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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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籠子外穿來嘶嘶嘈雜的聲音，顛簸的馬車使夏月蘇醒了過來…

「呃喲…」夏月半迷糊地睜開眼睛，「這是哪啊…」

「我們被抓住了…現在正在前往碼頭的路上…」

夏月驚觫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枕在薇薇的膝蓋上…他想要坐起來但腦袋一暈又歪了回去。

薇薇趕緊扶住了夏月，又把他輕輕按到了自己的膝上：「你還是再休息一會吧…」

夏月傻愣地點點頭，老老實實地躺了回去。

哇咧~原來膝枕那麼舒服啊，而且枕在這樣的女孩子身上，感覺好好~

「對不起…」

「嗯？」夏月眨了一下眼睛，「什麼？」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

「我不介意的。」

夏月確實沒有介意，如果那麼輕易就得到了她的信任這反而讓他覺得很無趣，畢竟在他眼裡這就是個攻略，還沒怎麼著就把女主角拿下的遊戲那該多無聊啊！況且曾經被無數同胞吹捧的膝枕現今也得以實現，這更讓他心裡美滋滋的，哪還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真是太糟糕了…你要打要罵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薇薇捂著臉，晶瑩的淚珠從手間緩緩落下，落到了夏月的臉上。

夏月沒有坐起來，他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臉頰，薇薇放開手，嬌柔地看著夏月，斂在眼睫毛上的淚晶泛著細弱的光芒。

夏月拭去了薇薇臉上的淚跡和那些髒兮兮的灰土，他輕輕捏住了她的臉頰，然後往上一翹，只見薇薇的臉被強行弄出了一個笑容。

「明明有那麼美麗的笑容…」

薇薇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驚了一下，在和夏月對視了幾秒鐘后，她趕忙低下頭，金黃色的頭髮順勢垂下擋住了那泛紅的臉頰。

夏月溫和一笑…不用多說什麼，薇薇明白這笑容之中所蘊含的是一種包容、是一種溫柔…

「咱們是怎麼被抓到的？」夏月坐起來，捶了捶自己的腦袋。

「那時我被他們的睡眠箭射中了...」

「那我呢？」

「你…掉進了一個坑裡…」

坑？不會是我挖的坑吧？應該不是的…呵呵，哪有人會笨到掉進自己挖的坑裡…肯定不是！肯定…不是…

「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夏月揉了揉太陽穴，「只是覺得…有些事情是由不得自己的…」

薇薇沉下眸子，點了點頭…

「我那時沒有想到是你…」

夏月有點不解地問道：「我？什麼？」

「就是…你就是那個『極品』…」

「什麼玩意？！」夏月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極品？！」

薇薇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他們都那麼說…」

「誰們！」

「就是…很多人…大部分…」

「為什麼叫我極品？！」

「因為那個時候你是背對著屏幕，雖然沒有看到你的正面，但是你的背影和聲音讓很多人都忘不了…然後有人就稱你『極品背影』…」

「……」

「後來從戰場回來的人又開始談論你的容貌，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就把背影去掉了…」

媽的…

「呵呵，」夏月硬生生地笑了笑，趕緊轉移話題，「懸賞好像撤了吧，現在什麼都無所謂了…」

「嗯…不過她好像還是要找你…」

夏月突然想起他們剛才的對話：「你是真夜姬的妹妹？」

聽到疑問，薇薇沉默了下來…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著，她們被鎖在一個不大的木轎里，木轎外面是鐵籠，從車內只能透過那個小窗戶望向外面，而外面卻嚴嚴實實地無法得知裡面的情況。

「以前是…」在安靜了幾秒鐘后薇薇開了口，「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你和她不是親姐妹？」

「不是…」

「那你為什麼會管她叫姐姐？」

「……」

「沒關係，不想說就不要勉強。」

薇薇搖搖頭：「現在能和我說話的只有你了。」

夏月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訴說。

薇薇特意正了正表情，想必那是一段她不想去回首的記憶…

「我曾經是精靈的一員，那時剛剛開始玩，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再加上因為自己太笨的緣故，所以總是被其他的人排擠欺負，而就在那時…那個女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真夜姬…？」

薇薇點點頭繼續說：「那個時候，我獨自一個人在十級的練級區里完成轉職的任務，可是沒有人和我組隊，自己又不太會打架所以總是完成不了任務…正當我想放棄的時候，遠處的人突然圍聚在了一起，我聽跑過我旁邊的人說是幾個名人來到新手城這裡，至於幹什麼我也沒聽得太清楚…」

呵…不用說，就是那幫招搖的七什麼眾…

「人群馬上就擴大起來，又吵又鬧…弄得我都沒辦法好好去打怪…後來，我就一個人跑到了靈仙湖…」

「靈仙湖？」

「嗯，靈仙湖是西大陸上最美麗的一片湖水，在整個IR的世界里也是屈指可數的美景之一…」

哪天得去看看…和某位漂亮的女孩泛舟游於湖的中央~啊，那該多美好啊~

「我經常跑去那裡，只要一看到那片波瀾不驚的湖水，我的心也隨之平靜下來…那天我到了湖旁，正想坐下的時候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個人…說真的，那一刻，我完全呆住了…我從沒見過那麼好看的人…那個女人的身姿樣貌遠比靈仙湖更加吸引我，我覺得只有她才配得上這片...不，是只有這片美景才配得上她，靈仙湖彷彿就是因為她才應運而生的…我本來只想那麼靜靜地看一會，但是她好像注意到了我在看她…」

薇薇的臉變得有些紅潤：「當她叫我過去的時候，我真得很緊張…面對那麼美麗的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不僅說話語無倫次而且還老盯著她發獃…丟死人了…」

