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蘇醒離宮
提到藺太后的納蘭軒,不知道他這一言,讓月悠然刻意不去想的往事,一幕幕重現到了腦中。
藺太后逼迫她喝下毒藥,被納蘭瑾侵犯,這些種種,壓得她心好難受。
現在,她深愛的男人,為了她,率軍回來,與納蘭宇對抗。
受了侵犯的她,他能沒有心結,和她相守一生嗎?
他願意,她月悠然自個都不願意,更何況,此刻的她,雙目失明……不,她月悠然自立慣了,她不要變成他的負累,更不願看到他眼中的痛惜,甚至因為同情,壓抑住心底對納蘭瑾的憤恨,和她在一起。
她要走,要離開這皇城,離開他,越遠越好。
「你怎麼了?」看到月悠然眸中有晶瑩涌動,納蘭軒擔心的問了句。
「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我不想再呆在這,快,你快些帶我走!」月悠然越想心裡越傷痛,雙手在空中亂抓起來,「我要離開這裡,我不要見到他,不要,不要……」
「好,我帶你走,你安靜下來,安靜下來!」攬住月悠然身子,納蘭軒溫聲勸道。
他知道,六王兄對懷裡女子的侵犯,促使向來遇事鎮定,聰慧敏銳的她,變得不再自信起來。
六王兄啊!你要是知道,你那一念之間的所作所為,讓咱們三兄弟愛到心坎上的奇女子,變成今天這樣,你會作何感想?
「謝謝,謝謝你!」被納蘭軒溫言淺語,安住心神的月悠然,把腿移向床邊,要自己穿繡鞋。
「我來幫你。」
「嗯!」
御書房中的納蘭宇,此刻尚不知道躺在乾清宮龍床上的月悠然已經醒來,為段郎卿的事,他今個還沒有去乾清宮中看過月悠然,不過,現下心焦的他,有了暫時穩住段郎卿的注意。
「梁久河,傳朕口諭,著御林軍包圍住,顏府,統領府,及英武候府,還有安國公府。」
「皇上!」梁久河遲疑著,沒有應聲接旨。
他沒有想到,他的主子會走這一步棋。
梁久河的想法很簡單,他覺得納蘭宇怎麼就不想想,萬一英武候段郎卿當下沒有反意,但,被納蘭宇這一逼迫,真的動起怒,率軍攻進皇宮,到時他的主子納蘭宇可該怎麼辦?但是,梁久河又深知,他心中的擔心,此刻不敢說與納蘭宇聽,因為雙手負於身後,背對著他的納蘭宇,周身散發出的寒氣,逐以凍死人。
一個不好,觸怒龍威,使得納蘭宇再做下更為激烈的事,比如說,對英武候一眾親人,大開殺戒,他個奴才,著實承受不起那後果。
沒聽見梁久河應聲的納蘭宇,轉過身,一雙利眸,直視著梁久河「怎麼?連你也要與朕作對了?」。
「老奴不敢!」
「不敢,還不速去傳旨!」
納蘭宇的旨意一下發,京城大街小巷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除過安國公府的眾人外,其他幾個府邸,主子一個都沒在,留下的僅是些下人。
聽到御林軍副統領陳鵬的稟報,納蘭宇氣的一掌拍在御案上。
「梁久河,你說,英武候是不是早已生了謀反之心?」
「回皇上,老奴不知。」
「哼!好個不知?英武候若不是有謀反之心,怎會在御林軍趕止顏府,統領付,還有英武候的府邸時,一個主子的人影都沒有!」
被氣的龍顏震怒的納蘭宇,甩袖步出御案,對陳鵬命令道:「將安國公府眾人,及顏府,統領府,及英武候府的下人,全部押入天牢,待明日午時,法場問斬!」他納蘭宇不信,這好幾百條人命,段郎卿會不當回事。
「是,皇上!」
陳鵬領命告退。
乾清宮中的月悠然,得到納蘭軒許諾,帶其出宮,離開皇城,因此,一刻都不想再多呆,立時立刻,就要走。
「神醫,軒有個不情之請!」看出月悠然不想在這宮裡,再多做停留的納蘭軒,朝其拱手一禮,溫聲道。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摸索著到桌前站好的月悠然,回過頭,朝納蘭軒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還請神醫,為了東吳百姓,乃至天下蒼生,免遭生靈塗炭,給英武留封書信吧!」
書信?給辰留書信,對,她答應老道,要制止一場來勢兇猛的浩劫來著。從現下情況來看,辰就是這場浩劫的主導者。
只要辰不用那些火藥,炸彈什麼的攻打皇宮,甚至毀了這天下,一切都將會恢復先前原有的安定與祥和。
「嗯,你給我找紙筆。」
在椅上坐下的月悠然,摸到桌上納蘭軒放好的筆墨,秀眉擰在了一起,心道:看不見的她,只能憑感覺在紙上書寫,不知道辰他能不能看的清楚?
目前的狀況,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讓納蘭軒代筆,肯定不行,辰認識她的筆跡,納蘭軒書寫,她口述的書信,辰定會以為是納蘭宇使詐,不予理會。
摸了摸手下的一沓紙張,夠厚,這就好。
俯首看月悠然書寫書信的納蘭軒,眸中生出疑惑來,為什麼他看不懂她書寫的是什麼?那些曲曲拐拐的符號,代筆了什麼意思?
