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打入冷宮2
夫人在宮中伺候身子有疾的太后,這話說得過去。
如此鄭重的通傳,太后不會拿大家耍著玩。
夫人的娘親,半月前,因實在掛心夫人,曾給宮裡遞過牌子,以探望太後身子為借口,想要看夫人是否安然無恙,在慈寧宮呆著。
但,被慈寧宮放出的太后懿旨,給阻了住。
說什麼太後身子有疾期間,不接見任何人。
「雷,咱們要不要把這邊的消息,用飛鴿給主子,送到戰場上?」戰有些拿不定注意了,領兵正在與西昌交戰的主子,若是聽到京城這邊夫人的消息,因為惦記夫人安危,在戰場上出現個什麼好歹,那就是他戰的罪過了。
密音入耳的雷,聽到戰的問話,垂頭琢磨了下,用秘術回道:「不急,咱們先找個合適時機,去宮中探探,待事情有眉目,再稟於主子不遲。」
「想不到,這次,你小子心倒挺細,好,聽你的。」戰打趣了雷一句,應道。
切!心細?他雷一直心細好不好?只不過一直以來,不善於表現罷了!雷在心中腹誹了句戰。
費盡心思,想知道被納蘭宇抱進乾清宮的狐媚子是誰的麗妃,近段時間,火氣旺的很。
根據她著貼身宮婢,買通慈寧宮外打掃宮人嘴裡得來的消息,確認女醫月悠然,在慈寧宮中伺候著身子有疾的太后,確實沒錯。
這麼一來,她心中認為的皇上寵著月悠然的消息,不攻自破。她恨啊!皇上寧願守著個不知死活的病秧子,也不到她郝麗雲的寢宮來坐坐,不行,她一定要探聽到乾清宮的狐媚子是誰不可。
就是不知道,等會子浣碧會帶來什麼消息回稟自己。
心緒煩躁的麗妃,來來回回在殿里走著,怎麼還不回來?還不回來?心裡嘀咕著浣碧辦事不爽利的麗妃,臉上升起几絲薄怒來。
「娘娘,您不用著急,興許浣碧打聽到消息,正在回來的路上呢!」
與麗妃說話的是其貼身宮婢中名叫汀蘭的,而汀蘭嘴裡所說的宮婢浣碧,亦是貼身伺候麗妃的宮人。
汀蘭與浣碧二人,可以說是麗妃心腹中的心腹,有什麼事,麗妃從來不瞞著她們兩位,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就是麗妃先前所做的一些齷蹉事,汀蘭與浣碧兩個宮人,都有參與其中。
主子榮寵不衰,宮人跟著雞犬升天;反過來,主子倒霉,宮人跟著倒霉,這些道理,汀蘭和浣碧,自是心裡清楚的很。作為麗妃身邊的心腹,她們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失了皇上的榮寵。
被派去在宮內各處打探消息的浣碧,抹著額角浸出的熱汗,一路小跑,進了景陽宮。
「娘娘!娘娘!奴婢探聽到了,探聽到了!」
看到氣喘吁吁跑到自己身邊的浣碧,麗妃秀眉微擰,「瞧你咋咋呼呼的,探聽到了,悄無聲息,回景陽宮說與本宮就是,你這麼一鬧騰,其他宮裡的賤-人,還不知在背後,怎麼消遣本宮了?」
「奴婢錯了,請娘娘責罰。」浣碧跪到地上,領罪道。
「好了,這次本宮免了你的責罰,以後記著,千萬不要這麼毛毛躁躁,知道嗎?」
「奴婢省得,謝娘娘不罪之恩!」
「起來回話吧!」麗妃坐回榻上,朝地上跪著的浣碧,擺了下手。
「是,娘娘!」浣碧起身應諾,然後小步步到麗妃面前,回稟道:「娘娘放心,不是只有咱們景陽宮四處探聽乾清宮那狐媚子的消息,鍾粹宮及其他各宮,都沒有閑著。」
「嗯!繼續。」麗妃頷首,接過汀蘭遞過來的茶盞,輕抿一口。
能做成主子身邊的心腹,都是極有眼力見的,瞧麗妃把茶盞放到矮几上,浣碧接著開口稟道:「那天皇上從慈寧宮,抱回乾清宮的狐媚子,是蘭馨居的馨貴人。」
「你確定消息屬實?」麗妃音量拔高,站起了身,雙眸厲色一閃而過。
「回娘娘,奴婢確定!」
想不到,一直不被她們各宮主子看在眼裡的病秧子,才是皇上心裡最為寵愛的女人。
皇上先前帶她進宮,並把她放到後宮偏遠一隅的蘭馨居入住,是為了那般?不會是為了保護她吧?
保護?對,就是保護!想不到皇上的心思,這般深沉。
為了心愛的人,不被她們這些宮裡的老人兒欺辱,派了兩三名宮人,在蘭馨居內伺候,而皇上自己,美其名曰,閑暇時,只是去蘭馨居坐坐,可具體在蘭馨居內做些什麼,她們各宮的主子,誰又能知道?
原以為馨貴人,僅是個不復存在的病秧子,現在看來,她們所有人,都料錯了!
那馨貴人,確切的說,就是只不會叫的狗。
一旦發起雌威來,打的她們各宮主子,來個措手不及。
皇上騙得她郝麗雲好苦!這三年多來,不去後宮各殿安寢,說是政務繁忙,指不定全都是幌子,他怕是夜夜在蘭馨居,陪著馨貴人那個狐媚子吧!
