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鴨子飛走了
要在酒吧泡個女人,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就看能不能投其所好而已。胡定航早就注意到那個美女在喝雞尾酒,所以找到了切入點,打開了僵局。他舉起酒杯微微一笑,說:「為兩杯情侶雞尾酒,乾杯。」
美女看著他,眼中閃爍著些許讚美,終於也舉起了酒杯。
「乓。」酒杯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兩人之間的隔膜頓時被捅穿,高振雄聽著看著,又驚又奇,暗暗服氣:「這個胡定航,居然會調酒?暈死。」
胡定航趁熱打鐵,說:「一杯是日出,一杯是朝霞,本來是絕配,可惜朝霞不長久,烈日終究孤單,唉。」這話很有點「詩意」的樣子,也帶著淡淡的傷感,那個美女一聽,忽然就蹙起了眉頭。
她孤身一人來到酒吧喝悶酒,顯然心情不好,再聽什麼絕配,什麼不長久之類的話語,果然觸景傷情。
胡定航心想:「真是一個失戀的?好,趁虛而入!」又說:「喝酒就得符合心情,這樣喝的才有味道,但是……你知道喝酒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
「是什麼?」美女終於說話了,語聲柔柔的,輕輕的,像緩緩吹拂的晚風,聽著很舒服。
胡定航精神一振,說:「最高境界就是,改變心情。」
「嗯?」
「本來心情不好的,喝酒就變得好了,那才是奇妙的地方。」
「哦?能的嗎?」
「能,怎麼不能?」胡定航笑著,把酒盅洗乾淨,重新找出酒來,再調了一杯送過去。他動作利索,旁邊的侍應生瞧得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趕他出去。
美女問:「這杯酒是……咦?在變色呢,叫什麼名字?」
胡定航打個手勢,說:「你先喝一口嘗嘗。」
「嗯……有點酸味……辣味很濃啊……還在變色?」美女輕輕地咂咂嘴巴,歪著頭仔細品嘗,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杯子。
其實雞尾酒味道複雜,一般人喝著都覺得難受,但只要喝慣了,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區分其中的酒水成分,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胡定航神秘地一笑,說:「入口先是苦澀,接著辣味上沖,夾雜著甘甜芳香,寓意苦盡甘來。」
美女點點頭,微笑了。
胡定航繼續說:「色彩只是表面的東西而已,無論多麼絢麗,始終會消散不見,何必太過執著?只要曾經絢麗便好,對不?」
美女整個人定格住了,臉上表情變幻,一直過了兩分鐘才輕輕嘆氣,把酒杯放下。胡定航已經走出吧台站在她的身邊,靜靜地看著她,說:「今晚我的心情很不好,你能陪陪我聽我說說心事嗎?」
美女回看著他,眼神中沒有抗拒,她的心已經接納了胡定航,只是一種天生的高傲性格讓她在矜持著。胡定航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刻,不敢催得太急,只用眼神發出懇求的信號。
美女輕輕地咬了咬嘴唇,似乎就要同意了。胡定航暗暗興奮,一股熱流在全身上下竄動。做為一個男人,能在短時間之內把一個女人釣住,那種虛榮感和成功感實在非同小可,比直接上床還要重要得多。
忽然,有人哈哈笑幾聲,一隻手掌拍在胡定航的肩膀上,「喂,阿航,對不起啊,來晚了。」
胡定航回頭看著他,恨不得就一巴掌打過去。
來人三十多歲,正是他今晚相約的朋友之一,黃明偉。他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旁邊的美女笑了笑,說:「你朋友來了,我就不打攪了,再見。」
