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舅舅

這是重點么？顯然他是在避重就輕。

陸華卿打發走了化妝師，目光輕掃陸宥勝身後的繼母方以瓊和她名義上的姐姐陸裳茜，行至她們面前道，「我怪你做什麼？我是你的女兒，我的身份倘若放在古代，那是你髮妻所出的嫡女，家族的興衰，除了由我扛著，誰還有這個資格？」

「你什麼意思？」陸裳茜聽出了她話里意思，恨不得當場辨個是非黑白出來。

陸華卿置若罔聞，理好了婚紗，「爸，多餘的話不必多說，我都明白。」

陸裳茜氣得很，活生生被方以瓊拽走，她甩開她的手，怒氣沖沖，「你沒聽出她話里的意思嗎？她說你是……」

「就算她指咱們母女是小三，是私生女，又當如何？她只能嘴上快活一陣，從她點頭嫁給傅墨琛開始，往後每一天她都得哭著過。你幹嘛被她一點就著？她犧牲這麼多嫁給一個快死的人，怎麼？你想這時候無理取鬧，讓你父親對你們姐妹來個對比？」方以瓊打斷她的話，低聲呵斥。

「誰和她是姐妹？」陸裳茜想著這話有道理，便也解了三分氣，反正，以後有她哭的。

儀式開始，陸華卿被陸宥勝領到傅墨琛面前，他坐著輪椅，穿著黑色西裝，佝僂著身體，連喘氣都十分用力。四目交接，傅墨琛的臉看不出表情，但有那麼一瞬，陸華卿錯覺般地感受到他眼底的狡黠和不善。

無暇多想，她與他互相交換了戒指，儀式就算結束了。

後面的敬酒，傅墨琛全程不在，因是體力不支，回家休息去了。陸華卿從頭至尾由一位傅氏的小弟帶著依次介紹敬酒。無論男女方的客人，所有人對她都是愛答不理，亦或者對她諷刺鄙夷。

獨獨一位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起身與她碰杯，笑說，「墨琛身體原故，讓你委屈了。」

「人家開心的很，用得著你在這兒多管閑事？」話音剛落，他一旁坐著的微胖女人睥睨他們這邊一眼，滿是不屑。

男人置若罔聞，只是對陸華卿點頭一笑，眼角的魚尾紋端著歲月留下的人情世故。

「這是舅舅。」旁邊的小弟介紹。

陸華卿回以微笑，「謝謝舅舅。」

宴席結束，岑沫拿了件大衣披在她身上，與她並肩往外走，「卿姐，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門口已經有車子等著帶她去婚房了，陸華卿停下腳步，抓住岑沫的手，「岑沫，多虧有你。」

「你我之間還用得著客氣么？」岑沫靠近她，舉起手機，與她來了個合拍。

「岑沫，那天晚上你去接我，在停車場，真的什麼人，什麼奇怪的場景都沒看見？」陸華卿收起笑容，直視她的目光，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

岑沫嘴角的笑容忽然凝固了，一兩秒的靜止后，道，「沒有！」

她收起手機，回看向陸華卿，此時，神情已經十分輕鬆，「怎麼了卿姐，你怎麼老問這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