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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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告別電話紛紛打過來之後，有一年的春節到了。
徐梅依舊按照老家的規矩在臘月28號的那天大掃除。
徐梅做事利落，李燕華在家也時常幫忙。
一大早就把家裡所有的窗帘全部取了下來放進洗衣機開始洗窗帘，之後就是擦窗戶，把燈罩也拿下來擦洗了一邊。
兩人利落的把家裡里裡外外全部打掃了一遍。
進入臘月之後徐梅斷斷續續的把年貨備齊，在京城沒有親戚不用走動，但一些朋友也是要去的。
臘月29號那天，三人又去了一次菜市場把三十需要的新鮮蔬菜買齊。
「以前京城冬天只有蘿蔔白菜，之後日子好過了蔬菜的品種才開始增多。你看著青椒，黃瓜，多好！」
徐梅聽著買菜的攤販說話，一邊遞給對方她選的蔬菜。
「大姐，一共七塊二。」
徐梅皺起眉頭，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七塊二？這也太貴了。」
小攤販無奈道：「大姐，我這進價就這麼高。現在冬天蔬菜只有大棚才能產，本來量就不大。明天就年三十了，我為了賺點錢連家都沒回。大姐，大家都不容易。」
李梓岩直接把錢遞給小攤販，小攤販頓時就樂了。
飛快的接過鈔票找零，一氣呵成。
「你這孩子真不知道節約。」徐梅一心想讓小攤販把二毛給抹了，沒想到自己這傻閨女回都沒回，自覺吃虧了的徐梅之後的買賣再也沒有讓李梓岩開口的機會。
買了新鮮的蔬果后，回到家，徐梅一邊脫衣服一邊念叨：「這京城什麼東西都要買，這些小白菜在老家誰會去買啊？直接在後院種點就夠了，真是，費錢！」
「媽，可京城也能賺錢啊，你在老家找得到一個月五百塊的工作么？」
被二女兒一句話堵得說不出來的徐梅把氣都撒在了廚房裡，李梓岩坐在沙發上，抓起一把花生一邊吃一邊問：「你複習得如何了？」
李燕華一縮肩膀，灰溜溜的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
高三學生沒有假期！
年三十，徐梅一大早起來早了個地方端出一個火盆就開始燒紙，默默念叨一會後才起身做飯。
雖然只有三個人，但徐梅依舊做了一桌子，雖然沒道菜數量很少，但架不住菜品多。
三人坐在餐桌，聽著電視機裡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徐梅聲音哽咽：「也不知道星祖怎樣了。」
李燕華下意識的看向了旁邊的李梓岩，她眼皮都沒抬，「你又不是沒有跟他聯繫過，他過得如何你不知道？「
徐梅擦了擦眼淚：「我。。他當然都說好了，星祖孝順。」
「呵呵」。後面的話讓李梓岩的冷笑堵在喉嚨口，徐梅訕訕的閉上了嘴巴，以前她是聽不得任何人在她面前說一句李星祖的不是，如今遭了那麼大的罪，差點把命都丟了之後，徐梅如何偏心也說不出李星祖孝順的話了，剛才她只是嘴巴一咕嚕順口說了出去，被李梓岩嘲笑后她無奈閉嘴。
「雖然我會補貼你，不過我還是勸你兩句。你現在身體還能動最好存點錢一杯不時之需，別讓李星祖那混蛋一個電話就騙光，你躺在醫院的時候他可是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你，就那人你覺得等你老了他能給你養老？」
徐梅臉上尷尬更甚。
「我不愛說你喜歡聽的話，但你現在過的生活是我自己奮鬥出來的，我靠不了任何人，只能靠自己。當年如果不是我堅持現在估計我在哪個工廠裡面縮著打工，用血汗供養你們呢。」
徐梅聽到這話她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當年李向東讓李梓岩輟學去打工她也是支持的，只是覺得女孩子讀書沒用，等打兩年工找個人嫁了就是了，誰知道自己家娃這麼有出息，硬是靠著自己奔了出來。
「這。。。我。。我當年也是沒見識，其實你不能怪我，當年周圍人都那樣。有些人家連初中都不讓女孩讀。」
看著漲紅著臉的徐梅，李梓岩淡淡道：「你知道你哪個地方比李向東強么？」
這突如其來的轉移話題讓徐梅愣住了，她下意識問：「哪兒？」
「你比他誠實，如果我剛剛那一番話對著李向東說他估計早就暴起想要打人了。就算把事實放在他面前他也不會承認是自己的錯，而這點你比他強。」
徐梅尷尬笑了笑：「這。。。男人么都這樣。」
李梓岩搖搖頭：「不，是沒能力的人才那樣。你現在能掙錢了，如果現在讓你在回家一輩子靠著李向東伸手要錢，時不時還被打一頓，那種日子你還想過么？」
徐梅似乎第一次聽見這種話，她本能呵斥：「你這丫頭怎麼跟父母說話？」
李梓岩看著她：「回答我，真心話。」
徐梅張了張嘴，想了想，從新坐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覺得我可憐，你不想過我這種日子所以你才拚命鬧，拚命學。以前我不懂，我周圍都是那樣過日子的。」說道這裡徐梅頓了頓，把一塊炸魚塞進嘴巴狠狠的咬了下去，」出來之後我覺得很舒心，如果我能早點知道日子盡然還能這樣活，我一定與你爸離婚。」
李梓岩看向旁邊快哭出來的李燕華十分認真，「我們是沒有退路的，只能靠自己。你看明白了么？」
想要掙脫這種宿命，只能靠自己。她們不是李星祖，想要過得好，能夠掌控自己的生活只能靠自己。
李燕華擦了擦臉頰的淚，拚命點頭：「姐，我懂你的意思。我一定拚命學，一定考出來，那地方我再也不會去。」
看著李燕華的眼睛，李梓岩拍了拍她的肩膀。
雖然上輩子李燕華捅了她最痛的一刀，但這輩子她依舊不願意看著李燕華在泥潭裡面苦苦掙扎，她會給她機會，給她一個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但也僅此而已了。
三人默默吃完年夜飯，李燕華立刻回屋開始看書，李梓岩正在收拾廚房，徐梅坐在沙發上眼神是不是的瞟向電話，她想來的時候她把家裡的電話告訴的李星祖，今天年三十，李星祖應該怎麼也要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吧？
可徐梅這一等，直接等過了十二點，家裡的電話依舊沒有響起過，倒是李梓岩的手機響不停，生意上的夥伴都給她打電話拜年。
看著徐梅越來越冰冷的臉色，李梓岩嘆了口氣：「時間不早了，快去睡吧。」
徐梅抿著嘴，僵硬的點點頭，一寸一寸，從腳一直涼到了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