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6章 去他家凶他
她對嚴信的是有著一種她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緒,完全說不上來。
這個人和他好像糾纏了很久,也經歷了很多。那些經歷是夠足深深刻在腦子裡的。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她一定會和他成為最好的朋友。
「曖曖,我和你爹地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們也沒有信奉說父債子償。如果嚴信這個人確實是信得過,只要你覺得他是個可靠的人,我和你爹地也不會用另類眼光看他。你可以和他交朋友,只要你信得過。」
「我們和他沒有仇,他和我們有仇。人心隔肚皮,交友需謹慎。」沐孟曖搖頭,「我只是不想欠他的。」
沐孟曖非常堅定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孟盈見狀,便笑了笑,「不管你是什麼態度,一切都遵循你的意見和想法。你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的去做,我和你爹地都不會幹涉。」
「謝謝媽咪。」
「走吧。」孟盈站起來,「趁著你爹地還沒有回來,我們先去醫院把人救了再說。」
……
孟盈已經很多年沒有被抽過血了。
傾城抽了100cc就有些心疼,她瞪孟盈,「你為什麼要答應?」
「我不能拒絕自己女兒的要求。」孟盈看她不太願意再抽血的樣子,催促道:「你趕緊的。等我老公回來了看到我不在,他會著急的。」
「姐夫要是知道,一定不會讓你來的。」
「所以就不能讓他知道。」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傾城抽了她的血,千叮嚀萬囑咐,「雖然姐夫知道了會生氣,但你還是得告訴他。他知道了才好給你準備吃的。」
「是。」孟盈點頭,「先斬後奏,他想生氣也沒有辦法,只有乖乖的顧著我。」
「你就是仗著他愛你。」傾城翻著白眼,但是言語里無不透著羨慕。
孟盈揚眉看她,「有人也愛你,是你不給機會罷了。」
傾城別過視線,「你趕緊回去吧。」
「你呀你,活了兩世,竟然還這麼倔強。許年華都知道錯了,現在也是乾乾淨淨的一個人,你怎麼就寧願兩個人孤獨,也不想著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好好跟你贖罪呢?你一開始就應該答應他,好好折磨他,這才對得起你受的那些委屈。」
孟盈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沒有想到傾城和許年華會是現在這種處境。
年輕時許年華被那個遠房表妹給纏得脫不開身,拖泥帶水的確實是惹人煩。不過後來那遠房表妹被許年華嫁給了別人,再回頭來跟傾城表明心意的時候,傾城也是憋著一口氣,愣是沒答應。
兩個人這麼僵持著,就過了二十幾年。
傾城跟孟盈說她也沒有想著要後繼有人了,反正這輩子就這樣了。
許年華跟沐垣生說他這輩子就守著傾城過,如果傾城先走,他會安撫好她的後事就去陪她。如果他先走的話……說到這裡,許年華當時是哭了的。
沐垣生跟孟盈說,許年華怕他先走了傾城一個人會孤獨,也怕她會偷偷哭泣。
所以,他寧願傾城先走,至少他不會看到她哭。
傾城眼睛里有幾分釋懷,「都快五十的人了,不去想那些了。以前的傾城死了,所以她的姻緣也隨之斷了。現在的傾城大概就是該孤獨終老,所以不強求,也習慣了。」
「你呀你,我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才好。」孟盈嘆了一聲,「都奔五的人了,其實也沒有必要再那麼較真。你這樣也未必見得你是真的無所欲無所求。」
「真的沒有。」傾城說:「我現在很輕鬆。」
孟盈無奈的搖頭,「隨你吧。反正這麼多年,我們也沒少勸你。許年華一直在等你招手,只要你點個頭,他立馬就能飛奔到你身邊。算了,他就該為他年輕時的猶豫不決買單。」
