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第二百六十七: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白為霜走後,在回寢室的路上,迎面遇見了程遠帆。看他的樣子,一臉沉默。
「怎麼了?一臉沮喪的樣子?」白為霜白為霜問到。
「你不也一樣。」程遠帆猶豫了一會兒,嘆了口氣。
白為霜一愣,也不再多說什麼,兩個傷情人,同是心照不宣。
回了寢室后,白為霜將王心桐送給自己的琴背上,出了門。程遠帆則是看著手機,低頭不語。
白為霜來到了王心桐宿舍樓下,抬頭看了一眼,他知道王心桐宿舍的位置,於是,就在正下方找了個地方。
他拿出手機,給王心桐打了個電話,沒接。
於是便發了條簡訊,「我到你樓下了,我今生今世,愛的只有你。」
白為霜也不管地上臟不臟,就這麼盤坐在地上,拿出琴來,彈一曲《鳳求凰》。
四周來來往往的女生無不驚異的看著他,白為霜看著別人對他指指點點的目光,自嘲的看了看自己,才發現自己竟然很多天沒有洗頭洗臉了,蓬亂的頭髮,油頭垢臉的。
白為霜也僅僅是這麼一笑,便不再管那群人,繼續彈琴。
王心桐接到白為霜的電話時,直接調成了靜音,扔在床上不管。她正坐在窗邊,想讓心神不寧的自己看下去一點書,來應對即將到來的考研。
忽然,她聽到琴曲聲,仔細一聽,隱隱傳來的正是《鳳求凰》的曲調。她還以為是附近的人放的歌曲之類的沒有在意。
可過了一會,她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這琴聲,她很熟悉。尋聲而去,竟是從樓下傳來的。她探出窗口心情忐忑而激動的看出去。
果然,彈琴的正是白為霜,他正在樓下彈琴。
探出窗口的還有不少人,都等著看一場似乎是表白之類的好戲。很多人都拿出手機,拍照,錄像,都等著到底是誰會被表白。她們的眼裡滿滿的都是羨慕和嫉妒。
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白為霜說一句話。王心桐看到這一幕,嚇得頓時退了回去,心思頓時如潮水般湧來,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心裡,暖暖的。
王心桐聽著聽著,忍不住偷偷往下看去,白為霜的琴聲,她如何聽不懂。所有人都等待的表白,也都在琴聲中傳達到王心桐的心裡。
白為霜彈了三遍,然後抬頭往王心桐的窗口望去,正好看到探頭偷看的王心桐,他立刻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
可是,王心桐卻退了一步,不再看他。
其他人都以為好戲要開始了,結果,白為霜只是眼神失落著抱著琴回去了。
不久,QQ空間,朋友圈,貼吧里,無不瘋傳這個視頻,甚至還責怪這男的太懦弱,連表白都不敢。羨慕,嫉妒,抹黑,甚至各種話各種評論的都有。
白為霜才不管這些。從此,他每天這個時候,都會來這裡為王心桐彈三遍《鳳求凰》。風吹不動,雨打不動。
下雨的時候,他就把程遠帆叫來,不是為了給自己打傘,而是為了給這把獨幽琴遮雨。最開始,還有著看熱鬧的人,後來,也都習慣了。
每次白為霜彈琴的時候,她的附近都會出現一個人,林雪。林雪看著他的舉動,就知道自己徹底沒戲了!
想上前卻不敢,想退後卻始終不甘心,只有默默在遠處看著他才稍微心安一點。
知道這事的,還有李晚。她也猜到白為霜和王心桐分手了,她的心裡就覺得無比暢快,她覺得,想白為霜那種道貌岸然的人,活該有這下場。只是,每次在夜深人靜時,黯然神傷,心有虧欠。
虧欠中,她和男朋友分手了。她覺得,自己和他不合適,她不願意將就。
有一天,程遠帆看著落魄而歸的白為霜,就知道,他並沒有成功。想安慰,卻發現自己安慰不了。只有陪著他,這樣才好受一點。
又一次閑聊中,白為霜才知道,那天程遠帆和陳冰又吵了一架。原因竟然是程遠帆對她不夠好,或者說不如方思明一般花錢大手大腳。
一次又一次吵架后,終於分手了。
分手,本來是一件讓人無可奈何又痛苦萬分的事,可程遠帆卻如同掙脫了枷鎖一般,變得輕鬆起來。這次是真的輕鬆,沒有了陳冰所有的影子。
這就樣,挨到了考研的日子,十二月下旬。白為霜早早地來到了王心桐的樓下,想要送一送她。幾乎這棟宿舍樓的人都認識他了。有熟悉的甚至想幫幫他,問問那個人到底是誰。
白為霜卻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只說了句「謝謝」。白為霜沒有等到,原來,王心桐早就提前一天走了。
這時景月告訴他的,景月沒有去考研,因為要出國的事,她也無需考研了。可郎不易不願意,他為了考研,幾乎拼盡了一切。
白為霜沒敢多問,他隱隱記得,一次回寢室的路上,他看到郎不易和景月似乎吵了一架,然後各自離開。
景月看著還在樓下等待的白為霜,她忽然發現,原來白為霜並不是王心桐口中的那個樣子。只是,她現在都自顧不暇,哪有心思幫他。只是不想他空等一天,才在下樓買東西時,順便說了兩句。
