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馬屁人物
眼見王寧敗下陣來，孫海撤了被查之人，他身為御史一派，什麼時候受過這等窩囊氣？他不甘心，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壞又能壞到哪去，乾脆孤注一擲，沒準還能殺出一條血路來絕處逢生呢。
「呵呵，這位大臣，你這話可就有些過激了，規矩不是我定的，是皇上定的，是這天下的黎民百姓定的，而你我這些站在大殿上的臣子，只不過是執行規定的人而已，我的罪我認了，我推脫過嗎？沒有吧？至於最後怎麼裁斷，那是皇上來決定的，皇上還沒先結論你就先急了，難道你覺得皇上會偏袒我嗎？」
林火很不屑地回敬了一句，緊接著又說道：
「至於孫大人的事也是一樣，皇上已下旨調查，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他是否有罪還沒有定論，我也沒說過他一定有罪，你為什麼就認定他有罪了？再說你我皆為皇上的臣子，如果發現了不合理不合法的事，難道不應該說出來嗎？假設孫大人真的有罪，你覺得應該遵從人情裝作不知道還是應該忠於陛下剷除朝廷里的毒瘤？不管是講理還是講情，都是要有一個標準和尺度的，今日站在這大殿之上，我敢拍著自己的良心說，私闖孫大人人府上是我犯了罪，我承認，但這件事也不是殺頭的罪過吧？也沒有忤逆的動機吧？我先認了罪，這說明我認法服法，至於你說我講情，我只是把自己為什麼這樣做的動機和原因講出來，至於最後怎麼判，還是要以法為主，以情為輔，不管判我什麼樣的罪名什麼樣的懲罰我都會接受，你身為御史，對我朝的律法自然是無比熟悉，你應該清楚罪責的輕重不僅僅是憑罪名來定的，就像我犯的罪一樣，私闖官員府宅濫傷無辜搶奪財物和私闖官員府宅報復傷人，同樣都是私闖官員府宅，但罪責是不一樣的，相信孫大人的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了，如果他真的沒罪，那是我朝的幸事，多了一位清正廉潔的好官，我可以為之前過激的言論和行為再次向他賠禮道歉，可假設他要是有罪呢？難不成要依著你的意思以情視之，不予追究？即便那樣做也要根據案件的輕重來定吧？一百錢和一百萬兩黃金，同樣都可算作貪污，但孰輕孰重不用我多說了吧？」
林火一番長篇大論的發言懟得那個御史無話可說，他沒想到林火能講出這麼多冠冕堂皇的道理來圓話，根本就是無懈可擊嘛。
「說得好。」
坐在高台之上的劉邦忽然鼓起了掌：
「跟諸位卿家相比，林火雖然年輕，但古語說的好，有志不在年高，朕覺得有識不在年高也同樣適之，他的這些話說的很透徹，也很有道理，法理無外乎人情，的確，人自出生以來便有了人情，而法理卻是要活在這個時間需要遵守的規則，普天之下任何人都要講人情守法理，犯了罪就應該接受法理的懲罰，可罪責的輕重不能一味地只遵從律法的規定不講人情，也不能光講人情不遵法理，兩者要相輔相成，但也要有個限度，無足輕重的小罪講講人情沒什麼，這是人性中的善，可要是彌天大罪還講人情，那也是在犯罪，那是人性中的惡。偷了幾個果子被抓到衙門，打幾板子教訓幾句就可以放了，不會有人說什麼？可要是殺了人，難道也要為了講人情而打幾板子放了他嗎？諸位卿家可仔細想想，你們都是手中握有權利的人，同樣也是這世間法理的執行者，該怎麼做，心裡要有桿秤。」
劉邦的覺得林火的話很有深度，感觸頗深，一時興起忍不住發表了一番內心感言。
作為馬屁界的頂尖人物，林火怎麼可能錯過這種機會，一方面他是在討好劉邦，另一方面他也察覺出在今天這件事當中，劉邦的天平還是傾向他的，所以也就算做是一種感謝了。
當其他眾臣還在回味劉邦的話，考慮這桿秤是什麼稱的時候，林火很機敏地跪了下來，衣服五體投地的架勢，放聲長呼：
「陛下真乃當今之明君，陛下聖明，言辭深入人心令臣佩服得無以復加，一語道破了天地人之真諦，臣茅塞頓開，陛下英明神武，堪比堯舜，真乃朝之幸事國之幸事民之幸事，在陛下的治理下，我朝必定國力強盛，鴻運當頭，百姓富足安居樂業，天下太平，陛下千年基業萬古長青。」
說道激動處，林火的聲音都開始哽咽了，的確很打動人心。
朝中群臣皆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林火這是又開始拍馬屁了，人人自愧不如，對林火的拍馬屁手法佩服得無以復加，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馬屁也稱得上是千古絕響了。
只是佩服完以後，人人都開始暗罵林火不講道義，好話都讓他一個人說了，別人還說什麼？
即便是那些飽讀詩書的文臣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什麼話能比的上林火的奉承話了，更別說那些武將們了，群臣們對視了一眼，趕緊跪下來齊呼陛下聖明。
此刻文武百官全成了林火的陪襯，陪著他一個人拍馬屁，心不甘情不願地做起了紅花後邊的綠葉。
劉邦先是一怔，隨即眉開眼笑起來，林火這馬屁拍的，讓他從頭髮絲到腳底板都是無比地舒坦。
「林火你過譽了，真還需要努力，還需要努力啊。」
劉邦露出了十八顆牙齒，樂得差點沒把嘴給裂開了。
「陛下剛才的話讓臣醍醐灌頂，所以臣斗膽沾沾陛下的光澤，對諸位大臣說點心裡話。」
等劉邦爽完了，讓大家都平身後，林火趁機趕緊說道。
「說出心裡話好，朕在這朝堂之上最想聽的就是心裡話，而不是一套一套的場面話，林火，你儘管講，讓他們也學學什麼才是心裡話。」
劉邦大手一揮，直接把想要發表意見的林火提升到了導師的位置，讓他給群臣們上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