「神醫寫的,英武候能看懂嗎?」納蘭軒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寫完書信,放下筆的月悠然,挑唇一笑,「你放心,他看得懂。」
用英文寫的書信,在這異世,除了她月悠然,恐只有段郎卿可以識得了。
她在信中,把自己該交代,該囑咐的,全然與段郎卿說了個明白。
至於納蘭宇,月悠然憑著感覺,一張紙一個字,為其留下了一句話,『善待百姓,做勤勉明君。』
「神醫給皇兄,就留下這一句話?」望著平擺在桌上墨跡未乾的大字,納蘭軒問了句月悠然,雖然給英武候書信封皮上的字,他認識,但是,皇兄看不懂書信上的內容,定然不會輕易派人,把書信,送到城外英武候手中。
「你想與你皇兄說什麼,隨意就好。」
「我,我……」納蘭軒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你們皇家的事,我本不想參合,但是,出於人道主義,我勸英武候,不要與你皇兄兵刃相見。他倘若知道我還活著,自會對自己所為,做出妥善安排。這樣以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只是擔心,皇兄因為看不懂你寫給英武候書信中的內容,不會,不會……」
聽到納蘭軒的解釋,月悠然心有了悟,自古帝王多疑,她給段郎卿寫的是一封英文書信,多疑的納蘭宇,若是以為自己寫的是什麼危害他皇權的話語,自是不會派人把書信,送給段郎卿。
「既然這樣,你寫封書信留於你皇兄就是。」
「嗯!」
天色已然黑透,納蘭軒把自己寫好的書信,以及月悠然寫好的,齊放到了書桌上,出聲朝門口喚了聲,「來人!」
待門外侍立的小太監進來,納蘭宇一個掌風,小太監便暈倒在地。
迅速為月悠然換上小太監衣帽,自己裝作身子不適,由扮成小太監的月悠然攙扶著,二人雙雙出了乾清宮門。
「見過九王爺!」
夜間巡邏的御林軍侍衛,看見被小太監扶著的納蘭軒,齊刷刷向其侍立行禮。
裝作極不舒服的納蘭軒,聲都沒吭,朝向自個行禮的眾御林軍侍衛,揮了下手,與月悠然慢慢朝宮門外走了去。
「天黑了,城門怕是已經關閉,咱們能出的去嗎?」感覺到夜的寂靜,走出宮門的月悠然,被納蘭軒攬住腰身,朝其軒王府方向,飄了過去。
「無礙,你跟著我走就是。」
「好!」
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尤其是被自己愛慕的人兒信任,那種感覺,尤其的溫暖舒心,唇角溢出淺笑的納蘭軒,不由自主,緊了緊依偎在他懷裡的人兒,躍向軒王府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城外與大軍呆在一起的段郎卿,聽到電打聽回的消息,本就怒氣狂涌的他,氣憤的只差往城門口,扔幾顆電,風他們自製的炸彈來。
想不到納蘭宇竟然把事情,做到了絕路上。
派御林軍,圍住了與他段郎卿有牽連的幾座府邸。
祖母,君昊,落落的娘親,及弟弟妹妹,還有月清塵他們,不會是被納蘭宇已經抓起來了吧?
「再探!」
「是,主子!」電領命,正要躍出,被一聲熟悉的聲音,給止住了騰起的身形。
「戰,見過主子!」
心情不好的段郎卿,看到面前向自己拱手施禮的戰,怒道:「你是怎麼保護夫人的?」
「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戰單膝跪地,拱手請罪道。
「責罰?責罰你,就可以讓你們的夫人蘇醒過來嗎?」
「不能!」
「你倒是不傻!太夫人他們可都安好?」知道眼下責罰戰,於事無補,段郎卿話鋒一轉,問起太夫人耿氏等人的安危來。
「回主子,在月統領的幫助下,太夫人,小主子,以及夫人的弟弟妹妹,都到了城外安全的地方藏匿著。」
「嗯!」
「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說!」
若不是看在這小子跟在自己身邊時日已久的份上,他早都一劍,了結了這小子的性命。
「主子伯父一家老小,還在城中留著。」
「無礙!他納蘭宇想要快點從龍椅上滾下來,可以去動手。」
伯父襲的是祖父的爵位,而祖父可是為了他納蘭家的江山,把命丟在了沙場上。他納蘭宇不想被天下人恥笑,遺臭萬年,大可以對伯父一家動手。
「可探清夫人在皇宮哪處?」
「回主子,皇宮皆備森嚴,屬下與雷,沒探聽到夫人的下落!」
「行了,你先起來吧!」
「謝主子不罪之恩!」
電狠瞪了戰一眼,拱手向段郎卿請示,「主子,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亥時末,若等不到納蘭宇給本候個交代,到時直接進攻他的巢穴!」
以落落的性情,必不會讓他亂殺無辜,亥時末,京中百姓皆已入睡,到時再與他納蘭宇兵戎相見,尚為時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