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超跑良駒

林火倒吸一口涼氣，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古人性子也太烈了吧，怎麼動不動就自殺呢，殺母之仇可是不共戴天，這事難辦了。

「還有別的地方可去嗎？」

林火撓撓頭問道。

「這兩個地方離我們最近，我在高密還留有一隊將士，不過要去那裡必須經過彭城和東海。」

項羽想了想說道，現在的局面就是無路可退，只能前進。

「那還是去高密吧，彭城戒備森嚴，咱們就從東海過，再說又不是去攻城，總會有機會的。」

林火其實很想說要不咱們別走了，就留在這烏江邊上，蓋兩間小草屋，每天打魚挖野菜，熬過這三年得了，可他知道項羽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也好，如果去了陽夏，不但生死難料，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回故地，若是去了高密，待我振臂一呼，召集舊部與那劉邦決一死戰，到時定殺他個片甲不留。再加上林火兄弟你的幫助，我們不愁大事不成。」

項羽信心滿滿地揮拳說道。

林火沒有搭茬，陷入了沉思。

本來還覺得自己運氣好，這麼容易就見到了項羽，沒想到真正的考驗在後邊呢，還全都是生死考驗。

項羽現在劫後餘生，最想做的肯定是重整旗鼓然後跟劉邦開戰，可歷史早就證明劉邦才是最後的贏家，項羽已經是山窮水盡了，就算他在高密還有人馬，又能有多少？肯定不會是劉邦的對手。

而且聽項羽的意思是想拉自己入伙啊，就憑自己這德行，在街頭打個小架還湊合，真要上陣拼殺那就是送人頭，白給一樣。

看來自己得改變策略了，不要去想其他的，保命是第一條。最好是能勸服項羽克制住那顆躁動的心，從此以後夾著尾巴做人，和虞姬安安穩穩過日子，如果他非要作死，那也得等到三年以後自己離開再說。

「羽哥，從這到東海有多遠？」

林火沒有理會項羽東山再起的壯志，把話題轉移了。

「走官道大概八百里，不過灌嬰一路追來，沿途必定留有兵丁，我記得有一條小路，差不多一千餘里，比起官道雖然遠點，但也安全許多，我們還是走小路的好。」

項羽想了想說道。

「這麼遠啊。」

林火嘬了嘬牙花子，一千多里，那可就是六七百公里啊，要是放在現代，坐車幾個小時就能到，可問題現在是古代啊，就靠兩條腿走下去，沒有半個月恐怕走不完，路上要是有點突髮狀況那就更久了。

「無妨，有烏雅在，至多兩天就可抵達東海。」

項羽大笑著摸了摸烏雅背上的馬鞍。

「兩天？它能跑這麼快？再說咱們可是三個人啊，它能馱動嗎？」

林火有些懷疑，雖然武俠小說里也經常會出現那種千里馬，可他認為那都是作者誇張了的，畢竟是動物，又不是機器，總不能不休息吧。

烏雅雖然看著個頭挺大，可三個人又不是三件衣服，光項羽那塊頭騎上去都有超載的嫌疑，還得加上自己跟虞姬，最少也得四五百斤了。

烏雅好像聽懂了林火的懷疑，一雙大眼瞪著他，有些不滿地開始刨蹄子。

「烏雅可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良駒，三個人雖然重些，對它來講並不算什麼。」

項羽倒是很有信心，把虞姬抱上了馬，然後自己抬腿也騎了上去。

「林火兄弟，快點上馬。」

項羽低頭招呼林火。

「哦。」

林火點點頭，連忙走過去想要上馬，可這烏雅跟項羽一樣，個頭實在太大，他站直了身子還沒有馬屁股高，連個抓的地方都沒有，他從來沒騎過馬，根本不懂得技巧，站在原地一點辦法都沒有。

「來，林火兄弟。」

項羽看出了問題，側身彎腰伸出手臂直接把林火從地上抱了起來，穩穩地放在自己身後。

林火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坐在馬上了，他下意識地摟住項羽的腰，生怕自己掉下去。

「坐穩了，咱們出發。」

項羽話音剛落，兩腿一夾馬腹，烏雅直接就躥了出去。林火第一次騎馬，嚇得閉上眼睛，只聽到耳邊的風呼呼作響。

適應了一陣，林火慢慢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跑出去很遠了，已經看不見江邊那片蘆葦盪了。