傾城笑了,「行了,你趕緊回去吧。」
「走了。」
傾城送她到外面,叮囑沐孟曖好好開車。
把她們母女送走後,傾城看到許年華的車停在醫院門口。
兩個人現在都是院長,各管著一家醫院。
「你怎麼來了?」傾城問他。
他們倆現在的關係就是簡簡單單的朋友,遇見了會打招呼,也不勉強,也不尷尬。
「過來看看。」許年華走向她,「這段時間忙嗎?」
「還好。」傾城看了眼時間,「我還有個患者等著救命,先不跟你說了。」
「一會兒去吃夜宵吧。」許年華急切地說:「我等你。」
傾城無所謂,「再說。」
許年華看著她急促的腳步,他恨不得去抓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懷裡,告訴她別再這麼勞累了,回家休息。
但他不敢。
他們這些年的關係都是維持著最普通的朋友關係。
反正已經習慣了,總比老死不相往來的好。
許年華是知足的。
……
沐孟曖把孟盈送回去后在面對父親的嚴厲質問下,說明了原因。沐垣生沒有說她,只是心疼孟盈抽的那些血。
沐孟曖完全被父親晾下了,她說了一聲就去了醫院。
傾城已經把血輸給了嚴信,按理說是沒有生命危險的,就看他的意志力強不強了。
沐孟曖在外面等著,應河在裡面隨時監控著嚴信的生命體征。
這一等,就是一夜。
天亮了,應河拉開了門,滿眼欣喜激動,「醒了!」
沐孟曖眼睛都亮了一下。
她想起來,但是坐得太久,腰有些酸。
她緩了一下,深呼吸,醒了就好。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應河看到沐孟曖眼底的黑影,還是軟了心。
沐孟曖搖頭,「不了。後面的事情,麻煩你多上心。」
既然說了不想見到,那就不要見的好。
反正現在也算是兩清了。
應河看她撐著腿站起來,又捶著腰走遠,他神色動容。
重回病房,嚴信望著他,「我還活著……」
「你命大,還活著。」應河看他的氣色有所緩轉,真的是很好奇傾城到底是用了什麼葯救的他。
嚴信看了眼四周,「這是哪裡?」
「醫院。」
「你怎麼敢把我往醫院裡送?」嚴信覺得他不應該把他送醫院的。
應河說:「不管為什麼敢把你送到醫院,也不管你為什麼會在醫院。反正你現在好好的,就夠了。你受的傷很嚴重,需要好好休息。別想多了,等好了再你想什麼。」
嚴信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看了眼門口,「你剛才跟誰在說話?」
「就是……外面的護士。」應河還是瞞了下來。
嚴信也沒有再多想,他現在的精力也不是很好。
他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一個星期過後,傾城給沐孟曖打電話說嚴信已經出院了,身體恢復得還行,但還是需要回家好好休息才行。
沐孟曖在辦公室里有些心不在焉,沐孟獻敲門她都沒有反應。
「在想什麼?」沐孟獻走到她面前,說了話她才驚醒過來。
沐孟曖搖頭,「沒什麼。」
「我查過孟露的下落,現在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過越是這樣,越要注意安全。我跟爹地說了,還是讓南桑叔叔來保護你。」
「你呢?」沐孟曖說:「孟露更想對付的人是你。」
「現在這種情況,我跟你都是一樣的。放心吧,我會管好自己的。」沐孟獻也沒有多說什麼,走之前說了一句,「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去看看。」
沐孟曖一頭霧水,「什麼不放心?」
「嚴信。」
「我沒有。」沐孟曖下意識的否認。
沐孟獻說:「我下班了會過去看看他。他救的是我,我理應去看看。」
沐孟曖的眼神落在電腦屏幕上,「隨你。」
沐孟獻下班了確實是去見嚴信了。
沒多久,他就給沐孟曖打電話,「我見過他了,情況不是很好。一個人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要自己照顧自己。」
沐孟曖還在公司,聽著沐孟獻說的話,她的心就像是外面的馬路,很複雜。
