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太陽焰星,曜雪玥星
小兔子笑嘻嘻的搖搖頭,忽而神色又有些傷心:「姥姥已歸西,而我的媽媽早已到仙界成玉兔仙子,留下我孤零零一個人呆在大漠。媽媽嫌我拖累她,便把我飼養在大漠溪水中。你不知道吧,我其實是一隻千年罕見的水兔,懂水性。我有時想我的爸爸可能是水族神人呢,我還為此驕傲了很久,逢其他小兔兔便說,我的爸爸是神,我的媽媽是仙,他們都佩服我到極點。」
晴然又問:「那為什麼我的靈力能使你化作人形?」
小兔子在桌上拿了一個圓圓的南瓜餡餅,咬了一口:「真香,真好吃。」便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晴然皺眉微思。
「哦。」小兔子邊吃邊說:「我是太餓了,還請姐姐見諒。事情是這樣的,不久前,媽媽託夢告訴我有一位姐姐當真神人,她渾身都沐浴著神的光環,她的靈力可讓我化作人身。只不過要讓她每晚抱著我睡覺覺,感染她的靈力,方可。於是我是用媽媽教我的媚術,讓姐姐第一眼就看到我,然後抱著我睡大覺。我的皮毛最白也最溫暖了,姐姐抱著我睡,不僅暖和了姐姐還喚醒了我的仙力。」
「哦,我大概摸懂了一些。」晴然好看的眉舒展開來,「不過你的食慾真大。」
小兔子一口氣吃完了一個餡餅,又倒了碗水,直鼓鼓地喝著:「變成人了,食慾當然大了。」
晚上,小兔子和她安然入睡,進入了甜甜的夢鄉。小兔子還夢見自己來到了崑崙仙界,見到了母親。歡歡喜喜地同母親一起飛遊仙境,俯瞰青山綠水。
她始終記得第二天清晨,小兔便拉著她去看商隊。
太神奇了,這就是小兔子所說的商隊嗎。駱駝行列中,一頭高大的駿馬格外耀眼。他就坐在那匹高大的駿馬上隨父親來此,清俊的臉,清秀、乾淨、透明。他大概十七八歲的年齡,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背影挺直,身形健促。
她與他離得那麼遠,仿若隔尺天涯。她站在長廊上觀看商隊逶迤前進,像海邊的蘆葦,找不到依靠。長長地桅杆邊,她活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這個丫頭今後一定不簡單,她周圍所呼吸的氣場已經讓人有所洞悉。而他卻不為所動,冷傲清覺的眸子沒有一絲暖意。
只聽管家朝羅蘭奧書房疾步奔走,敲門進去后,瞧見羅蘭奧在寫商品賬單,夫人樓蘭正站在一旁為夫磨墨,管家欣喜地道:「莊主,夫人,電雷澤王攜子雷卓旭已前來,正在莊園門外等候。」
羅蘭奧連忙站起來,揚眉呵呵笑著:「快開門有請。」
大門打開,電雷澤王便和雷卓旭騎馬迅速進了莊園。著西域特色的古色古香的蘭奧莊園內,莊主和他們交流著。
電雷澤王先開口說:「前日,令尊過世,沒還得及上門祭奠,實乃慚愧。」
羅蘭奧笑著說:「不礙事,只要汗王記得生父生前所做之善事,及功德,父親在九泉之下定會含笑,感恩。」
電雷澤王白皙的膚色中略帶一點兒青色,那是極為尊貴的膚色,令人敬仰,還有他的形式作風,早已整頓成矩。他一直風裡來,雨里去,令不少英雄好漢膜拜。
「望令尊早日了段塵緣往事,輪迴轉世,再續大任。」電雷澤王沉言。
羅蘭奧道:「極是,極是。」
而坐在蘭木高腳椅子上的雷卓旭看似比羅蘭奧少不了幾歲,但一副天真無邪少年模樣,他並沒有細聽他們的談話,只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發獃。
晴然被小兔拉著走至前堂偷聽。管事的姆姆來了,她看不到隱形的小兔,只看到了晴然,見她穿著綢料白衣,以為她是前堂的丫頭,並大聲呵斥:「大膽的奴婢,竟敢在此偷閑。還不去為客人端送茶水。」晴然的臉羞紅著,去廚房端了茶水來。
她跨進門檻,白衣瑩然,他的心便一震,世上哪有如此溫柔的姑娘!比起冬臨的姐妹,她顯得較為柔弱。她低著頭遞水給莊主和他,樣子顯得如此單薄,令人憐惜。
「抬起頭來,」羅蘭奧莊主賊賊地看著她:「你是哪個姆姆管的丫頭,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她輕抬臉頰:「我是後院幫忙養兔子的丫環。」
「哦。」羅蘭奧莊主端起了茶杯,吹了吹氣,抿了口對她說道,「你退下吧!」復又招呼了管家上前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管家恭敬的應聲說「是」,退出了前堂。
晴然抬起頭望了望莊主,像只受驚的小鹿,一時失語。
