的時候用的力度很大。但真的將人抱到懷裡,侑希才發現,兩個孩子比小貓的力氣大不了多少。甚至還在顫抖著,低聲啜泣。
似乎察覺到了,抱住她們的人和之前的不一樣,那失去了神採的眼睛里多出了點什麼。顫抖未曾停止,可尖嚎變成了低聲的喃呢。
「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嗎?」
那老人依舊在唧唧哇哇的說著些他們不想去聽懂的話,夏油傑的手已經握緊,要不是旁邊的五條牢牢抓著他的手臂,怕是這拳頭已經砸到了對方的身上。
五條悟那隱藏在墨鏡后的眼睛轉向對方,「這就是,你口中的怪物?」
「對啊,別看她們倆只是個小孩子,但她們會招來厄運的!和她們的父母一樣都是怪物!」
「她們的腦子不正常,還三番兩次的襲擊村裡的人!」
「對啊,因為她們,我們村子已經出現了好多次失蹤事件了!很有可能就是被她們吃掉的!」
「沒有。」女孩子低聲的反駁著,但因為恐懼和剛才的叫嚷,聲音很小,「我們沒有那麼做過,爸爸和媽媽也不是怪物,我們只是……」
「我知道。」抬手摸著兩個孩子的發頂,溫和的氣息籠罩著兩個孩子。「閉上眼睛好嗎?」
在無辜者選擇閉眼的時候,那老者這才稍微的,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他疑惑的看向幾人,「你們不是過來調查這裡的失蹤案以及怪事的嗎?」
夏油:「啊,我們當然會調查。」
但在次之前——
五條:「傑,稍微讓他們見識一下吧,那兩個孩子,到底是在和什麼東西戰鬥。他們苟延饞喘活下來又是多麼的……幸運。」
在兩人的注視下,原本胸腔里積蓄著翻騰著的怒火逐漸消失。夏油傑笑了一聲,也露出純善的笑容,看向老者以及跟在後面過來看情況的村民。
這裡的人一個都不無辜。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殺掉這些讓人作嘔的傢伙——但是不行。
「那麼,就姑且陪你們玩玩吧。」這麼說著,以夏油為圓形,出現了一大群的詛咒。大多都是些弱小的存在,在不折騰死這些村民的前提下,讓他們體驗下,自己被人保護時候的生活究竟有多麼的美好。
耳邊的哭喊聲沒有激起他們的半點同情心,唯一有點讓人在意的大概是他們這麼一鬧,那追擊的咒靈可能沒辦法找到了。
「比起咒靈,我還是更想給這些傢伙見識下新世界。」不爽的踹了一腳那牢籠,五條彎下腰來看向那被侑希抱著的兩個孩子。「小鬼,你們被關了多久了?」
兩個孩子看五條就和看路邊上突然出現的怪大叔一個樣,雙手緊緊的扒著侑希。
「不要嚇唬小孩子啊。」一把將五條悟推到一邊,夏油這麼說著。也湊進了些,小心試探著和兩個孩子溝通。
她們知道詛咒,父母大概也是咒術師一類。但他們的孩子卻——
「爸爸媽媽不知道去哪裡了,他們帶我們來村子里暫時住著,但前段時間突然出現了幾個奇怪的咒靈,之後……他們就消失了。」小孩子的聲音很是稚嫩,但說話條理分明,能夠清楚的記得曾經發生過些什麼。
只除了,那些村民。
提起對方的時候,兩個孩子咬著牙,過了好一會才開口。
「我們,不想原諒他們。」
如果不是還岌岌可危的道德底線在支持,她們甚至還想殺光這裡的所有人。
憑什麼,她們和父母保護這些人,最後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要動手嗎?」將自己手中的刀遞到兩個孩子手中,旗木侑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沉默的一下下拍著孩子的后脊,溫和的查克拉在對方體內流轉,稍微減緩了些對方身上的傷勢。
兩雙稚嫩的手顫抖著,伸向那裝著刀的布袋。
兩個孩子能夠清楚的了解彼此,她們一人拔刀,一人拿著刀鞘。
森然的冷光照應在兩人的臉上,最後還是送開了手。刀直接掉在地上,兩個孩子哭泣著,撲到侑希懷裡。
「對不起。」
「我想殺了他們,如果有下次,我一定會殺了他們!」
孩子稚嫩的哭喊聲在這不大的房間里回蕩著,她們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幼獸那樣,抓住侑希的衣領在哭喊著。