內心翻湧澎湃的麗妃,坐不住了,她要去乾清宮,她要鬧,說什麼她郝麗雲也是四妃之首,一個小小的貴人,能把她郝麗雲怎麼樣?皇上就算要怪罪於她,大不了被禁足個十天半月。
喜歡女醫?她就說嘛,人女醫是有夫之婦,皇上再糊塗,也不會做出與臣子爭女人的事。
煙霧彈,統統都是煙霧彈,而她郝麗雲還傻乎乎的差點中了這煙霧彈。
「隨本宮去乾清宮,找那狐媚子去!」
「娘娘,咱們這樣硬闖,怕是不好吧!」
「什麼好不好的?皇上這會子必在御書房批閱摺子,咱們速戰速決,讓本宮把心口聚攏的鬱結,疏散疏散,否則,本宮還不得被那狐媚子給嘔死!」麗妃出聲,朝浣碧,汀蘭二人看了一眼,抬手整理了下髮髻上的簪花,轉身便出了景陽宮。
浣碧,汀蘭二人,相互看了看對方,沒法子,只好叫上宮人,快步追上麗妃,攙扶起麗妃,朝乾清宮方向走了去。
鍾粹宮裡的齊妃,聽了自個宮人打聽來的消息,唇角一挑,輕笑道:「皇上不知道又要玩什麼把戲了?」
「娘娘不去乾清宮那邊瞧瞧去嗎?」為躺在軟榻上齊妃捶腿的貼身宮婢,小聲問了聲齊妃。
「本宮為什麼要去?」齊妃伸出手,看了看自己蔥白如玉的芊芊玉指,神情略顯譏誚道:「皇上愛寵誰,那是皇上的事,本宮跑過去,蹦躂那麼兩下,皇上就會對本宮另眼相看嗎?按本宮說,皇上一個龍顏不悅,把本宮打入冷宮的可能,倒是有。」
「不會吧?娘娘可是四妃之一呢!」
「四妃之一?哼!歷朝歷代,即便是皇后,又如何?不得聖寵,還不是可憐蟲一個。本宮不急,咱們的好日子,在後面等著呢!」
齊妃高深莫測的話,伺候她的宮婢,聽得不甚明白,但知曉本分的她們,見躺在榻上的主子,閉眼抿唇,不想再多言,逐頓住口,專心伺候起自個主子來。
要她齊步若說,乾清宮裡的,多半是女醫月氏,但月氏在慈寧宮中,到底出了何事,她齊步若就不得而知了!
景陽宮那位,仗著自個有幾分榮寵,必不會老實坐在宮裡,看著乾清宮裡住著的那位得了她的寵。
哼!好戲開演,她齊步若看著就好。
榮貴人去了,麗妃的好日子,眼看著也到了,能與她齊步若一爭高下的,就剩下慧妃和德妃,那倆位性子綿軟,根本就不是她齊步若的對手,到時問鼎后位,她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想到這裡的齊妃,心中得意一笑。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麗妃,你就撒著性子,去折騰吧!
「滾開!本宮要進去瞧瞧那狐媚子,患了什麼大不了的病症,非得在皇上的乾清宮裡將養,她就不怕把病症過到皇上龍體上嗎?」站在乾清宮大門口的麗妃,厲聲指責著擋住她去路的小太監。
「麗妃娘娘,您還是不要讓奴才難做的好,皇上上早時便吩咐過,任何人,沒有他的允許,絕對不能進入乾清宮半步!」守在乾清宮門口的小太監,躬身回著麗妃的問話。
一個小小的太監,也敢阻她郝麗雲的道,真是找死!
「本宮再說一句,滾開!本妃是四妃之首,為了皇上的龍體著想,本妃今個無論如何,也要讓那狐媚子滾出乾清宮!」
……
躺在龍床上的月悠然,進一個多月來,雖說人沉睡清醒不過來,但她的思緒,與正常人一般無二。
該睡她睡,該醒她便醒,只不過是眼睛睜不開,渾身不能動罷了!
胸口由起初的灼熱鈍痛,到現在的隱隱疼痛,她已然完全了扛過來,九王爺納蘭軒每日來,在她耳邊說的話,一國之君納蘭宇,以及小皇子納蘭沐在她耳邊說的話,她都聽得清楚。
自此,她知道自己沒有死,沒有穿回現代,沒有回到爸爸媽媽,哥哥們身邊。
體內的癢痛,奇迹般的沒有了!
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不知道。她現在知道的是,她月悠然成了醫學上說的植物人了,可要嚴格說她是植物人,為什麼她感覺自個體內的血脈通暢無比,隱隱忽忽間,有股子氣力,從她周身各個穴位散發出來。
難不成她要『復甦』了?前世,醫學上,昏睡多年的植物人,醒過來的消息,不是沒有,這回,不會讓她月悠然給遇上了吧?
好吵,為何外面這麼吵?
狐媚子?有個女人說這床上躺著的女人,是狐媚子?她月悠然要是狐媚子的話,還有納蘭宇後宮一乾女人什麼事。
睡得太久,月悠然大腦,此刻處於有史以來的興奮狀態,以至於自娛自樂了起來。
床前若是有人,這會注視著月悠然,必會被其面部多變表情,驚愣的挪不開腿。
「麗妃,朕有允你到乾清宮來嗎?」在御書房批完摺子,去昭和殿看了會納蘭沐的納蘭宇,聽到梁久河接到乾清宮那邊傳過來的消息,說麗妃要硬闖乾清宮,與門口小太監發生了爭執,怒氣頓時襲胸,帶著要去看望姑姑的納蘭沐,出了昭和殿,快步到了乾清宮門口。
入目所見,便是齊妃著宮婢豁開小太監身子,正要推門,步入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