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拂袖而去

蕭子夜看出來了，也聽出來了，她不是在欲擒故縱，她是真不想與他洞房。

她是他的王妃，今夜是他們洞房花燭之夜，她不挽留他，反而將他往楚懷蝶那邊推去。

她難道不知道，今夜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嗎？他若是離開，往後她在王府的日子定不好過，即使她的身份是王妃。

「本王的側妃在你這裡受了氣，你覺得本王會輕易饒恕你嗎？」蕭子夜深眸驀地一鷙，看著婁瑤汐寒星四射。

老調重彈，婁瑤汐挑了挑眉，坦然自若的迎上蕭子夜的目光，不慌不忙的說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聞言，蕭子夜面露駭然之色，厲聲叫道：「婁瑤汐。」

「王爺，精明如你，應該明白，這是我的新房，而不是你那個側妃的房間，是你的側妃來我的新房裡找茬，而非我去你那個側妃的房間里找麻煩。」婁瑤汐冷靜的說道，這是他的地盤，他說了算，卻不代表，她被冤枉了，不會為自己辯解。

她做人的原則很簡單，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哼！」蕭子夜冷哼一聲，說道：「聽你的意思，還是她的錯了。」

「本來就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婁瑤汐抬手，撥了撥額頭上的留海，接著又說道：「王爺，說真的，你那個側妃真的很缺智，明明是來示威的，被我反擊之後，哭得跟林黛玉似的。」

看著婁瑤汐嘴角上流露出來的鄙夷冷笑，蕭子夜冷冽的嗓音響起。「婁瑤汐，樹不要皮，必死無疑，」

婁瑤汐微微一震，定眼看著蕭子夜，猶豫了一下，說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婁瑤汐，本王提醒你，這是夜王府，不是婁府。」冷冷的聲音從喉間逸出，蕭子夜深鎖的眉峰更緊的蹙起，臉色也更加的陰鬱。

「有區別嗎？」婁瑤汐微勾的嘴角透著一抹譏誚，眼神里卻含著蒼涼的無奈。「對我而言，無論是夜王府，還是婁府都一樣。」

別說婁府跟夜王府，放眼整個古代，她都是陌生的，她過慣了現代的生活，用慣了現代的科技，在這落後的古代，她如何能習慣？

所以說，無論如何，她都要想方設法回到現代，跟古代徹底說拜拜。

蕭子夜將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在娶她之前，他派人去調查過，他知道她在婁府的子日，她雖是嫡出小姐，卻不如庶出，甚至連府上的奴婢都不如。

蕭子夜很好奇，在那種環境下，怎麼練就出伶牙俐齒的她？她與情報上的她判若兩人，是他的情報出了錯，還是她將自己掩飾得太深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蕭子夜相信自己的情報，問題就出在她身上了，既然掩飾了那麼久，為何不繼續掩飾了？嫁進王府後，她為什麼鋒芒畢露？

對眼前這個女人，蕭子夜心生好奇。

婁瑤汐正在傷感，卻見蕭子夜轉身朝門口走去，他不是來找她算賬嗎？為他的側妃出頭嗎？

看著蕭子夜拂袖而去，婁瑤汐叫住他。「蕭子夜。」

蕭子夜腳下一頓，卻並沒停下腳步，她是第一個敢直呼他名字的女人。

直到蕭子夜離開，婁瑤汐還有些蒙圈，他剛才進來的陣勢，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她都有一種在劫難逃的覺悟，不殺了她，也會要了她半條命，婁瑤汐低眸，看著四肢健全的自己，蕭子夜這是什麼意思？雷聲大雨點小嗎？

不是她有自虐傾向，而是蕭子夜這個人往你面前一站，就讓人無形中感受到危險。

「王妃，你沒事吧？」劉媽見蕭子夜離開后才敢進來，見婁瑤汐安然無恙，她也有些意外，婁瑤汐讓楚懷蝶受了氣，蕭子夜介入進來，不會輕易放過婁瑤汐。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有事的人嗎？」婁瑤汐沒好氣的反問道，劉媽不是很跩嗎？在蕭子夜面前，劉媽還是跩不起來。「蕭子夜走了，看樣子是不會回來了，我肚子很餓，劉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給我弄點吃的來？」

「王妃，王爺真不會回來了？」劉媽擔憂的問道。

「騙你有飯吃嗎？」婁瑤汐取下鳳冠，這鳳冠太重了，脖子都快要給她壓斷了，婁瑤汐看著手上金光耀耀的鳳冠，純金啊！這要是拿回現代，她要少奮鬥好幾個月。

「唉！」劉媽嘆息道：「今夜是你跟王爺洞房花燭，王爺卻讓你獨守空房，這要是傳出去，老爺的面子往哪兒擱。」

「這是他的事，不該由我操心。」婁瑤汐聳聳肩，將鳳冠放到一邊，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冷嘲熱諷的說道：「你們可以威逼我拜堂，卻威逼不了我必須入洞房，反正我是無所謂，關鍵在於蕭子夜，人家沒這個心，怨得了我嗎？」

聽著婁瑤汐冷嘲熱諷的話，劉媽啞口無言。

婁瑤汐還嫌不痛快，接著又說道：「我一個弱女子，難不成要我霸王硬上弓，我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能耐，非除你想辦法把蕭子夜撂倒，我不介意主動，可惜，看你見到蕭子夜的樣子，也沒這個能耐。」

劉媽臉色一白，瞪著婁瑤汐，三小姐的變化真讓人吃不消，劉媽開始懷疑了，老爺把三小姐安排在蕭子夜身邊真的明智嗎？

「你瞪我也沒用，事實勝於雄辯。」婁瑤汐起身，想要脫掉身上這身繁瑣的喜禮，以前她特別羨慕古代女子出嫁時穿的鳳冠霞帔，覺得特別有氣派，當正真穿在身上，她才覺得想象與現實真的相差懸殊。

這身鳳冠霞帔宛如一套枷鎖，穿在她身上，限制了她的行動，太過沉重，沉重得她覺得壓抑。

「劉媽，你能不能別站在一邊瞪我，快過來幫我把這身喜禮給脫掉。」除了劉媽，婁瑤汐指望不上，雖然劉媽並非朋友，而是她的敵人，但她們現在也算上了同一條船，該利用的時候，絕不遲疑。

「你不是很能耐嗎？拜堂的時候敢踩王爺的腳，敢得罪王爺的寵妃，敢把王爺攆出洞房，脫喜禮這麼簡單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嗎？」劉媽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