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不是真話

方敏礙於杜雲芳，不敢自己出面去找方宛心，而是派了個心腹過去。

心腹找到方宛心，按方敏交代的和她聊，他以為方宛心會跟著他回X市，哪裡想到，她一口拒絕了。

對方宛心的決定，不光方敏心腹意外，連方敏也覺得詫異。

方宛心雖說不是在他身邊看著長大的，時不時的他媽也會把方宛心的照片給他，每周也會通一次電話。

可以這樣說，方宛心和在他身邊長大的區別不大。

她的性格不是很像他，像她死去很多年的媽媽，他的盲妻是個性格剛烈的人，當年，就是得知他和杜方芸有了曖昧，才被氣病，最後早早的去世。

他以為方宛心在感情上，也和她母親一樣，容不得一點沙子，沒想到……她卻堅持要留在蕭清含身邊。

難道說愛一個人，真的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包括背叛也可以包容？

這是方宛心的決定，方敏雖萬般不贊同，也不好用繩子把她捆回X市，這件事就這樣擱下來了。

直到有一天，方敏出差經過B市，才親自去蕭家找方宛心。

那個時候，已經傳出方宛心懷有身孕的消息，他是在蕭家看到了方宛心，也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作為方宛心的親生父親，關於他的立場，還是要表示一下的，他要讓孤身一人在B市的方宛心知道一個事實，就算她懷上蕭清含的孩子也沒關係，方家永遠都站在方宛心的身後。

換句話說，是想讓她知道，千萬不要因為懷了孩子，而委屈了自己，將就兩個字，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用，唯獨不能用在婚姻里。

婚姻里一旦用上了將就，選擇將就的那個人，漫長的幾十年裡都將生活在痛苦了。

看著方宛心肖似去世多年的亡妻的那張臉，他心裡的內疚又多了幾分。

如果方宛心現在說不想和蕭清含繼續過下去，不願因為肚子里的孩子，而將就這樣的婚姻，他馬上就會把她帶回X市。

至於到了X市以後，怎麼和杜方芸交代，他沒想那麼遠，走一步算一步。

方宛心到底是他的親生骨肉，他如果是個人，就不能看她待在火坑裡，而視若無睹。

方宛心拒絕了他的提議，既不願意離開蕭家，也不願意跟他回X市。

父女兩個的談話瞬間陷入僵局，方敏被方宛心的固執氣得不輕，又不能發火，一口氣憋在肚子里，胸口上下起伏的厲害。

這時，本應該在蕭氏處理公務的蕭清含忽然回來了，而且手裡還拎著B市特產的上好茶葉。

方敏喜歡喝茶，這是和他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

蕭清含很熱情的喊他爸爸，很熱情的給他泡茶。

很多男人之間話，當著方宛心的面不好說，蕭清含帶著方敏去了他位於別墅二樓的書房。

書房裡，兩個男人談了很多。

方敏作為方宛心的父親，蕭清含的老丈人，當然要質問蕭清含，為什麼外面會有女人，而且那個女人已經生下孩子。

蕭清含沒有迴避這個錯誤，而且很坦誠而謙卑的道了歉。

方宛心怎麼都不肯離開蕭家，再加上蕭清含也意識到了錯，他再怎麼是方宛心的親生父親，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他沒有喝一口茶，離開書房，下樓和方宛心又聊了幾句就走了。

再後來見到，就是蕭安何三四歲的時候，方宛心帶著他一起回X市。

再後來，直到方宛心去世，他（她）父女也沒再見過。

前半段關於方宛心和蕭清含青梅竹馬的故事，是蕭清含聽方宛心說的，後面半段是方敏告訴的蕭安何。

話說完后，他長長嘆了口氣。

那一口長嘆，帶著態度複雜的情緒在裡面，只怕連方敏自己都分辨不清。

蕭安何卻有話要問方敏，「外公，你那次看到我……父親，有沒有覺得他哪裡反常？」

蕭清含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就是他的親生父親，目前還沒弄清照片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的真實關係，他只能稱由始至終都以蕭清含出現的男人為父親。

方敏不假思索道：「沒有，我和你父親總共見過兩面，第一次是他來X市對你母親提親，另外一次就是你母親懷著你的時候，我剛好出差到B市和他見了一面。」

話說到最後一個字時，他端起茶杯輕輕呷了口，這樣看似乎平常到再平常不過的動作，落在蕭安何眼裡，卻是心虛的表示。

因為剛才就在方敏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直都在看他的眼睛，眼神飄忽，明顯的是心虛，再加上喝茶的動作，更是為了掩蓋他的心虛。

蕭安何知道方敏肯定知道什麼，只是出於某種目的，不能告訴他。

既然方敏不肯說，任他再怎麼問，也問不出什麼，真相還是要靠他自己去挖掘。

「外公。」蕭安何從椅子上站起來，「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方敏喊住他，「安何，等一等。」

蕭安何回頭看著方敏，「還有什麼事嗎？」

「當年你媽媽得知自己的病情時，打過電話我。」方敏說，「她怕她走了以後，你父親外面的那個女人上位后，會加害你，讓我在戶口系統里，把你的照片改掉。」

蕭安何輕輕點點頭，「這件事情，我知道，媽媽在臨終前和我說了。」

方敏嘴角囁嚅，眼睛牢牢盯著蕭安何，看得出來，他還有話和蕭安何說，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蕭安何只當什麼都沒注意到，打開書房門，走了出去。

樓下很熱鬧，和剛才蕭安何跟著方敏上樓時天壤之別。

「媽。」是方偉的聲音，「剛才花園裡的那個小園丁是新來的吧？那小模樣，長得還真是好看，尤其那皮膚，粉嫩粉嫩的，看著都想上去咬一口。」

尾隨響起的是杜方芸聽著像是訓斥，其實就是寵溺的聲音，「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整天想著玩，媽媽可警告你，上次醫生女兒跳樓那件事，是你田伯伯出面才壓下去的，別再給我闖什麼大禍了，好好的娶個媳婦過日子最重要。」

「媽。」方偉撒嬌道，「我是你生的，親生的，你還不了解你兒子我的愛好嗎？我只喜歡美人，只要是美人就行，男人還是女人我不在乎的，你要我娶媳婦，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須是我喜歡的。」

杜方芸寵溺的點了點方偉的額頭，笑得滿臉慈祥，「好好好，誰讓你是媽媽親生的呢，媽媽依著你，娶你喜歡的。」

「媽。」方偉聽杜方芸這樣一說，馬上來勁了，「這可是你說的，也是你答應我的，娶我喜歡的，這一次啊，我還真的遇上了一個喜歡的人，只是這個人他也是個男人。」

「胡鬧！」不等方偉把話說完，杜方芸就厲聲打斷他，「娶媳婦哪裡有娶男人的道理，趕緊回房收拾收拾，一會兒你趙阿姨就要帶人家姑娘過來了。」

「不！」方偉倔脾氣也上來了，像是杜方芸月反對，他也要堅持，「媽，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我已經有了心上人，這輩子，除了那個美人，我誰也不會娶的！」

「你……」杜方芸被氣得不輕，包養良好的臉上一下子出現了好幾條皺紋，用她剛才自己說的話來形容，方偉再胡鬧，也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再生氣，也要忍住。

「偉偉啊。」杜方芸好聲好的勸說道，「你想啊，我們現在是生活在……，我們這裡是的婚姻法是不支持男人……和男人的結婚的。」

方偉脾氣上來了，就很難下去，尤其是在對他千依百順的杜雲芳面前，「在這裡不行，我就帶他去可以登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