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陽謀罷了
公羊瑾呵呵一笑，一眼便是看穿了李墨竹的身份。
李墨竹眉頭一皺，沉默不語。
她沒有想到，公羊瑾當初僅僅是見過還沒有化形的她，居然到現在都能認出來，此人當真是可怕至極。
「好酒。」
蘇月笙品了一口酒，咂咂嘴說道：「這萬花釀當年我也只是喝過一次罷了，如今還能再喝一次，真是難得。」
「封宮大人的口福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公羊瑾客氣的拿起酒壺又給蘇月笙倒了一杯，然後說道：「還記得當年在仙離宮的拍賣會上，一杯萬花釀可是拍賣出了三萬天魄玉的絕世高價，當年被琉璃聖帝給買走了，可以說這萬花釀曾經是聖帝都喝不起的仙釀，就算是聖帝中，喝過這萬花釀的也是寥寥無幾，不會超過一手之數的，封宮大人當年喝過一次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只是現在這萬花釀已經絕版了，找不到了，老夫我活了無數年也才積攢下來這麼一點，今日封宮大人再臨，自然是要請封宮大人喝一點好的。」公羊瑾笑著說。
「酒的確是好酒。」
蘇月笙盯著公羊瑾說道：「但是這喝酒的人，卻是有些不對我的脾氣。」
「哈哈哈！」
聽得這話，公羊瑾哈哈大笑，然後說道：「看來是我掃了封宮大人的興，那還真是不好意思，我想封宮大人這次來找我，肯定不只是老友來敘舊的吧！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事，老夫看的也很透徹，但也覺得有些無趣，老友一個個離去，如今能再看到封宮大人，也著實是讓我高興，所以封宮大人有什麼事情，想問的話，我一定知無不言。」
「當真知無不言？」
李墨竹沒忍住開口，輕哼問道。
「撒謊又有什麼意義呢？」
公羊瑾連頭都沒有抬，靜靜的飲下一杯酒，然後說道：「活的太久了，很多事情就失去了意義，有些事情也懶得去做了，至於你們想要問什麼，我也知道，無非就是當年斬帝之戰的事情，到底幕後黑手是不是我，是這樣嗎？」
「那到底是不是你？」
蘇月笙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淡淡的問道。
「是我。」
公羊瑾看向蘇月笙，輕笑道：「斬帝之戰，當年殺向沉淵古國的那些人，的確是我蠱惑的，斬殺沉淵聖帝也是我下的命令，這一切的確是我做的，這就是答案。」
此話一出，整個小院都立刻沉靜下來。
蘇月笙依然是把玩著杯子，沒有絲毫的動作，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半點變化。
但是聽到這話的時候，李墨竹終於忍不住了。
李墨竹怒火中燒，看向公羊瑾臉上那笑容，再也按捺不住，衣衫一動，抬起手來便是一掌拍向公羊瑾。
這一道掌印之中彷彿萬國林立，那無邊的規則化作萬國無數長矛，一掌遮蔽蒼天，彷彿能將整個無量天國都給覆滅一般！
無敵的氣息此刻暴漲，一掌覆滅，萬物不存！
但是公羊瑾卻是連閃躲的意思都沒有，只是輕輕的笑了笑。
只見那恐怖的一掌之下，公羊瑾的周身竟然爆發出一股天地極致的力量。
這力量逃脫三界，這力量萬法不沾。
而李墨竹這恐怖的一掌，在這一刻竟然直接瓦解開來，所有的力量就好像是漏了氣的氣球一般，完全沒有半點威力，全部都在公羊瑾的面前化作虛無。
李墨竹臉色一變，想要抓住什麼，但是發現自己的力量在這一刻完全被一種規則給桎梏，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竹子。」
公羊瑾看著李墨竹，搖搖頭說道：「護道人，殺不得的。」
「墨竹，退下吧。」
蘇月笙此時也開口說道：「護道人不僅殺不得，你若是強行再施展殺手，這老東西很有可能以天道的力量將你誅殺，得不償失。」
李墨竹此時狠狠的攥著拳頭，眼神之中的殺意卻是難以掩蓋。
只是李墨竹剛剛試過了，自己的確是拿公羊瑾沒有辦法。
自己可是無敵聖尊，可以說是這九天三界上的最強的一批人，任何人都不可能像是公羊瑾那樣，平淡無奇的硬扛著自己的攻擊。
但是公羊瑾卻是做到了，有天道守護，真的是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李墨竹只好收手，但是眼神中更多的是不甘心，殺害沉淵聖帝的元兇就在面前，卻是沒有辦法幫沉淵聖帝報仇。
「殺沉淵，又是為了什麼？」
蘇月笙此刻顯得倒是很鎮定，開口問著公羊瑾。
「殺沉淵……」
公羊瑾搓了搓手，慢慢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好似在努力的回想著什麼。
