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先死

想來想去，林火覺得唯一能用上的也就只有自己這張嘴了，可以給他講道理說服他嘛，畢竟一代忽悠名家趙本山說過：沒有忽悠不了的人，只有不會忽悠的人。

項羽吹了會江風轉過身來，深情地看著那個女子說道：

「虞姬，本讓你在九里山軍營詐死以求生路，為何非要跟來？如今到這江邊已無路可走，天要亡我你又何苦啊。」

原來虞姬沒死，看來歷史也不能全信，林火不由得撇了撇嘴。

「若無大王，妾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妾自從跟隨大王就已決定，雖不能同生，亦要同死。」

虞姬挽住項羽的手臂，很堅決地說道。

夠義氣，真是個好老娘們。林火心裡暗自讚歎，這虞姬雖然是個女的，可比那些男的講義氣多了。

「唉，我人稱西楚霸王，本想為你打下一片江山，卻不料兵敗至此，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生亦何歡死亦何苦，黃泉路上有你作陪，此生也值了。」

項羽又是一聲長嘆，聽得出來他很不甘心。

「大王，什麼萬千紅塵，什麼江山財富，妾從未看在眼裡，只有大王才是所有。」

虞姬深情款款地說道。

項羽不再說話，而是抬手撥開虞姬被風吹亂的頭髮，低下頭吻上了她的額頭。

不遠處的林火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媽的，這也太煽情了。

兩人摟了一會，項羽鬆開虞姬，倉啷一聲拔出腰間佩劍，雖然是夜裡，可是劍鋒寒光一閃，還是嚇得林火一哆嗦。

林火明白，這倆人要開始作死了，他開始往跟前湊。

只見項羽一劍斜劈了下來，很有些擊劍選手的架勢，沉聲問道：「虞姬，你先我先？」

此刻林火距離兩人已經不足十米，之前項羽殺掉的那些追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血流的到處都是，看得他一陣毛骨悚然外加噁心。

這兩人有些太投入，完全沒有發覺有人來了。倒是那匹馬一直盯著林火這邊，鼻孔里冒著粗氣，蹄子在地上不停地踩，只可惜它不會說話，要不早就喊了。

「大王，我先。」

虞姬說著伸手去拿劍。

「不，還是我先，我不忍心看著你死。」

項羽把劍收了回來，橫在自己脖子上。

「大王，難道妾就忍心看著你死？」

虞姬抓著項羽的胳膊往下掰，想把劍搶下來，據說她也是練過的，可被項羽輕輕一下就推到一邊了。

「大王，你太自私了。」

虞姬又撲了上來，扯住項羽的袖子接著搶劍。

項羽當然不能讓她得逞，可又怕下手太重傷了她，兩人你推我搡的撕扯起來，混亂之中虞姬張開嘴咬了項羽一口，這一幕被兩米外的林火看得清清楚楚。

估計項羽一路逃命，衣服也不怎麼乾淨，虞姬咬完后還朝地上吐了一口。

「你是狗嗎？怎麼咬人呢？」

項羽捂著胳膊罵了起來。

「自從妾跟隨大王以來，所有的事都由大王做主，難道就不能依我一回嗎？」

虞姬帶著哭腔說道。

項羽一愣，隨後開始辯解：「怎麼沒依過你？軍營里讓你裝死你不肯，非要跟過來，這不是依你了嗎？你不要太過分了。」

「大王威震天下，這點小事也跟我計較，過分的是你吧。」

虞姬也不搶劍了，雙手叉腰跟項羽爭辯起來，在江風的吹拂下，身材曲線一覽無遺，看得林火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這簡直就是黃金比例啊，比小麗的身材好多了，難怪萬千美女項羽只寵愛虞姬一人。

不過話說回來，女人不講理還真不是胡說，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吵架，林火站在原地想到，他甚至有些懷疑這兩人是不是真正的項羽和虞姬？該不會是粉絲來這cosplay的吧。

那匹馬也不盯著林火看了，而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它的主人，從那迷茫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很疑惑，自己的主人怎麼忽然成這德行了？

「好好好，我不跟你吵。」

最終還是男人讓步了，項羽擺擺手停止了爭吵，皺著眉頭說道：「既然你我都想先死，那就一起死吧。」

「怎麼一起死？」

虞姬好奇地問道。

「只有一把劍，自刎肯定是不行了，換個法子，剖腹吧，你站在我身後，憑我的力氣，一劍刺穿咱倆不是問題。」

項羽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憑良心說，這是目前最公平也是最合理的辦法了。林火都有些佩服項羽，除了勇猛之外，還是很有智慧的，這麼坑爹的法子都想得出來。

可惜虞姬是個女人，女人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儘管項羽的建議接近完美，可她還是雞蛋里挑出了骨頭：

