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青雀笑窺籠中鳥
第二百零九章青雀笑窺籠中鳥
姬悠冷哼一聲,面上露出殺氣和怒容,卻又手勁柔和的拍了拍她的背,「總之你放心,我必定會找到救你的法子,那時候,我們就能永永遠遠的在一起了……」
兩人互相依偎著,在幕色垂燈之間,好似一副絕美的圖畫。
「好一對寡顏鮮恥的狗男女」
冷喝之下,一道劍光疾如閃電,重如千鈞,直掃而來
電光火石之間,姬悠心頭閃過武者的警覺,他抱緊了懷中佳人,瞬間閃身一躍。
木劍擦著他的肩頭而去,頓時梅選侍的青絲掉落一截,姬悠也覺得肩頭一陣麻痛,整隻胳膊都好似抬不起來似的。
好重的劍氣
一擊不中,寧非冷然一笑,又出一劍,頓時姬悠只覺得滿城烏雲都催壓過來,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他臨危不亂,取下腰間軟劍,及時一絞一閃,將劍氣卸去七分。
剩下三分仍舊朝著他直襲而來,為保護懷中之人,姬悠一咬牙,倒退三步,硬扛了下來,頓時面色一白,鮮血一口噴了出來。
「小姬」
梅選侍心急如焚,急喊出聲。
「我沒事。」
姬悠抹了把唇邊血痕,冷眼看向對方,「你是為殺我而來?」
「野心勃勃,肆起兵禍……你這樣的人,不該留在世上。」
寧非神色如冰,言辭淡漠卻宛如利刃,「你最不該的,便是勾結太后,殺害無辜——就連區區一個弱女子你們都不放過,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問鼎天下?」
「什麼弱女子?你到底是在說什麼?」
姬悠被他這突兀一句弄的摸不著頭腦,自然而然的問了。
「你們兩人與小離朝夕相處,與她交情甚篤,卻居然能將她殘忍殺害——你們,罪無可赦」
姬悠被他眼中的悲憤與殺意一射,整個人都不禁一抖,他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梅選侍已經驚叫出聲,「你說什麼?丹離已經死了?」
她嗓音尖銳震驚,隨即喃喃道:「怎麼可能?」
話未畢,眼中流下兩行清淚來,隨即她抓住姬悠領口,怒極嘶啞的追問道:「你們對她下了毒手?」
「怎麼可能?我們大事在即,殺她有什麼好處?」
姬悠很是不滿的嚷道,他略一回憶,又補了一句道:「太后當初設計她,不過就是把她當作皇帝的弱點加以利用,現在昭元帝已經命在旦夕,誰還有這閑工夫去害她?」
梅選侍眼淚朦朧,卻知道他所說非虛。
丹離……那個總是笑得慵懶的少女,竟然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世界有些空芒寂靜了。
「丹離……她其實長的有些象我的小妹。」
她哽咽著說道。
姬悠從未聽到她有這種軟弱不穩的哭腔,不顧近在眼前的利刃,回頭擔心的看她,「小梅——」
「當時我跟隨父親在軍中,大軍一敗塗地,留在京城的小妹,就被當作亂臣孽后處決了。」
梅選侍的嗓音很輕很飄,下一瞬,她好似心力交瘁,雙眼一合,就此昏死過去。
「小梅」
姬悠伸手去接,卻只堪堪抓住半個身體,一旁的利刃讓他有所顧及,根本不敢移步,怕露出任何身法上的破綻。
「你把她放開吧,我不會傷她。」
寧非的口氣轉為平淡,木劍微舉,清振好似龍吟之聲,所指之人,竟是姬悠。
殺氣一觸即發。
「我真的沒殺小離,你還是不信?」
姬悠咬牙怒道。
他雙手握緊軟劍,卻是朝著遠處走了幾步,怕殃及梅選侍。
「我暫且信你……因為你的神情和理由都不似作偽。」
寧非的嗓音,少了份悲怒,卻多了分冷漠。
「那你為什麼還——」
在凜然殺氣跟前,姬悠不由覺得手心微汗。
「但,我仍要殺你——因為,這是另一個人的囑託。」
平淡一句,木劍卻似挾千鈞之勢,頓時天地元氣都為之扭曲,巨大壓力讓姬悠幾乎站立不穩。
死亡的陰影近在眼前。
就在這一瞬,他得眼前一花,竟有天旋地轉之感,只覺長袖被人一帶,頓時整個人以詭異的角度飛上半空,耳邊風聲呼呼,好似不在人間。
未及反應過來,地面上傳來一陣金鐵交擊之聲,姬悠睜開眼,卻發覺自己飛旋停留在空中,好似有無形之手拎住他的衣領和袖子,讓他不掉下去。
庭院的地面上,有一道身著華裙的倩影臨風而立,錦繡翡綠的暗光在她裙角一閃而過。
「青鸞」
姬悠不由的低喊出聲,頓時一陣安心。
青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長袖輕拂,宛如霓裳彩舞一般,袖中竟飛出無數白煙般的美女幻影,咯咯嬌笑著沖向寧非,一旦撞上木劍,便有金鐵交擊之聲,火星四濺。
「妖孽。」
寧非低喝一聲,純正內力灌注在劍身,頓時一股浩然博大之氣籠罩四周,連平凡的木劍本身都好似有一層燦白劍光
劍刃直擊向美人頭顱,頓時將它們斬成兩截,慘烈鬼哭聲四起,陰風呼嘯讓人不寒而慄。
青鸞眉頭一皺,長袖拂回,頓時將只剩下小半的美人鬼影收回袖中,她取出一把小團扇,對著它吹了一口氣,頓時團扇見風就長,錦稚長羽綠熒熒的,一扇之下,竟有無數光點飄飛四散。
寧非舉劍欲攻,但綠色光點在他身邊一觸即滅,毫無殺傷力,他正覺疑惑,忽然覺得胸口憋悶,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胸口皮肉下劇烈彈跳,怪異的鈍痛幾乎讓他痛得彎腰。
「你——」
他咬牙,額頭冷汗卻是一滴一滴流了下來。
青鸞對著團扇吹氣,頓時又變為巴掌大的玩具,輕盈放入懷中。
「中了我的子母蠱感覺如何?」
她嫣然一笑,形動宛如嬌花弱柳,眼神中卻含著極為恐怖的東西。
「子母蠱是我的寶貝,連我師尊在這方面的造詣都不及我,今日用在你身上,定是非常舒服了。」
她的笑聲宛如銀鈴,又似夜魅妖狐一般。
寧非咬緊了牙,隨即,他閉上了眼,面色轉為沉靜。
木劍對準胸口,卻是凝而不發,他呼吸漸漸平緩,幾息之下,竟已進入禪靜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