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雷臣驍的手太冷,像是冰塊一樣,扶著易素的手就像是一個冰錐。
「是秦淼。」易素說話的時候,眼中的鋒利直直刺過去,但是一瞬間,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了,快到雷臣驍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雷臣驍的眼眸落在易素的身上,蹙著眉:「你可不可以不要多想。」
「我沒多想。」易素笑了一下,很淡。
她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對視著雷臣驍的眼睛,雷臣驍的眼眸中的顏色很低暗,像是那種烏突突的燈。
「秦淼出了點事情,你也知道她是孤兒……」
易素地眼眸卻突地一閃:「她和我,你只能選一個。」這是她這麼久第一次直面的要一個答案,一個可能幾乎沒有勝算的答案。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雷臣驍沒有去。
兩個人回到家中,易素在廚房做飯,而雷臣驍在客廳看電視,她不知道雷臣驍是否看進去了沒有,雷臣驍關了手機。而另一側嚴虹幾乎快將雷臣驍的手機給打爆了。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一張桌子上,明明是很近的距離卻顯得那樣的疏遠,飯桌上一片安靜,只有微微的筷子碰觸碗邊的聲音,無聲。
易素夾了一塊蝦肉,雷臣驍卻突然說了一句:「你吃蝦會過敏的。」
易素的手一僵,笑容凝固在臉上,過敏那……她抬起笑臉,看向雷臣驍的方向:「你怎麼知道我吃蝦過敏呢?」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可是聽在雷臣驍的耳里卻只覺得刺耳,覺得易素好像在拐著彎說些什麼。
另一側,秦淼掛上電話,看著自己手裡的玻璃瓶,明明是乾淨的瓶子,卻可是她看著就是霧蒙蒙的,彷彿髒了,怎麼看怎麼刺眼,秦淼將水瓶扔進醫院的垃圾箱里。
外面走進來一個男人,秦淼認得,是自己公司的高層。
「這裡是七個月的工資。」
秦淼接過頗有些厚度的白紙袋,輕笑了一下,牽扯到了她的臉頰,秦淼的左臉全部都腫了。
那人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可終於只留下一句話:「秦淼啊,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無權無勢你就只能被打了耳光之後拿著薪水滾蛋。」
秦淼的唇角泛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嚴虹手裡拿著冰毛巾在替她冰敷。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秦淼在飛機上認識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一直就對她有意思,秦淼本來和朗帥也分手了,覺得那人還不錯,就連帶著半曖半昧的,誰知道那個男人竟然結婚了,結果他的妻子找上了她,對這秦淼就是一頓耳光,秦淼自然不能吃這個虧,可能女人似乎是有準備來的,帶了兩個保鏢,一面一個架著秦淼。
秦淼到醫院來驗傷,她自然不肯就這樣算了,她報案,可是警察已證據不足不接收,還沒等她有下步動作,公司就來了消息,她被抄了。
錢和權是嗎?
吃過了飯,易素在廚房清洗著飯碗。
雷臣驍依然在客廳里看著電視,電視機發出時而幽蘭時而灰白的畫面,相互交替著,雷臣驍一直坐著。
易素刷過了碗,去衛生間沖洗,然後回到房間里,點亮床頭的燈,翻出一本安徒生童話故事書,坐在床上慢慢的翻看著,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到時針指向了十的位置,雷臣驍終於關掉了電視,接著衛生間傳來水聲,他吹乾頭髮,掀開被子的一角,床墊陷了下去,易素將手中的書放在一旁,正準備關掉床頭燈,身邊的雷臣驍卻突然翻身壓了上來。
雷臣驍的臉就和易素的臉相對著,他眼中的幽藍如同海水一般的傾瀉出來,步步逼近,壓在身下的床墊動了一下,易素的睡衣被扒光,心裡滑過一絲似有若無的雨滴,說不清道不明,易素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悲哀的,可是這一刻,她清楚的感覺到,她是悲哀的,在雷臣驍的世界中,她易素就是悲哀的。
空中有一絲酒氣的味道在瀰漫……
她像是廉價的發泄物,更像是被買賣的,這種買賣無關於金錢,只是雷臣驍用他可能對她發生的感情作為賭注,僅此而已,她想吐,想抗拒,頭腦里,舅媽的話又浮現了出來。
男人總是恨不得自己的女人只有自己去開啟,從未被沾染過,女人也一樣,想想,是不是秦淼曾經也躺在她現在所躺的位置,是不是眼神迷離的看著壓在上方的男人?想到這裡,易素真的要吐了。
胃部一陣一陣的酸意不停的上涌,可是身體在動蕩著,像是一隻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船,左飄右搖,靠不到岸,床墊有規律的響動著,且有加速的勢頭,易素再也忍不了了,她伸出手使勁去推雷臣驍,他的臉上有著難以克制的慾望,他將易素的雙手固定在床頭,那雙眼睛就像是一把利刀,一把泛著銀色聚光的鍘刀,直直捅進她的心裡,她的心裡被千萬把刀狠狠剮著。
曇花一現的光感閃爍一過他喃喃的喊了一聲:「素……淼淼……」
然後身下的女人和死了一樣,也在沒有動,一直到結束。
雷臣驍從易素的身體上爬起來,就連一眼也沒有施捨給她,狼狽的逃了出去,猛然打開的卧室的房門開開合合的,然後終於帶走了最後的一絲光。終於一切都安靜了,都安靜了,再也沒有聲音了。
易素閉上眼睛了,心裡生理上的疼痛忽然消失了,哪裡都不疼了,解脫了,甚至臉上最後一絲血絲都不見了,沒什麼什麼會比此刻更讓她難堪的,所有能受的,她都受了,都接受了,再也無路可退了,沒有地方可以給她退了。
一陣酸意上涌,易素的眼睛有些發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伸出手努力想去抓住放在床頭上的電話,可是好難,抓不到,抓不到……她努力用指尖去碰觸放在眼前的那個電話。
「媽媽救我……」鋪天蓋地的冷襲進骨子裡,馬上就要將她給凍結住了。
我愛他轟轟烈烈最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