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盛世浮殤 第八十九章 停杯投箸不敢食

「喚醒你的本心，你將贏得考驗。」

「這是神賜予你的權柄。」

傲嬌的神走了，身後宇宙之中，九黎兵主已經開始提著宇宙在所有時間點上連續暴擊想要脫離這個世界的殛神。

兩個超脫生物之間的戰鬥場景以兩人的目力完全無法捕捉，無形的引力拉扯著周邊的一切事物，歸墟之眼徹底塌陷，所有連通九黎兵主的世界通道盡皆消失。

藉助第二位審判者神的力量，兩人拉著暗血囚籠逃出生天，連帶著扯出了整個龍族。

此時暗面對應的歸墟之眼下方便是龍族的世界，除了龍族以外，這個長度達到億萬光年的龐大星河中還有著兩人共生的諸多本土生靈。此時一群頂尖生命體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之間都有些相顧無言。

「祖龍前輩，龍族與我之間的約定就此完成，晚輩將離開此地，返回宇宙暗面繼續我的旅程。」

不要攔我啊。陸阿九在心裡暗戳戳的說道。

耗盡了所有源能的暗血巨龍可是好材料，如今有了生機，剛好和三首惡龍做個伴。

在九黎幻境宇宙一場歷練，除了源能提純和另一條體系的修鍊道路之外，就要算上這顆超脫生物的龍珠。

「陸小友盡可離去，龍族永遠是你的家。」太初祖龍打量著陸阿九，本體沾染了龍族源血，此後這個小子與他們便脫不了關係。

陸阿九沒有多留，帶著幾頭吃撐了的小獸便離開了尚未穩定下來的龍族星河。

幾乎耗盡了源能的龍珠仍是一件超脫品級的寶物，加上體內無視級別提升純度的源血，二品境界萬顆雲龍之力的源能，升級到二品層次的兩柄武器，此次他們的收穫可以說是不虛此行。

儘管尚未參透虛無空間的破解辦法，但在這個關鍵的時間節點，兩人要先做完之前未曾完成的事。

龍虎分身前往暗面坐鎮，兩人前往二十一懸臂，失去了時月這一重霄強者坐鎮的熾翼裁決者軍團不過是二品層次的勢力，加上十字異端裁決者十個三品兵團，他們未必吃不下。

將小金龍和小鱷龍留給龍虎分身，龍虎分身帶著搜刮的千萬級別三品戰鬥之軀前往白骨天柱之中的蟲殼城，那些豪士們未必肯老老實實就範，少不得要再殺一次血流成河。

做完這些事，便是本體回歸神之空間，破解虛無空間的時候。

「老古，情況如何。」

星際戰場之中，一行十人隱匿在一處星球背面的凹陷之中，外界窮追不捨得熾翼裁決者軍團正在一步步的收緊包圍圈，藉助著勛爵大印他們苦苦支撐，但卻仍是被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否極泰來，十人不同程度的領悟了一絲君臨境界的戰鬥方式，面對熾翼裁決者百夫長的進攻也不再那麼吃力，反而一點點的成長了起來。

