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降臨大衍

大衍曆3980年8月8日凌晨，三輪皎月斜掛在雨辰星大衍帝國首都九天城上空，九天城全面宵禁，一片漆黑中只有大衍衛和城防軍履行巡邏使命，大衍帝國皇宮中瑞雪宮和惠明宮燈火通明，大衍皇帝李承隆眉頭緊鎖、面沉似水、背著雙手、用力捏著一方白色羊脂玉佩，在瑞雪宮寢室外長廊上來回踱步，兩旁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御林軍侍衛、大衍衛，都是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皇帝李承隆一舉一動，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擾聖駕，招來殺身之禍。

大衍皇帝李承隆的目光飄向左側窗戶，執筆太監陳爾登見狀，連忙叩首，低著頭，顫顫巍巍的說道：「啟稟皇上，大祭司申老夫子在普度醫館等待他孫子出生，由禮部尚書孫斌大人主持感恩上蒼祭祀，孫斌大人深得申老夫子真傳，主持感恩祭祀，必得上蒼眷顧，天之子降世必將振興大衍帝國，踏平三國，一統雨辰星，成就大衍帝國空前盛世！」

李承隆冷哼一聲，一甩袍袖，怒斥道：「小凳子，這個天之子打造計劃是右相宋平寇、威武候戰無雙、申家學派當代老夫子申熙聯手聚集大衍帝國各領域精英，消耗了不下萬兩黃金打造出來的，大衍衛上報，這次天之子計劃打造四位天之子，他們三個老匹夫的孫子也是天之子，朕很懷疑他們三個老匹夫是不是有謀權篡位的企圖！」

李承隆的目光瞥向跪在一旁的大衍衛統領韓凌雲，沉聲說道：「韓統領，傳我口諭，調集大衍衛精銳換便裝去普度醫館，幹掉右相宋平寇、威武候戰無雙、申老夫子申熙，以及他們三家的天之子，不準殺戮三家其他子嗣，不準暴露身份，嫁禍於敵對三國的刺客，傲國、易國和鳳國虎視眈眈朕的江山，朕的朝堂正值用人之際，唯有他們三家的子嗣可堪一用！」

大衍衛統領韓凌雲連忙不住的叩首，顫巍巍的說道：「啟稟皇上，我們大衍衛基本上都是戰家訓練出來的，剛裝備的火器性能不穩定，可以用重炮把普度醫館夷為平地，戰家武功再高，也是血肉之軀，幾炮下去一樣必死，皇上是否允許卑職調用重炮……」

李承隆一腳踹翻韓凌雲，像驅趕蒼蠅一般揮退韓凌雲，冷冽的吼道：「韓統領，你真是枉費朕數年的教導，真是豬腦子，愚不可及，在朕的九天城用重炮，天下誰人不知是朕殺的先帝託孤重臣，你要讓群臣和天下百姓罵朕是昏君嗎？滾下去，領三十軍棍！」

這時，寢室里接生的女醫官發出兩聲連續的輕咳，寢室窗外的一名御林軍侍衛立即飛身朝著一個方向竄出去，三位御林軍侍衛跑步接力傳遞出密令：「晨曦！」

禮部尚書孫斌接到傳遞來的密令，立即讓親隨釋放準備好的焰火陣，一條五爪金龍光影出現在大衍帝國皇宮上空，一聲嘹亮的龍嘯響徹皇宮。

李承隆聽到龍嘯，小跑到長廊窗檯，仰頭看到一條五爪金龍光影在三輪皎月襯托下逐漸消散，寢室中隨即傳出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寢室房門打開，女醫官抱著一名男嬰出來，面向李承隆跪下，雙手舉起襁褓中的嬰兒，恭敬的說道：「啟稟皇上，大衍曆3980年8月8日3點整，瑞貴妃娘娘為皇上添一龍子，得上蒼護佑母子平安！」

李承隆大喜，雙手抱過襁褓中哇哇大哭的男嬰，仔細端詳男嬰，發現小傢伙已有他的相貌輪廓，看到他，居然停止啼哭，笑著伸出小手去抓李承隆的鬍子。

李承隆笑呵呵的逗弄著兒子，踹了一腳陳爾登，陳爾登會意的轉身吩咐道：「小尹子，速去傳令禮部尚書孫斌大人主持祭天儀式，不可耽誤時辰！」

尹姓太監向李承隆叩首后，小跑著傳令去了。

一名女醫官在御林軍侍衛保護下，帶來一名女嬰，跪伏在李承隆面前，謹慎的說道：「啟稟皇上，大衍曆3980年8月8日2點50分，慧貴妃娘娘為皇上添一龍女，得上蒼護佑母女平安！」

李承隆依舊逗著兒子，不屑的說道：「傳朕口諭，賜名李婉茹，帶回惠明宮好好撫養！」

女醫官謝過聖恩后，抱著長公主李婉茹回到惠明宮。

歌功頌德的祭祀樂曲響起，六畜貢品祭上蒼，香燭繚繞的煙氣中，一道隱約有文字閃爍的祭文極速飛上天空，消失不見。

那位尹姓太監匆匆寫下一行字，交給一名接頭的御林軍侍衛，便神色自若的回去復命了。

普度醫館外圍，雄鷹戰盟的明衛和戰家的武林高手交叉警戒著，攔截下任何靠近的人或動物，那位尹姓太監的紙條遞到宋平寇手中，宋平寇展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黃龍欲吃寶木和神針，龍子降世。