胡定航大急,「噯噯,不是的,我……」
「再見。」美女轉身就走。胡定航追上兩步,還要再說,但她搖搖頭,說:「謝謝你的酒,再見了。」轉眼就走出了大門。
胡定航愣住,一顆心頓時不停地下沉。侍應生偷偷地笑著,瞟了一眼黃明偉。黃明偉聳聳肩膀,無辜地說:「不關我的事啊……」
「不關?」胡定航忽然一手就抓住他的衣領,低吼:「你他丫的臭小子,不來就不要來了,一來就搞破壞!」
「我,我……不知道啊!」
「放屁!」
「放手,放手,很難看的。」黃明偉掙扎,但哪裡動得了?他也有些怒了,剛想出大力,一接觸到胡定航怒氣沖沖的眼神,不知怎麼地就嚇了一跳,不敢亂動。
胡定航真想打他呢,最終還是忍住,悻悻然地放開了手。這時高振雄已經過來了,看他那副幸災樂禍的高興的笑容,胡定航更想一巴掌扇過去。
侍應生說:「航哥,有一套嘛。」
「套個屁,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喂,她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哦,我也是第一次見她。」
「啊?」胡定航蔫了。
黃明偉說:「連名字還不知道的,就算了……」
「算你娘!出來玩知道不知道名字有什麼關係?十個名字九個亂喊的,你上次帶走的那個妞,你查她身份證了沒有?」
「哼。」黃明偉不爽地扭開了頭。
高振雄眼見兩人似乎有點動氣了,連忙打圓場說:「不管了,所謂妞死妞還在,何必為了一顆樹傷和氣呢?放眼整個森林嘛。」
胡定航說:「那是一顆千年楠木啊!我的天,太美太有氣質了。」高振雄呵呵笑著,把他扯回了座位。黃明偉冷哼一聲,「什麼東西?不就一個女人嗎?犯得著這麼對我?」
侍應生笑笑,「喝點什麼?」
「隨便吧。」黃明偉余怒未息,「他丫的虎嘯的人就是跩!」
侍應生一愣,「那個航哥是虎嘯的人?」
「屁航哥,只不過他在公司里有點地位,胡亂叫叫而已。」
「虎嘯有幾個航哥?」
「不知道。」黃明偉見侍應生問得認真,便反問:「幹什麼?」
侍應生扭頭望望胡定航,低聲說:「聽聞虎嘯老闆身邊有個航哥,非常了不起的。」
黃明偉一驚,「怎麼了不起?」
「一個打幾十個!」
「草!吹的吧?」
「真的,道上都傳開了,聽說那個航哥不常出來混,所以很多人都不認識他,一旦和他撞上了,保管被他揍得趴下。」
「啊!」
「到底是不是他呀?」
黃明偉望望胡定航,想起剛才自己被揪得動彈不得,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這時胡定航已經冷靜下來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朝黃明偉招招手。黃明偉走過去,一改剛才的臉色,堆滿了笑容。
胡定航說:「明偉,剛才真對不起了。」
黃明偉趕緊說:「不不不,是我對不起你,害你今晚白費心機了。」
「唉,我出來玩得少,太緊張了些。」
「呵呵,以後多些出來玩,大把的美女。」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融洽了。高振雄一見放心了,嘻嘻笑著說:「航哥,你既然想開了,那麼……可得願賭服輸哦。」
胡定航一瞪眼睛,「我贏了。」
「你怎麼贏了?」
「我……我泡上了,你沒見?」
「怎麼泡上了?嗯?」
「這個……」
「名字不知道,手機號碼不知道,地址更加不知道,只是說幾句話就算泡上了?」
「我……」
高振雄哈哈大笑,「你輸了,認吧。」
胡定航喃喃咒罵:「他奶奶的……」猛灌了一口酒,覺得不服氣。但不服氣歸不服氣,自己確實輸了,得幫高振雄把女人內衣推銷出去。這點他心中有數,無奈地說:「好吧。」
高振雄可高興了,連連舉杯敬酒,黃明偉問明情況之後,說:「這樣吧,這件事我總得負責一些,我也幫忙問問朋友,看看有什麼銷路。」
「好!」三人碰了一杯,齊齊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