「你怎麼還不退下,我和貴客還有要事要談。若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向我和夫人開口,在這裡,我們會讓你吃好睡好,不會讓你這雙纖纖玉手乾重活的。」羅蘭奧斜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圓潤的身體,色情兮兮地摸了摸她嫩滑的小手,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直讓晴然頭皮發麻,一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忙如觸電般的收回手,只想趕快逃離現場。
她退下后不久,他也帶著禮品與兌換的東西離開了莊園。
晴然回到了清冷的房間,那只是一套柴房,房內堆滿了大大小小乾柴,外面呼嘯著寒風,幸好窗戶緊閉,用紙緊貼著,不然她可要挨凍了。晴然剛想睡,就聽見有人敲門。是一位姆姆。她帶著笑告訴她:「姑娘現在可以不用睡柴房了,今後一定要多擔待我們。」
小晴然問:「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那姆姆說:「今後姑娘就會明白的。」
她隨著姆姆穿過農場花園,徑直朝前堂走去,她心生驚卻,怕是意會到了什麼,又不敢直說。只聽那人笑著,「就到了,就到了。」
走進房間,芳香迷人,是一座小姐的閨閣。有張掛著鴛鴦戲水圖簾幔的小床,還有銅鏡梳妝台,台上胭脂水粉一應俱全。
她還來不及問為什麼,姆姆便走了而她卻茫然的呆坐了一天。
第二天,有人傳話,要她去一趟前廳。只見羅蘭奧莊主笑意嫣然地坐在貂裘椅上望著她,她默然低下頭去。「你可否做我的小妾?」莊主道。
晴然局促不已,柔聲道:「我不要這樣的身份。」
「大膽奴婢,你怎麼可以對莊主這樣說話。」旁邊的近仆恐嚇她,「還不快跪下,求莊主原諒。」
「我沒錯,不需要向人跪,從小到大我也沒跪過誰,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大聲呵斥。」晴然弱弱的聲音也經不住硬朗起來。
羅蘭奧開口:「好有骨氣的小姑娘,可在我的地盤拒絕我你是要付出代價的。來人,請她跪下。」於是那僕人便用馬鞭想教訓她。
小兔看到了這一幕,馬上去請樓蘭夫人來圓場,化解這場風波。其實莊主一直嚴待己身,只有樓蘭一位夫人。樓蘭夫人性情溫和,待人極善。
那兇狠的僕人狠狠向晴然的腿踢去,晴然來不及躲閃,大叫了一聲,幾欲跪地。
莊主問:「現在還來得及,嫁我嗎?」
晴然強撐著:「晴兒絕不嫁莊主,不是晴兒不願意做小妾,是晴兒心有所屬。」
莊主有些憤怒,「是誰?跪下說。不然野鴨子都長了腿了。」
晴然硬撐著不肯跪,心中便想,打死我,也不能丟了自家的臉。聽母親臨終時說,她的血脈中有幻雪國的皇室血統,今生今生都不能與污垢的男子相結合,即使被逼、被打。她一定要朝著北方走,迎著北極星的方向,那兒才有她的親人。
「還不跪我嗎?」莊主表面不說,其實心中對這個小丫頭有些欽佩。
這時,樓蘭夫人來了,她向莊主行禮,儀態大方。她身穿一身華美的紫紅裙裝,梳一個反綰髮髻,髮髻邊緣插著一隻累絲金鳳,耳上系著紅寶石的耳墜,氣度十分雍容華貴。
她輕抬紅唇說,「就是這個小丫頭讓莊主動心了是吧!」
他說:「是,」便問:「這丫頭就是那日夫人回娘家在路上撿的吧,性子太倔,應該管教一下了。」
夫人牽起她的手,「瞧這雙沒幹過粗活的細手,就是做少夫人的命,我們家的這位良人心地好,你為什麼不肯嫁他呢?如果你計較的是我,我可以放下架子與你平坐。」又軟語:「我只是比你長几歲罷了,你叫我姐姐方可。」
晴然知道自己的命運要陷在這裡了。
雖然這一聲姐姐未從她心裡叫出,但晴然還是很欣賞夫人這份仁慈寬容的。忙跪下說:「夫人,我不會做莊主的小妾,我還有使命未完成,請您高抬貴手,放我走吧,您的大恩大德,晴然日後定當相報。」
樓蘭夫人扶起她,笑露唇邊:「莊主,你看這事?」
莊主大大咧咧地哼了一聲,粗聲粗氣地說:「看著辦吧,日後。」便走進了偏閣。
樓蘭夫人笑容可親地說:「這樣吧,晴然妹子,你病剛好,不宜遠走,還是多在府中留幾日。我會勸阻莊主不勉強你做二房。」
晴然忙含蓄溫柔地展顏一笑:「那就多謝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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