「要是我站在後邊，那劍先刺中的就是你，然後才輪到我，先死的也是你，不行，我要站在前邊。」

「就一眨眼的功夫，還要分先後嗎？你要站在前邊我不方便用力，再說我不能親眼看著自己刺中你。」

項羽搖搖頭拒絕了，他說的有道理，虞姬再苗條那也是個大活人，項羽又不是長臂猿，懷裡樓這個人剖腹自殺肯定不方便，弄不好一劍下去都死不了，還得再補一劍，多遭一遍罪。

「我相信大王的本領，來吧。」

虞姬才不管你方便不方便呢，直接就站在了項羽前面，雙手從後邊抓住了項羽的衣服。

項羽嘆了口氣，不再爭論，雙手握劍，劍尖對準虞姬舉了起來，可是下了好幾次決心也沒有刺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方便還是不忍心。

看著項羽那副便秘的樣子，林火急的只嘬牙花子，恨不得上前搶過劍替他刺下去，完全忽略了自己來的目的。

「大王你到底行不行啊？再等下去追兵就來了。」

虞姬睜開眼睛，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男人就怕女人刺激，即使是霸王項羽也不例外，他一咬牙手裡的劍就要刺下去。

那一瞬間林火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該幹嘛，奮不顧身地跳了出去，大喊一聲「住手」。

很及時，也很有效果，項羽的劍果然沒有刺下去，可是沒等林火站穩腳跟，那把劍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在旁邊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可此刻面對面站著，林火才真實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壓力。

項羽的身高得有兩米，在盔甲的束縛下也能看出那爆炸性的肌肉，就好像一座大山矗立在面前，滿臉的大鬍子，卻又不讓人感到粗野，反而有種陽剛的美。

當然這個時候林火沒有心情欣賞帥哥，那把劍距離他的頸部大動脈只有零點零一公分，散發出陣陣冰冷的殺氣。

「你是何人？」

項羽怒目圓睜，厲聲問道。

而虞姬則是雙臂環胸，饒有興緻地打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似乎認定了他對自己構不成威脅。

林火小腹一緊，突然想要尿尿，活了二十年，頭一次離死亡這麼近，項羽的手臂都有他的腿粗了，只要輕輕一用力，腦袋肯定搬家，一時間他緊張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灌嬰的探子？」

項羽又問道。

灌嬰？林火一愣，脫口而出：「灌嬰是誰？」

他知道項羽和劉邦，也知道蕭何韓信，可這灌嬰他真不熟。

「不知道灌嬰，莫非你不是劉邦的人？」

項羽疑惑地問道。

林火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了挪，離那把劍遠點，然後搖搖頭：「不是。」

「嘻嘻。」

虞姬突然掩嘴一笑，指著林火說道：「這人莫非你是個傻子？」

項羽盯著林火的眼睛，確認他沒有說謊，把劍收了回來：「既是不相干的人，那你趕快走吧，這裡很快會有追兵趕到，免得無辜丟了性命。」

林火感動的差點沒哭出來，這是在關心自己嗎？要知道這位可是自己的偶像啊。

「請問你是項羽，羽哥嗎？」

林火還想再確認一遍身份。

「無禮，我家大王豈是你可以稱兄道弟的。」

虞姬火了，瞪著眼睛訓斥道。

林火嚇了一跳，他知道古人最講究的就是一個禮數，對於身份和尊卑是看得很重的，只是沒想到這麼講究，叫哥都不行。

「無妨，項某一介敗軍之將，還講究那麼多幹什麼？」

項羽倒是挺大度，沒放在心上。

「對不起，我是想問你是西楚霸王嗎？」

林火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問題。

「你認得我？不錯，鄙人正是項藉，字羽，至於霸王，慚愧，只是世人廖贊罷了。」

項羽有些詫異，面前這個傻小子怎麼會認得自己。

林火把手在腿上使勁蹭了蹭，然後伸出去握住項羽的手搖了搖：「羽哥，我叫林火，是你的忠實粉絲，見到你我很榮幸，這次就是專門來找你的。」

林火傻笑了一下，鬆開項羽的手，又沖虞姬敬了個禮：「這位就是嫂子吧，嫂子你好，久仰久仰。」

「嘻嘻。」

虞姬又笑了：「這人說話好生奇怪，還真是個傻子。」

「什麼是粉絲？」

項羽一臉疑惑地問道。

「呃，這個嘛，咱們能去那說話嗎？」

林火往邊上指了指，站在一堆死屍中間，他實在不太適應，能撐住沒尿褲子就已經是奇迹了。

項羽愣了愣，隨後點點頭，摟著虞姬走了過去。

離開了死人堆，林火終於鬆了口氣，背過身去不看他們，接著解釋：「粉絲是一個特殊的群體，詳細解釋起來很複雜，但是簡單來說就是我喜歡你，我就是你的粉絲。」

古代人和現代人在文化上的差距還是很大的，林火絞盡腦汁地向他解釋，無奈水平實在有限，想要說的通俗易懂還是有點困難。

「喜歡？」項羽臉色一變，搖搖頭：「項某不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