她們不是不想對那些人出手,但她們很清楚,自己沒有任性的權利,一旦任性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明明還是個孩子,卻比大部分的成年人都要成熟。
把兩個孩子抱到懷裡,侑希看向另外兩人。
「這兩個孩子會被怎麼處理?」
夏油的臉色很差:「可能會被送到福利院……不,算了,我收留她們!」
五條:「誒!等一下!傑你要收養這兩個孩子嗎?」
原本只是將人救出來,可從一開始五條悟的計劃里就沒有給兩人安排後續的打算,最多也就是把兩人送給比較靠譜的人那邊去。
旗木侑希仔細的看了下夏油的臉色,他的臉色很難看,甚至還帶著……一點愧疚。
「兩個孩子先養在我那邊吧,等後續事情處理好了再說。」
聽到侑希願意暫時接受,夏油長舒了一口氣,勉強扯起嘴角對她笑了下。轉頭看向外面的時候,面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就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不要被怒火沖昏大腦呀。」手搭在夏油的肩膀上,五條這麼提醒著。
反覆深呼吸了幾次,夏油這才稍微冷靜了些。「我沒事。」
視線在對方的身上掃過,侑希眉頭微皺。對方…的狀態不太對,就和壓抑了許久,在不斷積蓄著的火山一樣。
「傑,不要把這些傢伙放在心裡。」五條同樣也看出了對方的不對頭,不過他不太能夠理解對方這種把悲劇攬到自己身上的的做法。「等結束了,我們一起去大吃一頓吧!」
「你是不是又想讓我請客啊。」無奈看了一眼五條,拇指按著眉心,夏油傑這才恢復了些精神。「算了,既然這樣,旗木要一起嗎?」
「我先把兩個孩子帶回去吧。」手把兩個小姑娘摟著,剛好一手一個,小傢伙也很乖的沒有動作,小心的沒有把手上活著身上的血污蹭到侑希的衣服上。
把兩個孩子按到懷裡,侑希沒有說什麼安撫人的話。比起話語,兩個稚嫩的孩子更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讓她們安靜修養的環境。
只要錢到位,讓醫生扛著儀器跑到家裡也不是什麼難題。
兩個女孩子此時已經打理好自己,帶著一些不適應茫然的打量著房間里的裝飾。
醫生已經離開,大大的別墅里除了她們只有兩個人。
視線在旁邊那個躺在沙發上至今還沒起來的男人身上掃了一圈,兩個小姑娘還是跑過去抓住侑希的衣袖。
「怎麼啦?」拍了拍兩個小姑娘的頭頂,侑希又看了下房間,「你們要不要先挑一個房間休息下?等睡醒了之後就有熱騰騰的飯菜吃啦。」
兩個小姑娘就和懷疑奇怪的大人一樣,一步三回頭的盯著伏黑甚爾,門關上的時候看到侑希坐到甚爾旁邊時,還差一點衝出來。
「你又半道上撿了奇怪的東西。」
「糾正一點,你是自己摸到我家來的。」視線在甚爾那丟在地上的賭馬票上掃過,旗木侑希有點嫌棄,「你一會把垃圾收拾掉。」
「那兩個孩子是暫時住在這裡的,等過段時間夏油會把她們接走,這幾天就麻煩你多坐點飯菜啦。」
「好麻煩啊。」
「你多少有一點被包/養的自覺吧。」這個傢伙也太煩人了點,她到底為什麼要養這麼一個人啊。
她過段時間一定要把甚爾給踢出去!
這麼下定了決心的侑希準備去看看兩個小孩子還適不適應,結果一開門,就和兩個小傢伙對上了。
「你們躲在門后幹什麼啊。」
「那種男人一看就不靠譜。」「不要被騙了。」兩個小姑娘表情一致的說著,甚至還帶著深深的擔憂。
沒忍住笑出聲來,侑希把兩個孩子抱到懷裡。「我知道啦,多謝關心。」
明明還是孩子,卻擺出一副大人的模樣,還擔心別人,這樣的小傢伙實在是很難不被喜歡。
「來吧,陪我睡個懶覺好不好。」
拍著柔軟的床鋪,兩個小姑娘有點不好意思的晃了晃,咬著下唇。「好、好的。」
小姑娘的精神猛的放鬆下來,很快就進入了睡眠。不過還是會不自覺的抓住身旁的東西,她們在不安。
指尖在兩個孩子的頭頂點了下,很低級的幻術,不過卻能給兩個孩子一個好夢。
等到兩人都安穩下來,侑希才起身離開。
打開房門,剛走出去,她就立刻的退了回來,哪怕有口罩遮擋也掩蓋不了她的驚恐。
剛才,是她眼花了吧?
不然,伏黑甚爾怎麼會真的穿著女僕裝在廚房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