再看兩側的景物快速地向後退去，林火已經能感受到烏雅跑得有多快了，要不是項羽在前面擋著，恐怕風吹的他都睜不開眼睛。

沒想到烏雅馱著三個人還能跑這麼快，真是一匹寶馬呀，百公里加速只要一瞬間，這要放在現代簡直就是超跑啊，起碼也得是法拉利級別的，難怪灌嬰那五千追兵隔了那麼久才追上來，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過這馬跑的太快也有個壞處，就是太顛簸了，林火坐在項羽身後抱著他的腰，身體上下起伏的動作很激烈，儘管他沒有半點邪惡的念頭，可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某國動作片里的場景，這讓他很是羞愧。

還好路上沒人，還好前面坐的是項羽不是虞姬，要不然他真怕自己出現什麼不該有的反應。林火尷尬之餘還有一絲慶幸，不過即使這樣他也忍得很辛苦，盡量不要情不自禁，免得項羽察覺到異常再把他一腳踹下去。

這幾年來戰爭不斷，主要都是項羽和劉邦打的，所以這一路上都很荒涼，除了山就是樹林，烏雅好像不知道什麼是累一樣，一個勁地就是往前跑。

還沒出發時林火就已經有點餓了，再加上一路的顛簸，餓的感覺更強烈了，可這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瞧見，更別提飯店什麼的，他也只能強忍著。

這一跑就是一天，傍晚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項羽先把林火抱了下去，然後自己翻身下馬又去接虞姬。

林火一落地，頓時感到雙腿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五臟六腑好像絞在了一起一樣，腦袋也是暈暈沉沉的，趴在路邊就開始狂吐起來。

關鍵胃裡也沒什麼能吐出來的，就是乾嘔，到最後連胃液都吐出來了。

「林火兄弟，你沒事吧？」

項羽過來扶起林火，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

林火無力地搖搖頭，用手背擦擦嘴，感覺到身體是前所未有的虛。

小時候坐車也有過這種感受，那叫暈車，可今天這算什麼，暈馬？

「前方不遠處有個集市，咱們先去那裡休息一夜再趕路，虞姬，你來照顧一下林火兄弟。」

項羽沖著虞姬一招手，然後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軟甲。他考慮的很周全，畢竟是行軍打仗過來的，這一身軟甲佩劍的裝扮還是很引人注目，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只能喬裝打扮一下了。

虞姬扶著林火在地上坐下，用手在他的後背上輕撫著，這種感覺很奇妙，難受的感覺頓時就減輕了不少。

林火不敢光明正大地扭過頭去看虞姬，但是又按耐不住，只能偷偷地用眼角的餘光瞄一眼，這一瞄眼珠子就回不來了。

夕陽照在虞姬的身上，雖然是半蹲著，可在紗衣的包裹下，那身姿卻更加曼妙，連日趕路讓她看上去有些狼狽，卻掩蓋不了她是一個美女的事實。一陣微風吹來，林火嗅到了一絲淡淡的清香，是虞姬身上散發出來的，可要比現代社會那些所謂的香水好聞得多，而且更加自然。

林火貪婪地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要酥了，要知道身邊就是千古聞名的絕世美女啊。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福氣，林火覺得這一路遭的罪也值了，情不自禁地拿虞姬和小麗作起了比較，最後的結果就是想把小麗一巴掌扇到一邊去。

林火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把虞姬摟進懷裡，他已經有些迷失本性了，那種抑制不住的衝動就好像是得知小麗正在洗澡卻忘了關門，迫使他去做點什麼一樣。

就在這關鍵時刻，烏雅突然仰起頭叫了一聲，林火頓時清醒過來，見烏雅瞪著大眼盯著他，像是在警告他。

林火覺得頭皮一麻，暗罵自己真不是個東西，怎麼能對虞姬起那種念頭，她可是項羽的女人啊，惹怒了項羽，他弄死自己還不跟捏死螞蟻一樣容易？

退一萬步講，就算項羽不介意，也不能那麼干呀，項羽和自己兄弟相稱，虞姬就是嫂子啊，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是嫂子呢，那不成畜生了嗎？

自己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可自幼熟讀俠義小說，古有劉關張，今有陳浩南，最推崇的就是義氣兩個字，可不能在這上面犯錯誤。

林火往邊上挪了挪，連頭也沒敢回，耳根有些發紅，低聲說了句：「謝謝嫂子，我沒事了。」

虞姬哪知道林火經歷了多激烈的心理鬥爭，還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了，不禁掩嘴偷笑起來。

說話間項羽已經打扮完了，軟甲被他扔掉了，貼身的布衣用泥土蹭了幾處污漬，那雙真皮戰靴被他用劍削成了破爛，看著和林火腳上的拖鞋有異曲同工之妙，頭髮也弄得亂七八糟，還故意插了幾根雜草。

原來那個器宇軒昂的楚霸王項羽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逃難的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