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真身現形

第一百七十八章真身現形

那一刻，那些得到渡化的妖物都怔住，怔怔望著通妖台上，那個渾身浴在凈化聖光中的身影。

他們都在驚嘆一個人類靈術師，所擁有的強大逆世凈化之能，驚嘆一個與他們站在敵對立場的靈術師，會以凈化代替殺戮的方式，來讓他們離怨解脫。

感受到那些妖物擺脫怨念痛苦之後，所產生的愉悅意念，鳳天月的意識之中，生起了一股欣然，可她的身意，此時更多是遭陷在被妖氣怨怒沖滌的巨大混亂和痛苦之中。

她謹記著東凰凈之前的囑言，竭力守念壓制，才沒有讓自己的意志，被那股混亂躁識影響入魔，可即便如此，痛苦如山一般壓縛，令她不能喘息解脫。

因為她身處聯制妖物的通妖之台，所要承受的，不僅僅是凈化意識妖怒怨氣的影響，還有她意識通散之處，那些禁妖法陣，對她的意識攻擊，和膚體傷害。

魂創身傷，她感覺這一刻的自己，已經快要被撕裂，這一刻，她終於相信，如果不是她這樣隱忍承受的變態意志的人，根本不可能對這些妖物，完成這樣的凈化。

時間流逝，下層妖物已凈化殆盡，她沒有停止，意念繼續深入，越到深層，她所遭遇的身險痛苦就越大。

可是，為了化惡為善，天下安平的心愿，這些她都能忍。

只是，在這樣的深險之地，要達成目的，真的不是靠意志，便能如願。

就在她穿破重重禁壓障礙，意念試著聯通冥若所在的最高塔頂之時，四道蜂湧而降的淬魂法雷，朝她攻擊而來。

即便還隔著遠距，她已能感知到，這四道終塔之頂的法雷威力，甚於她之前所承遇的所有法陣傷擊的總和。

四道法雷傾降而下，全都向她意念聚凝之處，聚涌而至，並開始匯合為一，似要在匯擊一體之下，讓她魂魄俱散，徹底於這天地，消散崩離。

這一刻，她難以去衡量這些法雷擊在她的身上，究竟能夠扛受幾分，只是，她好不容易衝破了障礙，堅持到了這裡，眼看就要功成，難道，就要在此法雷的威脅之下，斷念放棄嗎？

不可能，就在她不管威脅，繼續聚意凝識之際，腦中又閃過一道念頭，那道法雷，打到她的身上，雖確立不會身死，但她要確保凈化之後，還余有功力抽身離開這裡，便不能冒險承受那樣的傷害。

東凰凈失去內元虛弱，遇到危險或者上曜眾人的刁阻攔困，要抽身離院，只能靠她的力量。

就在她心轉之際，法雷匯合為一，距身愈近，她未再猶豫地決定退出凈化，雖然現在才出手抵擋，已無法完全避免傷害，但至少，能在身退之後，保得離開上曜的實力。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在法雷降身危近之刻，一直守眼旁觀的身影飛身而至，擋護在了她的身前。

那道法雷，直接穿透了那個擋護攻擊的身體，餘力落到了她的身上，頓時五臟皆如破碎一樣，令她痛得不能回神。

那一刻，痛到極致，意識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只是，她已沒有勇氣去看，那個替她擋護了法雷前道之力的身體，已經傷成了什麼樣子，只有一股浸透骨髓的寒意刺入魂中。

不想去看，卻不能避逃，勉力睜眼，看到一張蒼透到幾乎虛化的臉，以及不可抑制流了一地的腥紅血液，那幅畫面，是如墮地獄的驚心。

瘋了嗎，自己的身體，早已虛弱成了那種樣子，卻還要護身為她擋下那道，自己根本承受不起的法雷，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這麼瘋魔不計代價。

就在悲痛震憤之際，一陣尖銳的警鈴，在禁妖塔內響起，她驀然一怔，原來法雷降擋之後，還有這樣的警示嗎，這些警鈴現在發出，天璣為首的上曜眾人，就會發現有人闖入禁妖塔，所以，她必須趁其到達之前，收隱所有的情緒與殘局離開這裡。

主意定下，她便要上前，將受傷至重的東凰凈扶起，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帶他離開，卻在動身的時候，愣在了那裡。

那一刻，她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龍鱗，她在東凰凈的臉上，看到了時隱時沒的龍鱗！

不單如此，他的樣子也完全發生了改變，變得完全不是人類的樣子，金色長發，深碧眼眸，渾身透散光輝，絕世耀目於世上所見的任何之靈，只是，卻跟她印象中的一個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那個身影，是那個雖未與她再聯，卻已被她刻記心魂的，意識境中的那個仙靈。

已無言語，可描喻她的震驚，她只能瞪目欲裂地怔然呆問：「這是怎麼回事，你臉上的鱗片，還有你與意識境中的仙靈，如出一體，沒有任何差別的容貌氣息，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被她質問的非人傷得太重，重到已沒有任何生氣力量來回復她的問題，她只看到無盡的血流自他的唇角傷口溢出，匯流成海，她感覺在這樣下去，他的血液就會在此干竭，他的生命，就會在此終結殞逝。

可是，若他就這麼傷重而死，她現在的疑問，和她一直想知而未被告知的真相，又要找誰去解，所以，他不能死，無論怎樣，她不可能讓他死。

已經沒有精力，去想被警鈴驚動的上曜眾人，趕來禁妖塔里，看到塔內的畫面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她現在只要止住他流血的傷口，控制住他的傷勢，然後從他的口中問出答案，現在，除了他的生死，與她關注的答案，其它一切都不想去在意。

這樣想后，她沉下心來，將他放卧在地，拼盡一切醫術和靈力，醫治修復他的傷體。

就在醫治傷勢的過程之中，禁妖塔里響起一陣沉亂慌急的腳步，聽到警鈴而來的天璣諸人，圍攏而至，停在鳳天月兩者的面前，看著眼前一幕，震撼欲絕地瞪大了眼睛。

「天月……」行至最首的星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現前一幕，他看到鳳天月的面前，卧躺著一個金髮碧眸，渾身金芒，似妖非人的怪物，他的臉上，還有時隱時沒的金色鱗片，而鳳天月正在凝神聚意，醫復他重傷垂死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