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來是情分，不來是本分

「怎麼了，沈叔？」顧阮阮接起來，沈叔很少給他打電話，這次估計是爸爸等得著急了。

「顧小姐，您快過來一趟吧，先生把腿摔壞了，仁和醫院，我在門口等您。」那頭的沈叔急得直跺腳，語速急促，說完就掛了。

李與笙顯然也聽見了，一個鯉魚打挺直起來，招呼師傅趕緊掉頭去仁和醫院。

這一片醫療資源配套齊全，不多一會兒就看見沈叔站在門口著急忙慌地張望著。

「我爸怎麼了？」顧阮阮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丟給李與笙，自己先跑過去跟沈叔匯合。

沈叔嘆口氣，有些責備地看著顧阮阮。

顧阮阮心裡「咯噔」一下，直覺不好。

「先生知道您和慕先生離婚了，急得從床上摔了下來，還在手術室呢。」

果然......

「我爸怎麼知道的？」顧阮阮背過身，悄悄擦了擦眼睛，心裡百感交集。

「電視上放的，慕先生和那個叫什麼晴的好事將近，慕先生又不肯過來，他自然就知道了。」沈叔來回走動著，不住地唉聲嘆氣。

顧阮阮沉默，慕衍之來了是情分，不來是本分。

倒是李與笙氣不過，嘟囔著罵慕衍之不是個東西。

「算了，笙笙，早晚的事。」顧阮阮癱在椅子上，說了這句話就沒再開口了。

爸知道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哪怕過了今天也好啊。

不久出來了個醫生，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只有一雙狹長的眼露在外面，看起來相當疲憊。

「醫生，我爸情況怎麼樣？」顧阮阮忐忑不安地問，手攥成拳，不自覺地輕撓手心。

「骨折，情況特殊，住院觀察一周，定期複查。」那醫生言簡意賅，說完就取下手套和口罩，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身後護士推著病床出來，顧啟榮還沒醒，回了病房開始輸液。

顧阮阮守在床邊，床頭柜上擺著蛋糕盒子，一瓶酒，還有一些滷味。

她盯著虛空中的一點一動不動，連什麼時候電話響了都沒注意。

李與笙拿到她面前，口型告訴她，「慕總」。

顧阮阮一驚，猶豫一下，這才接起來。

「在哪兒？」慕衍之沉著聲音，那頭又安靜得很，男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醫院。」很奇怪，她幾乎想也沒想就告訴了他，像從前無數次那樣坦誠。

「哪個？」那邊的呼吸聲愈發沉了，對她的答案毫不意外，這次能聽到車子的鳴笛聲。

「仁和......住院部七樓。」她聽見自己這麼說著，心跳毫無波瀾。

「阮阮，慕總要過來嗎？」李與笙湊過來問她，「待會兒可以跟叔叔解釋了哎。」

顧阮阮搖頭，放下手機，走到窗檯，往遠處看著。

爸爸前幾年出車禍傷了腿，後來做了復健才能正常行走。這次又骨折，恐怕恢復起來很難。

不過......慕衍之來幹嘛？

顧阮阮不解，索性不再想，這人做事大部分時間都沒什麼理由。

「叩叩叩。」

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顧阮阮和李與笙同時看過去。

是主治醫生，宋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