「他那麼多錢,不知道找個保姆嗎?」
「不放心。」
「哦。」沐孟曖不想再聊這個了。
不放心別人,那就只有受罪,活該。
沐孟曖在公司加班到八點,她走出公司,南桑已經把車開到門口,等她。
上了車,南桑便往家裡開。
「南桑叔叔,我先不回家。」沐孟曖說了個地址。
南桑調頭就往她說的地方去了。
這一調頭往目的地開,沐孟曖的心就綳得越來越緊。
她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很奇怪。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南桑安安靜靜的,沐孟曖也一言不發。
坐了幾分鐘后,沐孟曖還是下車了。
南桑跟在她後面,一起上了樓。
站在嚴信家的門口,又是猶豫了好久,才按了門鈴。
等待是煎熬的,她甚至想逃。
門開了。
嚴信穿著鬆鬆垮垮的上衣,下身也是穿著寬鬆的褲子,看到她的時候明顯是詫異的。
也沒多久不見,他整個人好像瘦了很多,臉都變得更加的立體了。
「你怎麼來了?」嚴信聲音也有些虛弱,眼神淡淡。
沐孟曖深呼吸,「來看看。」
「我沒事。」嚴信說:「家裡有些亂,就不請你進來坐了。」
這是在攆人走了。
沐孟曖站在門口,看到他現在不冷不熱的樣子,心裡像是有一塊石頭壓在上面,連呼吸都不順暢。
她看他精神不振的樣子,推開門就往裡面走。
「你做什麼?」嚴信看著女人往裡面走,絲毫沒有聽懂他這個主人家的意思。
沐孟曖去了廚房,打開冰箱,裡面什麼都沒有。
灶看起來都是沒有用過的,眼睛一掃,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一個泡麵桶。
她皺眉,他居然吃泡麵。
受了那麼重的傷,他怎麼能吃泡麵?
他的朋友呢?
那個叫應河的人呢?
「應河呢?」沐孟曖問。
「他出差了。」嚴信站在門口那裡,還是在等她離開,好關門,「你找他有事?我可以把他電話給你。」
有個屁事。
沐孟曖懷疑他是不是受傷之後變傻了。
「把鑰匙給我。」沐孟曖向他伸手。
嚴信不明所以,眼神里有些疑惑。
「你家的鑰匙。」沐孟曖略有些不耐煩。
嚴信被她凶神惡煞的眼神盯得有畏懼,指了一下門口。
鑰匙就在那裡放著的。
沐孟曖拿上鑰匙就出去了。
嚴信確實是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是站久了也累,只能在沙發上先坐下。
拿了他家裡的鑰匙,總會回來的吧。
嚴信等了很久,等到他有些昏昏欲睡。
這一次確實是受了很重的傷,後勁有些足,沒休息好,總是支撐不了多久。
實在是沒有撐住,他的眼皮就越來越重了。
沐孟曖開門,就看到嚴信躺在沙發上,睡得有些沉。
畢竟開門的聲音都沒有讓他醒過來,不是他這種人該有的警惕。
南桑走進來看了眼嚴信,然後把手上提的滿滿兩個大袋子都放在了廚房。
沐孟曖手上也提了兩個袋子,都是在超市買的東西。
「南桑叔叔,你先回去吧。」沐孟曖說:「我今天就在這裡,不會再出門了。」
南桑是專門來保護她的,他不該遠離她,但也不能不給她空間。
他點頭,出去了。
門剛關上沒多久,沐孟曖就收到南桑發來的簡訊。
簡訊上說,他在附近找個地方住,有事立刻打電話給他。
沐孟曖回復了一個「好」字之後,準備去廚房,看了眼嚴信,她去了他的卧室,拿了一條毛毯給他蓋上。
她的動作不算輕,再加上剛才進來的走動聲,他都沒有要醒的意思,可見他的身體情況確實不太好。
給他蓋好后,才去了廚房。
問過傾城小姨了,他這樣的情況也不宜大補,只能慢火細熬,一點點的來。
把食材放進砂鍋里,慢慢的熬湯。
然後開始備一點菜,晚上總得好好吃飯吧。
這一頓忙下來,便是晚上九點了。
湯也差不多了,用文火煨著。
看了眼沙發上的男人,總覺得這個時候不能再讓他睡了。
她過去拍他的肩膀,「醒醒。」
拍了好幾下,嚴信才醒過來了。
看到沐孟曖明顯有幾分意外,恍惚過後,他才想起是他開的門讓她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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