此時聽到共生維繫之中的聲音，古櫸木仍是面無表情，但卻下意識的捏碎了手邊的岩石。

「我們支撐的住，無需支援。」

「敵人在周圍三個星系分散巡查，可以定點擊殺。」

「好好休息，我回來了。」一道聲音自光幕之中傳出，兩道身影同時身化萬千，向著周圍的熾翼裁決者和十字異端裁決者發動進攻。

每一道身影都有著堪比二品層次的實力，全力爆發的一次攻擊摧毀了整個十字異端裁決者軍團，五百名熾翼裁決者除了五個百夫長之外，都被突兀而來的攻擊瞬間斬殺。

對方的反擊來的如此迅猛，五個百夫長只能護衛著一群白衣神官向著一顆星球之上落去。

這些白衣神官毫無戰鬥力，不知屬於什麼單位，陸阿九和明玉魄聯手落下，堪比一品重霄的源能儲備讓他們完全無懼五個同等級的對手。

冰冷的戰鬥裝甲升起羽翼，向著兩人衝鋒而來，五個百夫長同時爆發出體內所有源能。

「神術封禁。」

束縛加身，力量被削弱了一半。

「神術神恩之輝。」

五道身影身後同時展開一雙燃燒的金翼，各方面的能力完美強化，從五個方向向著兩人殺來。

各種束縛控制類神術加身，陸阿九和明玉魄同時催動體內源能。

不動，琉璃，菩提心。

神術控制無聲無息的解除，同為一品，萬般諸惡不加於身。

陸阿九收斂氣勢，在兩個熾翼裁決者臨身之際一刀斬出。

刀光，刀氣，刀身，乃至這一刀本身都突兀的消失了。

兩個熾翼裁決者來不及反應，只是被橫斬一刀，整個身軀卻全部崩潰，同為近一品，對方一擊他們竟連接都接不住。

刑蒼龍雀舞，這一刀在殺力與隱匿之上都達到了極致，鑄造最為鋒銳的刀身，這一擊完美的斬殺了兩個熾翼裁決者。

另一旁，明玉魄周身蓮華閃爍，一擊之下，兩個熾翼裁決者被一槍穿胸而過。

餘下最後一個熾翼裁決者百夫長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兩人聯手秒殺。

逸散的神血飄蕩在空間之中，龍珠飛出將之完全吸收，兩人好整以暇的看著那些白衣神官，一身源能只消耗了不到百分之一。

兩人正要拿下這些白衣神官，警兆突如奇然的傳遞，兩人來不及多想，身軀粒子化的同時兩個攻擊斬出，一擊貫穿了那些白衣神官。

竟然都不是真正的生命體，而是造物。

白衣神官意識一片空無，兩人研究不出對方的作用，這一支隊伍中只有時月可以稱得上是個活人，即使斬殺了這些對手，不留下雙一品重霄境界的時月，這場戰鬥便不算結束。

意識回歸無限的戰鬥單位之中，恢復了意識之後，兩人準備攜手再沖一次神之空間。

來不及反應，虛無籠罩了兩人的身軀，虛無的空間之中，三具身軀相對而立。

純粹的神，這個對手本應該留在倒數第二位應對，除了天家之外，王朝內能夠突破神之空間的也寥寥無幾。

面對這樣第一時間便令本我蒙塵的對手，本體直面神之空間，兩人已經徹底沒了後手。

先天之時，人類無意識，無神識，無本心。

本我未曾誕生，世界唯有太易無形，萬物皆處在混沌之間的虛無之中。

這便是第一種有逐漸誕生的過程。

面對這樣的對手，一切歸於虛無的陸阿九任由黃泥覆蓋，好像又變回了那尊塑像。

神是什麼，牠並非那些強悍的超脫神靈借力量為神，牠天生下來就住在世界之中，生命誕生源起之時牠便存在。

存在於一切事物之中，有無之間的那一個我。

意識消散，陸阿九卻仍維持著出拳的姿勢，一拳又一拳，在這時間靜止的虛無空間中不斷的揮拳。

本能推動著身軀運轉，意識卻在一片虛無中沉眠。

但在一拳又一拳的揮動中，點點星火飛散，源能不斷的轉變著萬象大千，無數微型世界生生滅滅，餘下少年在微末之中的一點燭光。

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勢。自虛無之中，一道又一道身影誕生，直至映照了整個虛無空間。