人世間,哪兒有什麼長久的幸福與愛情。不過是摻雜著各種悲酸苦痛,到頭來,四散東西。
王雲倒是很開心很開心,每次得知那個白為霜像個傻子一樣在樓下等著,他就想喝一杯酒慶祝慶祝。他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慶祝久了,他也覺得累了。似乎再快樂的事,得到多了也一文不值起來。他現在準備找點新的樂趣了,至於王心桐,一個得不到,看不到,碰不到的玩物,只得遺憾的扔掉了。
雖然王心桐考研去了,可他還是雷打不動的繼續彈琴。彈著彈著,忽然手機響了,他立刻停止彈琴,生怕打來的電話是王心桐的而錯過。
結果,卻是何時了的。
「怎麼了?」白為霜接了電話,疑惑的問到。
「我和秋月,分手了。」何時了說到。
「什麼?為什麼?」白為霜不可置信。
「她主動提出來的。」何時了說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為霜不解。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能夠讓方霞那麼喜歡你,直到死都念著你,我很嫉妒。」何時了並沒有直接回答道。
「你……」白為霜頓時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我妹妹也知道,她知道,我愛的只有一個人,方霞!現在,你離開了,沒有人可以跟我搶她了,我妹也離開了,也沒人跟方霞搶我了,你會祝福我的嗎?」何時了激動的說到。
「會,當然會,我真後悔,沒能早點和她說清楚,這樣你……」白為霜愧疚的說到。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恨你,以前一直在恨你,可現在不會了,我恨夠了,我的心也越來越小了,小到只能留下對方霞的愛了。對了,你知道嗎,我和方霞有孩子了!有孩子了!」何時了激動的說到。
「什麼!怎麼可能?」白為霜無法相信,這怎麼可能!
「哈哈,當我妹妹知道這點的時候,竟然離家出走了。我找了她半個月,她才回來,告訴我,願意和我分手。」何時了說到,其實,他撒了謊,何秋月並沒有離開,而是想要留下,幫他一起照顧那個在孕的孩子。
「那個孩子到底是?方霞沒死嗎?」白為霜再次問到。
「方霞,當然死了,不過,這是方霞當年留下來的卵子受孕而成。我找個代孕,你知道嗎,我花了一年的時間,終於將我所有的錢找了個代孕!」何時了瘋狂的說著,臉上的掌印還火辣辣的疼,只要他的計劃成功了,這一切他都不在乎。
「恭喜你!」白為霜悵然說到。
「哈哈,哈哈!」何時了大笑著掛斷了電話,只留下白為霜看著手上的琴,沉默不語。
想起電話里何時了的瘋狂,他覺得,自己對王心桐的愛,比不上他。怎麼可以比不上吶,我對王心桐的愛,應該更加深沉。
代孕?想起這個,就一定要花很多錢吧,想起何時了這一年來,想起上次見到何時了他也黑瘦了很多,他就對何時了多一分惋惜。
這時,他看到了從遠處走來了一個人,林雪。白為霜看著她,眼中也不再憤恨,也不多情緒波動,於是低下頭繼續彈琴。
忽然,他想起了去年生病時做的那個夢,夢裡也有一個蒹葭,姓何。難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可白為霜的天意又在何處?
考研結束的第二天,忽然來了一場大雪。白為霜依舊來到了王心桐的樓下,繼續彈琴。忽然,景月出來了,直接離開,白為霜看到遠處有一個人,似乎是郎不易。
「考研,考的如何?」景月問到。
「我也不知道,坐在考研教室里,試卷上寫滿了兩個字,我看不真切,看清楚時,考試時間就到了。」郎不易回答道。
「什麼字?」景月疑惑的問。
「景月。」郎不易答到。
景月一愣。
「卷子上,全是你的名字。對了,你準備去哪兒留學?」郎不易問到。
「我父母想讓我去……可我,不想去。」景月說到。
「為什麼不去?」郎不易問。
「你還在這兒,我去幹嘛!」景月不耐煩的說到。
「你去吧,想去就去。」郎不易回答道。
「為什麼,你就這麼想讓我走?」景月怒道。
「傻瓜,我怎麼捨得。我考研試題交的白卷。你去哪兒,我陪你去,出國,我也陪你,陪你哭,陪你笑,陪你出國,陪你到老。」郎不易柔情似水的看著景月,將她摟入懷中。
景月頓時喜極而泣,將頭埋在郎不易懷中,大雪紛飛間,白了頭。
白為霜抖了抖琴上的雪,繼續彈著。昨兒他聽見程遠帆念叨著一句話。他說。
深切相愛過的兩個人,在分手后是不能見面的。
因為只要再看一眼,就沒有辦法離開了。
哪怕對方是錯的人,可到死也不願意放手。
白為霜問他為何這麼說,結果程遠帆笑了笑,說,自己和孫嘉複合了。
複合了。白為霜怔怔出神,愣了一夜。
白為霜搓了搓手,讓自己暖和一下,他繼續彈著《鳳求凰》。哪管這冰天雪地,是不是真的那麼絕情冰冷。
忽然,雪停了,可白為霜視線遠處,依舊大雪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