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土匪
隨便他的心中怒不可遏,他也還是忍住了,雖然他對這裡已經產生了感情,可是這裡也是虛幻的。
這個時候突然讓他感知到靈氣,顯然又是天帝想要引導他去殺某個人。
自己的魂魄可能隱藏在這些村民中任何一個人身上,貿然出手,結果可能是萬劫不復。
真實世界中還有很多親人朋友等待著自己去解救,所以說現在無論發生什麼事,自己都應該忍下來。
村民們抬著他和韓麗到了河邊,在神婆舞弄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動作之後,毅然將他們扔進了河裡。
由於易長生體內尚有靈氣存在,所以他活了下來,他本來可以去救韓麗的,但是他沒有這樣做。
剛剛的事給了他一個警示,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他可以在這裡以觀察者的身份生活,但是不能再對任何人產生感情了。
所以,縱然心中不舍疼痛,他也還是眼睜睜的看著韓麗在水中溺亡了。
以後,他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村子,
走在小路上,易長生心緒百轉,天帝到底要做什麼?難不成真的就要將自己困在這裡一輩子嗎?
當然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說不定等到自己出去的時候,天帝都已經大獲全勝,將世界毀滅重新開啟了呢。
走著走著,他忽然聽見前方有陣陣馬蹄聲音,抬頭一看,原來是一支馬隊,拖著滾滾的煙塵向這邊飛奔而來。
駿馬奔騰的速度飛快,很快就到了易長生身邊,他們停了下來,領頭的是一個刀疤臉男人。
「小子!前面是不是有個村莊?」那個刀疤臉扛著亮閃閃的大刀問道。
「嗯!」易長生撇了他一眼,沒有在意,隨口回答道。
刀疤臉微微一愣,他發現這個年輕人竟然對自己沒有一點畏懼,這是怎麼回事?
「小子,你不怕我?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刀疤臉又笑著問道。
易長生抬著頭打量了一下這支馬隊,然後輕笑一聲說道
「土匪強盜罷了,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何苦與我這鄉野村夫多言?」
「鄉野村夫?」刀疤臉擰著眉瞪著眼,盯著易長生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悠悠的說道
「我看閣下可不是個簡單的鄉野村夫吧,你究竟是誰?」
「我說了,我就是個鄉野村夫,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還有事。」
說著話,易長生就要繞過他們向前走去,可這時候刀疤臉確實不讓他了。
他舉起肩膀上扛著的開山大刀,刀一揮,架在了易長生的脖子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如實招來,若是不說的話,可就不要怪我取你性命了。」
易長生嘆了口氣,心想這個土匪幹嘛要跟自己過不去呀?他也不說廢話,直接飛起一腳踢在了馬身上。
駿馬受到了驚嚇,立刻竄了起來,幾下子就將刀疤臉摔在了地上。
這時候,那些土匪心中皆是一驚,下意識就想出手殺掉易長生,可是後者的動作立刻讓他們停滯了。
易長生直接一腳踩在了刀疤臉的背上,撿起了他掉落在地上的開山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說道
「你干你的打家劫舍營生,我也懶得管你,你非要招惹我做什麼?」
「兄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你繞我一命!」
突然發生了這種變化,刀疤臉直接慫了,連連求饒,那神情簡直和剛剛判若兩人。
若是以前,易長生根本就不可能饒過他,可是現在是特殊情況,他不敢殺這個土匪。
雖說他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在靠山村中,可是萬一呢?兩魂已經滅了,只剩下了一魂,他可不敢輕易冒險。
想了想,他還是鬆開了土匪,將手中的開山刀插在了地上,轉身準備離開。
「小子,你想去哪裡?」
易長生剛剛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後刀疤臉用之前那種趾高氣昂的口氣叫囂道
「你覺得你今天還能活著離開這裡嗎?」
易長生轉頭看向刀疤臉,他覺得有些可笑,可是偏偏他剛剛就猜到會有這種結果了。
「你還想怎麼樣?」
「怎麼樣?」刀疤臉撇著大嘴,將地上的開山刀撿起來,扛在了肩膀上說道
「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叫一聲爺爺,我給你一個痛快的!」
易長生笑著搖了搖頭,這還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他說道
「我若是不呢?」
「不?」刀疤臉露出了一種猙獰的神色轉頭看了看那些手下說道
「兄弟們,把這小子給我活捉了,我今天要生吃這小子的肉,吃新鮮的!」
所有的土匪臉上都露出了一種猙獰的神色,他們立刻跳下了馬將易長生團團圍住。
易長生則是苦笑,好久沒這樣打過架了,他拉開架勢準備應戰。
雖說沒有了修為,可是他還會武功啊,對付這些土匪還是可以的!
