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呦-今兒開家庭會議啊,敏之,遠東呢?」茅瑩瑩一進門,小保姆馬上給大小姐取出拖鞋。
茅敏之狠狠瞪了小保姆一眼,她來的時候怎麼就沒看見她出來,小保姆看了茅敏之一眼,趕緊撤回房間里,二小姐來的時候,就跟含了炸藥似的,她怕被牽連啊。
茅瑩瑩看著自己妹妹看著小紅的眼神就知道敏之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
「行了,看看你的臉,小紅敢出來才怪,又誰得罪我們二小姐了。」茅瑩瑩將手裡的東西扔在地上,走到老太太身邊,撿起老太太扔在沙發上的毛衣仔細地看著,然後誇張地說:「媽,給我織的?」
老太太拍了一下大女兒的頭:「湊什麼熱鬧,給遠東的。」
茅瑩瑩瞭然的看著茅敏之。
茅敏之嘟囔一句:「竟弄沒用的,弄這些個破玩意糊弄我和遠東。」
老太太一把扯過茅瑩瑩手中的毛衣:「不要拉倒。」說著就轉身上了樓。
茅瑩瑩脫掉外衣看著自己的妹妹:「你什麼時候能懂事?」
以前聽別人說,女人結婚以後會和丈夫變成一樣的人,她以前還不信,現在看敏之,簡直就變成了和她那個丈夫一樣的人,只會到處去挑別人的毛病,自己的毛病通通看不見。
茅敏之一摔打,也不知道是在摔打茅瑩瑩還是摔打已經上了樓的人。
「行,我不懂事,你弟弟懂事,你去問問老三,有他這麼做弟弟的嗎?」說著說著茅敏之竟然哭了出來。
老三這次真是太過分了,前天遠東問她老三是不是她親弟弟,叫她這個臉往哪裡放?
茅瑩瑩嘆口氣,上前拉過妹妹,一齊坐在沙發上:「敏之啊,你摸摸良心,是老三先有的光宇,你和遠東隨後弄了一個什麼擎宇,老三乾的是百貨,你馬上跟著干百貨,你們擎宇那個管道不是從老三哪裡偷師來的?那個時候你和遠東想過老三是你們的親人了嗎?」
茅敏之頭一昂:「我怎麼沒當他是我弟弟?我們叫擎宇,外人看著還不是我們是一家的。」茅敏之辯解道。
茅瑩瑩的手從茅敏之的身上離開,她一直覺得茅敏之這人有病,一直就是。
「你和遠東搶光宇的生意,一家?你出去問問,誰不知道擎宇是和光宇死磕的主兒,得了,看見你就煩,回家去。」
「你就長嘴說我了,你要是有本事怎麼到了這年紀還沒嫁人?有本事你把周小周給追回來啊……」茅敏之恨恨的過著嘴隱。
茅瑩瑩身體僵硬的像是一塊石頭。
周小周。
這個名字有多少年沒有被提起了?她曾經想也許自己都忘了,原來都沒有,都沒有忘,記憶里那樣的清楚,他的一眉一眼,他的笑他最後的恨。
然後狠狠閉上眼睛,在睜開。眸子里什麼都不見了,一片乾淨。
茅敏之從沙發上憤憤起身,她就知道,來了也白來,老大和老三是抱成團兒的欺負她。
茅敏之回到家中,保姆蹲在地上給她換鞋,才勉強找到了一點歸屬感,晚上十二點多,劉遠東才帶著些微的醉意回來。
劉遠東扯著脖子上的領帶看了坐在床上一句話不說的茅敏之,撇撇嘴:「怎麼?又給你氣受了?」
說起劉遠東和茅敏之這對夫妻,那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胸中有激情萬千,有雄心千萬,可是做起事情來,只要出那麼一點差錯就開始怨天尤人的,不去從自身想到底是自己哪裡出了錯,就偏偏抓住別人的錯不放手。
茅敏之之所以對茅瑩瑩心中有糾結是因為,劉遠東原本看上的人是茅瑩瑩,誰知道茅瑩瑩愣是沒看上劉遠東,說死也是不樂意,後來介紹人又將茅敏之介紹給劉遠東,茅敏之心裡就對這個關愛自己的大姐生出了那麼一點的看法,既然不喜歡幹嘛要見面,還把人弄的那麼難堪,結婚之後,這兩人倒是越來越加的恩愛,不過兩個人抱得越緊,越是將其他的人排除在外,恨不得這個世界上就剩他們倆個了。
易素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裡只有她一個人,藥水緩慢的低落入她的身體中,她愣了幾秒。
手機嘀嘀作響,易素翻開。是劉雯的簡訊,易素可以想象到劉雯在發給她這條簡訊時候的掙扎,簡訊上只有一句,你知道秦淼進公司了嗎?
易素的全部,自尊,那顆心被扯得稀碎。
慢慢的從床上起來,換好衣服,看著自己擺在地面的鞋子整齊的擺放在一起,她彎下身,穿起鞋子。
第一次她覺得無奈,離婚兩個字從腦海中閃過。
似乎痛已經全部經歷過了,即使現在想到可能發生的夜沒那麼痛了,易素想,也許這個就跟打針似的,打多了,自然就麻木了,不會痛了。
才打開病房的門,門外走進一個人,是雷臣驍。
顯然他是沖忙趕來的,頭髮有些亂,易素無力的看著雷臣驍。
「怎麼出來了?回去躺著。」雷臣驍看著她的臉道。
易素素著一張臉,逆著光看著雷臣驍,這是第一次她細細的去看雷臣驍,也是第一次這麼清醒的看著雷臣驍,雷臣驍被她看的有些不悅,也可能是擔心她的身體,伸出手。
易素卻躲開了。
兩個人都愣了。
「素素,我很累,公司的事情已經叫我很無力了,你別鬧了。」雷臣驍揉著自己的眉頭,臉上一片疲憊。
這些日子公司、秦淼、素素都交纏到了一塊兒,那面還有虎視眈眈的茅侃侃。
易素拎著手中的包包,她其實有想過,如果父親活著,會狠狠一耳光打過來吧,也許只有那樣她才會清醒,她突然覺得很累,醒了之後,心累了,不知道自己在堅持著什麼。
素素越過雷臣驍的身體,去辦出院,雷臣驍就跟在她身後,他的車子就在醫院的正門中,兩個人一齊從醫院中走出,外面呼呼的冷風吹起了素素的長發,長發纏繞在臉上,有些癢,風吹的臉有些冷,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