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不記得名字
孫行超那裡,她肯定不能打電話,等天亮去警局問他晚上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想著心事,漸漸的,倒有了困意,許默然進入睡眠前,腦子裡最後想的是孫行超安插在蕭氏的線人傳回的,關於蕭安何的資料。
如果真像網上說的那樣,蕭安何已經死了,倒真的是可惜了,就算做不了蕭氏掌門人,像他那樣的人,也可以做很好的神經科醫生。
哎,人各有命,就像她一樣,自懂事就在孤兒院,這麼多年,無父無母,不也過來了。
所以說啊,很多時候,生在富貴人家,未必就是一件幸福的事。
再次入睡,她睡得很沉,沒有做夢,更沒夢到一些光怪陸離的東西。
她不知道,就在她進入深度睡眠時,緊閉很久的房門打開,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沙發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沙發上熟睡的女人。
除了蕭安何自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盯著許默然安靜的像是孩子的臉,他輕輕嘆了口氣。
他本不想拖任何外人進蕭家這趟渾水,機緣巧合,讓他在高架上進了許默然的車,暫時,他只能非常抱歉的打擾她,哪怕她的身份是刑警,暫時也只能打擾。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許默然就被一陣叫人起床的音樂聲吵醒。
說是音樂聲,那絕對是太對得起它,說是魔音灌耳,絕不誇張。
叫人起床的音樂有很多種,通俗一點,用流行音樂;高雅一點,可以用貝多芬交響曲,像用少先隊隊歌來喊人起床的,或許是許默然太過於孤陋寡聞,真的第一次。
「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繼承革命先輩的光榮傳統,愛祖國……」
「我醒了!」不等音樂放完,許默然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她就算再困,在這樣驚悚的起床音樂聲刺激下,也早睡意全無。
早就是拉著張椅子,坐在許默然沙發邊上,手拿許默然手機,放著音樂的男人,故作不確定的問:「許警官,你真的醒了嗎?」
許默然狂抓了幾把頭髮,生怕他繼續放少先隊員隊歌,飛快接上話,「我真的醒了,現在的我比什麼時候都清醒。」
男人勾起一側唇角,露出魅惑的微笑,「很好,既然醒了,許警官,你就起來做早餐吧,我餓了。」
許默然用力吐出口氣,「少爺,我這裡簡陋,不知道您想吃點什麼?」
男人還真一本正經的想了想,然後告訴許默然,「早餐就簡單一點好了,來一杯鮮牛奶,一小塊七成熟的牛扒,一顆溫泉蛋,至於水果嘛,就隨便來兩樣好了。」
尼瑪,這還叫簡單啊,許默然聽完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
許默然也是有原則的一個人,主要她還要趕去上班,時間會來不及,最後給男人準備的早餐是牛奶、煎雞蛋外加一碗餛飩。
男人看到餐桌上的三樣東西,顯然不滿意,嘴剛微微張開,許默然就搶在他前面開口,「想吃就吃,不想吃,也可以的,反正冰箱里已經沒其他東西了。」
換句話說,你要不想餓肚子,就別僑情了,趕緊吃吧。
男人雖蹙著眉,打量餐桌上的早餐的表情,像是懷疑這些東西能不能吃,還是坐下來,拿起筷子。
許默然看他拿起筷子,這才抬起手腕看了看,現在必須要出門,否則上班就要遲到。
走到玄關處換鞋時,想到了什麼,轉過臉看向餐桌,只見,餐桌前,男人雖然已經拿起筷子,卻在猶豫著碟子里那兩個煎雞蛋能不能吃。
許默然從沒見過這麼挑剔的人,忍不住在心裡朝他翻了好幾個白眼,這麼個講究的人,怎麼就讓她撿到了?
雖說她就是警察,撿到東西也要上交啊,更不要說這次撿到的是個大活人。
想著今天是開賓士改造成的車上班,路上可以節約不少時間,許默然決定折回到餐桌邊和男人好好聊聊。
於是,一分鐘后,不大的屋子裡,發生了以下對話。
許默然,「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我忘了,要不你給我起一個吧。」
話說著,還不忘把煎雞蛋在碟子里有翻個身,繼續打量著能不能吃。
許默然對他嫌棄她做的早餐,已經有了免疫力,她現在的注意力在男人剛才說的那句話上,反問他,「你怎麼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不要說許默然是刑警,就算她只是普通白領,也不是那麼好騙,張口就說自己失憶,要都當真的話,專門接治精神方面疾病的B市第七人民醫院不要人滿為患啊。
男人又戳了下雞蛋,估計實在是肚子餓了,夾起來,勉強送到嘴邊,勉強咬了口,真的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口,從許默然的角度看去,像是根本根本沒吃。
她懶得再去糾結她煎的雞蛋真有這麼難吃,這樣的小事上,她瞪大眼睛,眼神一眨不眨落在男人俊美無雙,五官分明的臉上。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只要說謊,就怕別人盯著他的眼睛看,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
男人並沒有躲避許默然近乎是逼視的緊盯,反而坦坦蕩蕩放任她盯著看,「我只記得摔了一跤,先是頭磕到石頭上,接著肚子也撞到什麼鋒利的東西,其他的,我都不記得了。」
許默然又盯著男人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確定他眼神沒有忽閃,也沒有飄忽,心裡就有點搞不清,他到底是太能裝,還是真的失憶了。
早上時間寶貴,許默然再次抬起手腕看了看錶,她已經沒有時間可以再浪費。
這次出門的時候,她回頭對餐桌邊的男人說:「中午我幫你叫快餐回來。」
頓了頓,想到男人的挑剔,補充道,「中午我沒時間回來做飯,你先將就著,晚上我再回來做飯給你吃,晚點我電話回來,你告訴我想吃什麼。」
許默然話說完,就要關門,男人喊她,「等一等。」
許默然關門的手頓了頓,「我上班要遲到了,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男人居然露出委屈的表情,「我還不知道你的手機號碼,萬一,我要找你,怎麼辦?」
許默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這個男人露出委屈的表情不但不娘,不讓人反感,反而有種說不上的魅力,她飛快報出自己的手機號碼,生怕男人還有什麼事,她飛快帶上門,飛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