他直接一腳蹬在了一個土匪的肚子上,然後從他的手中奪過了一把長刀。
土匪們心中一驚,沒想到易長生說動手就動手,他們連忙對易長生展開了圍攻。
一個土匪衝到了易長生的面前,舉起手中的狼牙棒就要打下來。
卻沒想到讓易長生一刀將狼牙棒砍飛,眼見著易長生手中的長刀就要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了,這個土匪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睜開眼睛一看,易長生並沒有殺他。
他心中慶幸,連忙撿起狼牙棒,準備再上去圍攻易長生。
其實這倒不是易長生心慈手軟,關鍵是他不敢殺人啊,誰知道這些土匪中會不會有人是自己的魂魄所化。
所以這一戰他打的畏手畏腳的,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將這些土匪砍成重傷。
而他自己也受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傷疤,臉上也全是血,縱橫交錯的刀口讓他面目全非。
那些土匪也不輕鬆,全部都躺在地上,身高或輕或重都受了一些傷,讓他們暫時喪失了行動能力。
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死掉,易長生打的憋屈,放不開手腳,不然的話,他有自信能夠毫髮無傷,將這些土匪全部滅掉。
此刻他拄著長刀勉強站直身子,掃視了一下地上躺著的這些劫匪,嘴角上揚,潔白的牙齒上沾滿了鮮血。
笑的十分猙獰可怕,讓那些正躺在地上盯著他看的劫匪齊齊地打了個寒顫。
「還打嗎?」
「不打了,不打了……」
這些劫匪是徹底服了,他們二十多個人都沒有打過人家一個人,還有什麼臉再去叫囂。
「讓你們走,你們不走,偏偏要招惹我……」
易長生氣喘吁吁地說道,他想了一下,反正自己現在也沒有個去處,乾脆陪這些劫匪玩兒一玩兒吧。
「從今天開始,你們這些個土匪跟著我混,有意見嗎?」
「啊?」刀疤臉瞪著眼睛看向易長生,這是要奪了自己的大當家位置呀。
「沒意見……」
「見過大當家……」
「我願以新大當家為尊……」
壓根兒沒有等到刀疤臉說什麼話,眾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確定了易長生的身份。
刀疤臉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他也不敢說什麼,現在這種情況能活命就不錯了,還奢望什麼呢?
從這一天開始,易長生就帶著這群強盜出去玩去了,沒錯,就是出去玩了。
他從來沒有殺過一人,只是搶奪一些富人家的財富,然後施捨給窮人。
這也是他當初剛剛離家進入神劍宗給自己立下的理想,劫富濟貧,鋤強扶弱。
不過這倒不是易長生不著急,而是他有勁沒處用,他現在根本就沒弄清楚狀況。
他希望看看這個虛假的世界到底真實到什麼程度,可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
無論他走出多遠,都沒有走到過這個世界的邊際,幾年之後的一天,他帶著這群土匪回到了靠山村附近。
他們的手中有了一些財富,在附近弄了一個宅院,算是定居了。
他每天都會出門,偷偷來到靠山村,暗中觀察著易思陽的生活。
他覺得事情的轉機還在這個村子里,他看著易思陽長大,看著他成親,看著他的妻子懷孕。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樣的自然,平和,沒有任何的波瀾和破綻。
直到有一天,他看見易思陽要殺掉家裡養的大白鵝,給妻子補身子。
這本來沒什麼,可是當易思陽拿起那把尖刀的時候,易長生心神一動。
雖然他現在無法感知到靈氣,身體內一點修為都沒有。
可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這把尖刀不是普通的刀子,而是有著法術波動。
他看見易思陽從鵝棚里捏著一直大白鵝的脖子將其提出來,然後沒有猶豫,直接一刀抹在了脖子上。
在這一刻,易長生忽然感覺到腦袋一痛,然後他就看見大白鵝的身上浮現出一個半透明的虛影,緩緩消散在天地間。
「那是……」
易長生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自己的一魄,僅僅從外觀上看去,就能夠看得出這道魂和假爹娘身體中出來的魂不一樣。
顯然,這是七魄中的一魄,而現在,被易思陽滅掉了。
可是按照自己當年的猜測,應該是只有自己才能夠滅掉自己的魂魄,難道自己猜錯了?
「除非……易思陽也是自己的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