宋平寇神色平靜，穩穩的將紙條傳遞給戰無雙和申熙觀看。

戰無雙低聲感慨道：「老宋，宋家的雄鷹戰盟手眼通天啊，小皇帝剛殺完親兄弟。登基不到兩年，根基不穩就打算殺先帝指定的託孤老臣，還真夠狠的，咱哥們撂挑子歸隱山林吧，讓他自己對抗三國的攻勢吧！」

申熙沒好氣的譏諷道：「戰瘋子，咱們三大家，都是嫡系旁系過千人的，拖家帶口上千人歸隱山林？皇上直接以剿滅山匪為名，使用火攻加上重炮，咱們能活下來幾位家人？你和老宋找個借口歸隱吧，我留下來，滿朝堂的官員都是我申家門徒，老夫又沒有把柄在皇上手上，無生命之憂！為了大衍帝國的長治久安，委屈三個小傢伙去北海府，暫寄養宋家老八那裡吧！他們既然是天之子，老夫給他們起名宋聖、戰聖和申聖，兩位老兄弟意下如何？」

宋平寇手撫長髯，雙目微閉，沉聲說道：「申老夫子，我家老八宋震的妻子，是左相張尚菊的庶出女兒張燕婷，三個孩子的姓氏有可能會引起張尚菊老傢伙的懷疑，一旦上報皇上，皇上多疑，三個小傢伙還是有性命之憂的！先讓三個小傢伙全以其他姓氏掩蓋身份吧！」

申熙微微一笑：「老宋，你家的宋震小傢伙可不簡單的，要不，我們三個老傢伙會選中他來撫養三大家族的未來家主？宋震現在官職只是小縣令，他所管轄的北海府海豐鎮盛產海鹽和金絲燕窩，沒有城牆，是海盜和山匪經常光顧的海邊小鎮，那裡民風彪悍，歷任縣令不是被賊人砍了腦袋，就是被當地漁民趕出了海豐鎮，只有宋震穩穩做了兩年海豐鎮縣令，宋震小傢伙很有能力的，海豐鎮的環境也適合三個小傢伙在磨礪中成長！」

宋平寇經申老夫子提醒，難免想起來往事：十八年前，宋平寇領兵去鳳尾山追擊來犯的易國軍隊，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就黑下來了，一片密集的閃電落下來，一人抱不過來的古樹被燒焦了一片，一隻孤獨的灰狼受到驚嚇，放下口中叼著的小嬰兒，倉皇逃竄進樹林里。

宋平寇翻身下馬，彎腰抱起泥濘山地里的嬰兒，看到小傢伙身上沒有被咬傷的痕迹，小傢伙還伸展開小手抹去臉上的雨水，瞪著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宋平寇，揮舞著雙手，咿咿呀呀說著什麼。

宋平寇很喜歡這個小傢伙，宋平寇驚奇的發現雨過天晴了，彷彿這場雷雨就是為這嬰兒的降臨，大衍帝國傳聞中這樣登場的嬰兒多半是妖精脫胎化形，或是天上仙人下凡歷練，宋平寇猶豫片刻，給小傢伙起名為宋震，託付給三兒子宋敏山，由其撫養宋震長大。

宋平寇擔心宋震是天狼星這類災星轉世，給大衍星帶來血光之災，損毀宋氏一族千年聲譽，並沒有讓宋震入宋家族譜，也沒有給予宋家子嗣應有的培養資源，宋震天資聰慧，文韜武略皆是精通，十六歲考取大衍帝國的狀元，因為沒有宋家的支持，加上老岳父大衍帝國左相張尚菊的蓄意打壓，被派遣到海豐鎮當縣令。

宋震到達海豐縣的第一天，就將裝神弄鬼的神婆扔進海里餵魚了，教導漁民用魚翅製造出口味和金絲血燕燕窩完全一樣的假燕窩羹，免去了漁民攀爬萬丈懸崖採集燕窩的危險，又改良了曬鹽工藝，提高了鹽產量，指導漁民建造起佔地三平方公里的堡壘住宅群，既能防禦海盜偷襲，也能在房頂建造無土大棚農田，一年四季都能高產糧食、蔬菜和瓜果，解決了海豐鎮口糧單一匱乏問題，一系列改革舉措實施下來，海豐縣成為大衍帝國首屈一指的富庶縣，原本不到五百戶的海豐鎮發展成兩千多戶人家的大鎮。

天之子計劃啟動人和總規劃師都是宋震，宋平寇深感對宋震的愧疚，也認可了宋震的能力，將雄鷹戰盟的八大節度使中東南節度使授予宋震，成為繼宋敏慶、宋敏山、宋敏林宋氏三雄之外，可以推心置腹、委以重任的宋家嫡系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