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難言之隱

「咯。」

剛剛清醒過來的孫海聽到這話，直接暈了過去。

眾人看向林火的眼神中已經不僅僅是佩服了，甚至還有些畏懼。

林火這一番操作讓他們真正見識到了什麼才叫做無毒不丈夫，年紀輕輕，可是這手腕也太硬太狠了。

一開始還告著御狀，勝券在握要把林火治罪的孫海轉眼間成了被告，又牽扯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難說。

都說落井下石，在場的多數人起初也都有過等王寧扳倒項羽后落井下石一番，可如今先倒下的竟然是孫海，林火也很不客氣地落井下石，而且是一塊接著一塊地往下扔，活活把孫海砸得翻不了身了。

「陛下，臣有話說。」

王寧一派的一個御史站了出來請奏。

「講。」

劉邦正在氣頭上，說話也不怎麼客氣。

「回陛下，這林火剛才也已經承認他犯了私闖官員府宅的罪名，又該如何定罪呢？」

這個御史是個激進派的大臣，眼見一條條罪名都沒能起什麼作用，反倒讓林火輕而易舉地就洗清了，王寧被懟得顏面盡失，孫海的下場也猶未可知。

作為平日里專找其他官員麻煩的御史，他實在是有些氣不過，感覺受到了屈辱，於是迫不及待地翻起了舊賬，把之前林火承認的那條罪名又拿出來重新說事。

想把林火拍死是沒什麼希望了，不過能咬下一塊肉來也算是種補償，起碼不至於輸的一敗塗地。

回想起昨夜所有御史全都聚集在王寧府上，一個個滿懷信心地勢要將林火拍死將項羽拉下馬，哪知道計劃一開始還進行得挺順利，可自從林火上殿以後，勝利的天平就朝著他傾斜。御史一派接連遭受打擊，難道從此真的就要一蹶不振了嗎？

這個御史有些太激動，以至於激動道光顧著說話，完全沒有注意到一直在給他使眼色的王寧。

其實群臣中也有很多人心裡並不舒服，不管是項羽還是林火，他們心裡對於這些外來戶多少都有些抵觸情緒的，只不過平時礙於身份和劉邦的態度才沒有表現出來。

今天見到這兄弟倆要倒霉了，他們心中更多的是出了口氣的感覺，就好像平時一直看不順眼的人遭到了報應一樣。

就像下期一般，一盤死局竟然被林火給盤活了，並且還反將了王寧一軍，這讓看棋的人心裡很是不爽。

而作為對弈者的王寧則是看得很清楚了，這盤棋他已是必輸無疑，雖然孫海狀告了林火三條罪名，但這三樁罪都是大罪的統稱，要是細分的話又可以羅列出無數的小罪名。

林火出神入化地一番操作巧妙避開了所有的罪，唯獨只留下了私闖官員府宅這一條，這就叫以退為進。

那麼多精心準備的重罪都拿他沒辦法，這一條律法中並沒有實際定義的罪名又能拿他怎麼樣？不過是徒增笑料罷了。

他看明白了，然而他的人卻沒有看明白，王寧輕輕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

「對，還有這條罪名呢，林火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劉邦直接讓林火自己解釋。

「陛下，私闖官員府宅，這條罪名臣認罪，只是臣也是有難言之隱的。」

林火大大方方地承認了罪名，然後又露出了一臉為難的表情。

「有何難言之隱啊？」

劉邦順勢問道，林火上朝之後的表現不錯，還真就把這件事給搞定了。

「是這樣，陛下，依我朝律法，沒有朝廷的旨意是不得擅闖官員府宅的，而臣在沒有任何旨意的情況下帶人闖進了孫大人府中，的確是臣做錯了。」

林火依舊是態度陳懇地在認錯，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滿懷愧疚，讓聽眾們都產生了一種這小子是在真心懺悔的錯覺。

哪知林火話鋒一轉，態度突然就變了：

「可是當時那個情況我急著出氣報仇，也顧不上先來朝廷請旨了，再說我就算來了朝廷請旨，還得等到今日上朝後，到時候來告狀的就是臣了，而那些跟孫大人私交不錯的官員們肯定是百般阻撓在中間和稀泥，恐怕到最後也就是象徵性地給臣賠點湯藥費了事，那樣的話，臣這頓打就算是白挨了，收的屈辱也就得忍著了，沒有人會在乎為什麼發生這樣的事，他們只會說，看，姓林的那小子挨揍了，真是活該呀。臣堂堂七尺男兒，上不愧對陛下，中無陷害過同僚，下沒欺壓過百姓，憑什麼要受這種氣？臣所做之事的確不合規矩，但也是情有可原的。」

「這倒也是，的確任誰也不可能在受到那般屈辱后還能夠淡定無事，更何況是個有血性的男人。」

劉邦摸了摸鬍子，算是認可林火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陛下，臣覺得林火這就是巧言令辯，為自己開脫罪名，之前他與王大人孫大人爭論的時候，口口聲聲都是條理規矩律法，怎麼到了他這就變成情有可原了，難道別人守的都是律法，他守的卻是人情？」

之前的那個御史聽不下去開口反駁道。做御史的一般口才都不錯，言辭犀利，直擊林火的要害。

「這...」

劉邦雖然不待見這個御史，但對方說的的確很有道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話來反駁，話語之間就有些猶豫。

「這位大臣。」

劉邦有難，林火支援，他轉過身來緩緩開口，只是不知道這位御史姓甚名誰，便用這位大臣來替代：

「法理無外乎人情，我那樣說也沒有錯吧。」

「話是沒錯，可做出來的事不一樣啊，對待別人**理，對自己的罪責說人情，這規矩豈不都成了你定的，別人做的事在你口中就是犯罪，你煩的罪就成了情理之中，那還用講理嗎？人人都去講情算了。」

那個御史一臉憤然地說道，他覺得林火這就是強詞奪理顛倒黑白，儘管他做的也是顛倒黑白的事，可是這次沒能顛得過林火，心裡怎麼可能不氣？他本就不是什麼大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