蘇月笙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一直到公羊瑾轉身走了幾步，然後說道：「其實你應該問我，阻止所有人抗衡天外應該是為什麼。沉淵此人，我真的很喜歡他，也真的拿他當做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但是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要阻攔我的路，我就只能設計將他斬殺。」
「我曾經和沉淵說過，只要他肯放天外之人進來，將來等三界淪陷，我會給他一個更好的前程，只是沉淵此人你應該知道，有些死腦筋，要不說這些讀書人真的是……哎……」
公羊瑾說到這裡，低頭呵呵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真的，沉淵發現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葬仙洞的秘密，只不過他信了我，沒有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不過如今萬壽門在封宮你的手上，我想葬仙洞的秘密你應該也是知道了，但是沒用了，你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葬仙洞，葬的仙，看來也跟你有關係了。」
蘇月笙凝重的說著。
「有仙降臨，並不算是壞事。」
公羊瑾說道：「這幾個大時代下來，三界的確應該是大換血了。當然了，若是說我沒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我公羊氏，不能總這樣繼續下去，我公羊氏的後代，一個比一個死的早，我也想要想辦法做出一些改變不是。我身為公羊氏的開創者，我不能帶給我後代們幸福，反而要我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他們死去，你們覺得這是否有些殘忍了？」
公羊瑾說完這句話，口吻愈加冰冷！
蘇月笙看著公羊瑾，淡淡的問道：「所以你就想要開闢一個新的時代，甚至勾結天外，想要藉助他們，來創立一個新的時代，你身為護道人，卻想要顛覆天道，你想要覆滅整個三界，然後開創一個你制定的秩序出來。」
「我只是想做一個正常人。」
公羊瑾冷冷的瞥了一眼蘇月笙，說道：「天道不肯放過我，要我做護道人，我無數年來，每天修行，一天都不敢怠慢，但是到現在居然只是一個二步聖尊！我公羊氏的子弟天賦最好的那種，也只能在大限之前達到聖主的修為，他們是不是慘了點？」
「當初成為護道人，難道不是你的選擇嗎？」
蘇月笙沉聲說道。
「呵呵。」
公羊瑾突然很放鬆下來，說道：「沒錯。成為護道人的確是我的選擇，但是我現在不想做了，既然天道不允，那我就滅天好了。封宮，其實我們的選擇很像，你當初走上通天古路，不還是想要掌控一切？只可惜你失敗了，但是我不會失敗，如今你們應該都能感受到，大劫降臨，馬上縹緲聖帝當年以身殉道的封印就要扛不住了。到時候，當初封存在裡面的天外邪魔，就要蘇醒過來。他們實力強橫，想要攻佔現在的三界真的太簡單了。更何況，仙要蘇醒，等他醒來，這世間的一切都要定格！」
「至於沉淵聖帝……」
公羊瑾眼眸微眯：「他不過是在這一次的大勢當中一個可憐的棋子罷了。好了，你們想要知道的也已經知道了，沒什麼事的話你們也可以走了。」
蘇月笙站起身，對著李墨竹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我們就這麼走了？」
李墨竹臉色一變。
「不然呢？」
蘇月笙說了這一句，就直接離開了。
李墨竹瞥了一眼公羊瑾，最終也只能無奈的離開，這公羊瑾有天道護身，根本就無法傷到，留下來也是沒有用。
李墨竹最終也是跟著蘇月笙離開這無量天國。
兩人直接踏空而行，路上兩人都沉默的很。
李墨竹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說道：「難道就這麼放任這公羊瑾遺禍三界？乾脆把他的罪行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
「那你猜猜天下人是信你還是信公羊氏？」蘇月笙笑著問道。
「那怎麼都不行……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看到蘇月笙絲毫不著急的樣子，李墨竹有些沒好氣的問著。
蘇月笙聳聳肩，然後說道：「沒什麼好著急的，因為他的目的我大概都猜的七七八八了，我只不過是來印證一下罷了，另外就算知道了他的目的也沒什麼可著急的，他無非是想等縹緲聖帝封印破開，那個時候大劫降臨，事實的軌道絲毫沒有偏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