充滿虛無的，是虛無本身。

本來空無一物的空間，便不會有神。有神存在，那麼便是介於有無之間。

兩道魂體在虛空之中遙遙對望，陸阿九一指點出，整座空間演變為一方鏡花水月的虛幻世界。

醒來。

如大夢初醒，少年睜開雙眸，金光孕育其中，沒有一絲對自我的懷疑。

所謂的勘破虛無，便是以自身的本我戰勝無處不在的神性。

神再一次敗了，虛無空間被奪去，但這一次牠卻沒有任何波動，而是淡然消散。

三道身影落在星球之上，兩人包圍住還沒回過神的時月，對方卻好似失魂落魄一般，完全沒有了過去的記憶。

「她自己洗去了記憶？」陸阿九和明玉魄面面相覷。

熾翼裁決者軍團長失去了記憶，軍團全滅，這樣的事情一旦傳回，那邊是神恩王庭的一場風波事，但兩人渾然無懼，雙方全線拉開陣勢，對手有幾分實力來應對突飛猛進的他們？

但面對眼前這個人類少女，兩人卻不知該如何處理。

「你們是誰？」少女怯生生的發問。

「你還記得什麼記憶嗎？」明玉魄上前拉住少女，殺伐果決的軍團長此時稚嫩的像個幼兒。

「我不記得，我只記得爸爸媽媽，我只記得自己被帶走了。」少女怯生生的回應著，茫然無知的表情讓兩人更加難以決斷。

烏惑星系的居住地中，處於核心的中央國公府內迎來了它的主人，還有一位陌生的客人。

看著國公大人一次性帶回兩個姑娘家，其中一個是盛傳已久的天家帝女，傾慕國公已久。而另外一個那身段，當真是我見猶憐。

「國公大人真牛啊，一次性帶回了兩個妹子。」

「那可不是，白帝國主就在身邊，居然還有另一個妹妹隨行。」

「不會鬧出什麼事吧？」

「王朝律法之中可沒有什麼規定。」

「你是個傻子嗎？旁邊哪位武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兩人卻沒有什麼別樣心思，三人雖然年齡差距不大，但對方實打實的一品重霄武夫與神術修行碾壓了兩人至少百倍的實力差距。

這樣的強者即使失去記憶，帶回來也是一種非常危險的事情。

但兩人也沒有更好的處理方法，與其扔在原地等神恩王庭撿回去，或者是不要命了冒險給一刀，還不如先帶回來，這種自我消除過去時間記憶的先例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一般來說，都是過去有些極度不願意回想起的記憶才會這麼做。

烏惑星系這一段時間的發展蒸蒸日上，暗中隱藏的潛流卻也蠢蠢欲動，這一次神恩王庭隊伍全滅，接下來他們也將起到一些關鍵作用。

放鬆武備，等待對方打開單向的星辰之門，接下來才是雙方博弈的開始。

十個近二品武夫開始清修，陸阿九和明玉魄短暫的停了一個夜晚便返回暗面，走時還帶上時月參與暗面遠征。隨著他們的離去，烏惑星系再度回歸到往日的平靜之中。

回歸暗面白骨裂隙，一場大戰已經如火如荼。

第一重白骨裂隙三十九座蟲殼城合併為十惡城，尼瑪伯率領月冕級戰士鎮壓了城中不願臣服的勢力，但縱貫十個裂隙之間的第一商會勢力已然糾集了一支大軍向下跳躍而至。

雙方甫一交手，沒有陸阿九的千人隊支撐，暗面大軍碾壓式擊垮了十惡城聯軍。

隨即便是危機之時趕至附近，化身十惡狂龍與西荒白帝的兩人出手殲滅了第一支暗面大軍。

反攻開始，一日之間攻克了十重白骨裂隙，將這一區域下十城完全佔據。

這一舉動激怒了幾乎所有的暗面勢力，在十惡城矗立於第十重裂隙當日，一支大軍便已經包圍了整座城池。

蟲殼之中大片的能量光炮不斷閃爍，圓弧防禦陣列接下城外大軍的猛烈反撲，雙方之間你來我往的交戰，下十層幾乎所有戰力都被尼瑪伯用盡手段趕到了戰場上。

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已經顧不得自己之前的身份，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對著往日的同袍傾瀉著能量光炮。