夏月苦笑了一下，發獃已經很不錯了！在戰場他的口水差點沒留下來…

「然而她卻始終微笑著和我說話，一點也沒有不耐煩…後來我就把我的難處告訴了她，她二話沒說，不僅幫助我完成了任務，而且還一直在我身邊，教我很多很多有用的東西…我和她待了一段時間，那段時光真的非常的快樂…」

「那其他人看見她難道不會圍上去…呃…要簽名嗎？」

薇薇含斂一笑：「不會，那個時候她特意圍了一層面紗。」

「哦…」這是個好辦法！以後我也該這樣！

「不過終於有一天，她的幾個手下來找她，那時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和身份…」

「你之前一直不知道？」

「不知道…她告訴我，如果一開始就告訴我她的名字，那也許我們的關係就不會變的這樣親密了…於是她認我做了妹妹，我便很自然地稱呼她姐姐，然後跟她一起回了精靈的主城，在那裡生活…」

呵呵，很明顯幸福的生活沒有延續下去啊。

「那為什麼你…會被懸賞呢？」

說到這裡，薇薇慘白的臉上又多了幾分黯淡。

「我覺得她是一個即強大又溫柔的人，我從見到她起就一直非常地憧憬著她…但自從…自從她帶我去了一次戰場以後…」

原來如此…

「我想你應該明白吧…」

夏月挑了挑眉：「當然，我很明白~」

夏月想起那天的情形，此時恨不得破口大罵幾聲那個女人，在戰場上的恥辱至今他無法釋懷，準確的說誰都不可能釋懷！

「嗯…」薇薇低下頭繼續說，「我沒辦法接受她對待那些人的手段…但她卻只是說我還沒有適應，等我適應了一定也會樂在其中的…但是這根本不是什麼適應不適應的問題…我根本就不喜歡這樣！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一定要做的那麼絕！！」

「呵呵…嗯…」

薇薇似乎沒有聽到她想得到的答案，感覺少許的失落…

「反正因此我和她大吵了一架，我告訴她我不喜歡她虐待敵人時的笑容，那簡直就像個…像個瘋子…」

「哇哈哈哈！」夏月還是沒忍不住，他拍著自己的腿笑道，「罵的好~她就是個瘋子，何止是瘋子！她簡直就是個變態！虐待狂！真應該被瘋人院帶走！！還有，她竟然自稱自己是女王？！自以為長得漂亮點就是女王嗎？那伊莉莎白混不混了！！…」

「……」

夏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舔了舔嘴唇，「呃…有點激動了…」

薇薇先是搖搖頭，最終忍俊不禁地抿嘴笑了出來。

夏月被這笑容迷住了幾秒鐘，果然如他所想，這個女孩子的笑容真得很好看。

「從沒一個人有過你這樣的反應…」

「哈哈…」夏月不好意思地樂了一下，接著問道，「然後呢？」

「然後她一怒之下就對把我趕出來了…」

「趕出來？什麼意思？」

「就是放逐…」

夏月一愣…什麼玩意？放逐是什麼？這也是系統的一項功能？

看著夏月一頭霧水的樣子，薇薇輕輕問道：「你…多少級了？」

「我...現在六級…」

薇薇並沒有太驚訝只是緩緩地應了一聲。

「放逐就是你的種族不再承認你是他們之中的一員，被放逐的人永遠不能回到出生的大陸，而且…其他的玩家不僅對你發動攻擊不受任何懲罰，再殺死你后還能得到榮譽值的獎勵…」

「這也是系統化的東西？」

「嗯。」

「那憑什麼真夜那女人有這種權力？！」

「因為她是精靈族的首領…其他的種族也是一樣的…」

我去…這規則簡直…簡直能把人氣吐血了！

「所以你就被她…」

「嗯…」

「那懸賞和這個應該是兩件事情吧？」

「是…」薇薇苦笑一下，「她做出這個決定后沒多久好像就有點後悔…」

「後悔？那她為什麼不撤回放逐的命令呢？」

「因為要想讓被放逐的人恢復身份，需要兩個人面對面，她發出邀請后我再確定…」

「那麼麻煩…」

「所以她就派人來找我…但我絕對不會再回去那裡！我不想看見他們這些以蹂躪別人為快樂的殘忍傢伙！」

「所以她就發布了一條帶你回去的懸賞？」

薇薇點點頭。

「哦…原來如此。」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薇薇坐在那裡，其實她並沒有對多少個人訴說過自己的經歷，而且也沒有這個機會…

她不時地偷瞄著身旁這個和她同齡的女孩，在薇薇眼裡，這個女孩子雖然有著一副清麗的外表，但一點女孩子所該有的嬌氣與矜持都沒有，她那大大咧咧毫無遮掩的樣子簡直就像個男孩子…同時從她這一身難看到極點的布衣也能知道她根本不在乎那些外在的東西，起碼就薇薇自己來說，是肯定不會穿這種衣服的。

這時夏月打開了名字的顯示，然後給薇薇指了指頭頂，薇薇回過神往上瞧了瞧。

「月下玫瑰？」

夏月鬱悶地嗯了一聲，又立即關閉了顯示。

薇薇欣慰地一笑：「玫瑰…謝謝你…謝謝你能…」

夏月立即擺擺手：「現在可沒什麼值得你感謝的！」

薇薇本來並不明白，但當她望見對方清澈的眼神時，她的心中的一種感覺不自覺地越加濃重。

「薇薇，」夏月自信地挑起嘴角，「咱們出去后我再讓你好好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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