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鬼話罷了
「再來……」
在錢升的聲音中，約翰下意識的發了牌的，但是他立刻就意識到了……不，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很關鍵的一點。
艾歷克斯托著下巴，看著面前根本就沒有變少過的籌碼堆，他淡淡的說著：「錢升先生……我敬佩你的勇氣可嘉，但是你已經沒有籌碼了……十根手指都已經抵押給我了。」
聽到了這話，錢升才醒悟過來。他眼中的血色猛地消退……然後兩眼無神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十根手指還好好的停留在上面。
但是……馬上就不屬於他了……
「不過，錢升……你還有最後的機會。」
這麼說著的艾歷克斯，他將面前的籌碼堆推倒，轟然而下的落在了桌面上，形成了一層新的桌面，他說道：「只要你贏最後一局……手指悉數奉還，籌碼也全是你的。」
錢升猛地抬起頭，滿腦子都是【我還有機會】，但是緊接著他就又清醒過來，說道：「但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要我的腳還是手？」
「我沒聽過有這樣的規矩……」
艾歷克斯笑著搖頭，他不緊不慢的說著：「什麼都沒有？你怎麼能夠說出這種話？你還能和我交流，就說明……你還有這一條命呢~」
「……」
錢升陷入了沉默……
「咕嚕~」
約翰吞咽口水的聲音清晰可聞，而周圍的人也又是期待又是緊張的看著錢升和艾歷克斯……他們不是錢升，但光是聽著艾歷克斯的話……
光是聽著艾歷克斯的話，他們就能夠體會到和艾歷克斯對賭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光是聽著【你還有這一條命】，他們就能夠感受到……艾歷克斯是怎麼樣的一個惡魔。
一步一步的將錢升往這個方向引誘……
他們很矛盾……他們既想要看見錢升徹底陷入絕望的歇斯底里，又想要看見錢升絕地翻盤的喜悅與一步登天。
他們很矛盾……他們既想要看見艾歷克斯如同惡魔一樣徹底只配錢升，有想要看見艾歷克斯的不敗神話就此終結時他的表情。
「我……不賭了。」
錢升頭上的汗水砸到了籌碼上，這是如釋重負的汗水，他釋懷的將手放到了桌子上，說道：「我有必須不能死的理由……手指，你就拿去吧……」
「理由？是家人嗎？」
「嗯。」
錢升回答著，他閉著眼睛，說著：「現在我面前的是我的手指……我想要用我的性命當籌碼把它們贏回來。」
「之後我的面前就會是我的性命……我絕對會想要嘗試用我的妻子、女兒將我的命贏回來，在最後……我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錢升一副看透了的樣子，他嘆了一口氣，自嘲的說著：「我就是這樣一個爛賭鬼……賭局應該在籌碼輸光的一瞬間就結束的，現在已經很晚了……就此終結吧……」
「睜開眼睛吧，先生……」
錢升在這樣雖然說著【吧】，但卻如同【命令】一樣的語氣中睜開了眼睛，他立刻看到了湊的很近的艾歷克斯的臉……這是一張俊美與風霜同時存在的面容。
矛盾而混沌……
「你後悔嗎？」
「後悔。」
「但你還有挽回的機會……」
艾歷克斯這麼說著，他指了指錢升的手指，說道：「我可以不要你的手指，也可以分文不取……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
看著默不作聲的錢升，艾歷克斯很簡單的說著：「很簡單的事情……你覺得恩波這個老大怎麼樣？你覺得他這個位置……輕鬆嗎？」
說輕鬆的話……自然是輕鬆的。
「你想說什麼？」
艾歷克斯看著開始意識到什麼的錢升，還有那些開始意識到【他們即將見證歷史】的賭徒，他說著：「我覺得，每個人都可以做老大。」
「比方說……你，比方說我……比如說約翰：約翰·布萊克斯伯特；核氣幫，也可以叫做黑斑幫（布萊克斯伯特翻譯為黑色斑紋）不是嗎？」
這麼說著的艾歷克斯指了指約翰，又指了指之前那個吸血鬼，說道：「比如說這小子……老大的位置誰都可以坐，只要拿到地契不是嗎？」
那個吸血鬼搖著頭，靦腆的笑著……但是眼中卻閃耀著貪婪。
錢升搖了搖頭，他明白其實沒那簡單，他對艾歷克斯說道：「要服眾的……不過，你說什麼都有道理，您是頭，您說了算。」
「不需要的……並不需要多麼能打，也不需要多麼的聰明，老大的位置僅僅只是需要一個老大，誰都可以坐那個位置，那裡就算是坐一隻豬，一條狗……都一樣。」
艾歷克斯隨意的說著，他翹起了二郎腿，說道：「這樣吧……誰把恩波綁著送到我的面前，我就讓誰當老大，我說到做到。」
「……」
過了一會兒，艾歷克斯看著沒有動靜的大家，他非常清楚……沒有動靜就代表著，所有的人都動心了。
「半死不活的也可以。」
他這麼補充著，然後如同是說廢話一樣的提醒了一句，說道：「對了，忘了說了……核氣幫老大的位置，是只有一個的。」
「……」
接著，如同是什麼開關被激活了一樣，所有人都瘋了一樣的跑出去……唯恐晚了就連恩波的樣子也看不見了。
「看來恩波的住處大家都知道……這個黑幫當得還真是安心啊……」
艾歷克斯這麼說著，隨意的嚼著糖果……他看向了唯二留著的錢升和約翰，說道：「哦？你們對老大的位置不感興趣？」
「我搶不到的，我也根本不可能做好老大……」
「我說你行你就是行，錢升呢？」
「我還等著您和我說說怎麼放過我的手指頭呢……來，您抽煙，我給您點上~」
看著態度變得謙卑的錢升，艾歷克斯搖了搖頭，說道：「最近沒什麼壓力，不想抽煙……我來告訴你，我需要你做什麼……」
「您說……」
艾歷克斯丟給了約翰一塊糖，看著他手忙腳亂的將糖果接住，他接著說道：「很簡單，幫這個沒什麼出息的小子穩住老大的位置……這小子，和我以前一個老朋友蠻像的……」
「那您先前說的……誰綁了恩波就給老大的位置？」
「鬼話罷了……我說是約翰小子綁的，就是約翰小子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