雙方戰損比達到了五比一，但城下大軍是城內東拼西湊的防禦力量的百倍。

巨龍化的陸阿九與明玉魄化身原形之後只是在城中不斷的修行，如同暗面故事裡優秀的大魔王一樣，絲毫不在意屬下的生死。

這是暗面獨有的文化，體恤下屬的統治者會被下屬無情背叛，這樣的蠢貨在環境惡劣的暗面幾乎無法生活，與其被別人殺死，不如被下屬取代。

百萬安平國軍正在趕至，與他們同行的則是大皇子派遣給明玉魄的私軍——白山老營。

這是一支清一色四品層次，全部由戰血組成的十萬鐵軍，戰鬥力足以碾壓百萬同品階武夫。

兩支軍隊一路急行軍，如同競賽一般不斷的進行著極限行軍。

挪移，整體挪移，再度挪移，遠程壓制，繼續挪移。將源能不要錢的消耗著，各種隨軍物資儲備也同時極速的下降著。

「這些烏惑星的私軍是鐵人嗎？」

「我們可是全程開著無常前進的，他們居然也跟得上？」

看著另一邊正在安營紮寨的另一支黑甲軍團，雙方戰士不服氣的沖著對方比手指，指揮官更直接，休息時間直接下場演武。

這一次雙方都沒有出動三品戰力，暗面環境下三品進入會有不可測的風險，但即使如此，一群群有著近三品戰力，實際源能已然超過普通三品的武夫們仍是龍爭虎鬥，短短三天行軍時間就打了三十場輪換戰，雙方愣是全部拼的倒下，沒有一場分出勝負的。

這一支來自烏惑星的戰鬥武裝除了類似戰血與薪火雙修的武道造詣之外，還有著一種比之金剛般若還要賴皮的體質，雙方互拼了數日，除了耗空對方的精力，基本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的戰果。

沒有高級軍官壓制，兩方桀驁不馴的千名百戶幾乎是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當明玉魄與陸阿九趕到時，他們反而更加躁動了起來。

白山老營，又稱娘子軍，是王朝建制中唯一一支全軍上下皆是女子的軍團。

而另一邊則是男女各佔一半，但耐不住有大半老爺們還是光棍，雙方每天互相打來打去，未嘗沒有一些內心的躁動。

面對這樣的局面，壓制著戰力的兩人直接解放了自身戰力。

三日行軍仍未抵達預定目的地白骨天柱，在進軍十惡城前，還是先讓這些傢伙熟悉一下暗面的人情物語。

隨著兩人解放戰力，如冕日一般煌煌煊赫的氣血波及到周圍不知多少範圍的暗面空間。

隨著異動傳來，兩人下令兩軍合兵一處，各自守護半個扇面。

從未親身進入過暗面的士兵們剛剛穩住陣腳，距離他們不過十米的距離，暗面玄水之中湧出了一頭頭奇特的生物。

這是暗面本身意志的演化，亦是一種與人類完全不同的物種繁衍方式。

憑空誕生的暗血族裔模擬了兩支軍陣的物種形態，一頭頭類人形態生長著各種異化肢體的生物甫一出現便發動了近距離白刃戰。

「嗚。嗚。」口中發出奇特的強調，這些暗血族裔悍不畏死的撞在了軍陣防禦陣列上。

「出擊。」

「戰鬥。」

短促的軍令聲中，雙方的接頭戰已經開始。

一頭頭四品實力的生物被繞開的軍陣放入陣線之中，厚度綿延數十公里的陣線每一條線上都有一萬武夫結成大陣，這些暗血族裔不斷的向著內部涌動，而各自結陣防守的百人隊幾乎是收割一般收割著這些智力低下的怪物。

戰鬥持續不過半天，暗血族裔便被消滅一空，儘管生命力頑強，但仍不足以撼動雙方軍陣。

有些疲累的兩支軍團都有些搞不懂國主的用意，半天的戰鬥就為了拿這些蠢笨的生物磨練一下配合嗎？

但他們沒有注意到，軍陣之中還有著一位無意識的一品重霄強者，她所能引來的暗血波動遠不會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