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錢而愁

「大少爺。」劉姨將早餐放到晏希頤面前。

「吃了早餐跟我一起去公司，讓展雷帶你熟悉一下公司。」晏濤東說道。

「我今天有事。」晏希頤冷冷的說道，言下之意，他拒絕去公司。

「晏希頤。」晏濤東怒了。

「濤東，希頤有事，你就讓他去處理。」段曼柔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希頤才從美國回來，時間差都還沒倒過來，你就急不可待的安排他工作，你不心疼兒子，我還心疼兒子。」

「我就是太心疼他了，才讓他隨心所欲在外國這些年，你就慣著他吧，等他到了我這個年紀還一事無成，後悔就晚了。」晏濤東心中雖有怒氣，對妻子說話卻很溫和。

「吃好了，您們慢用。」晏希頤放下碗筷，不顧晏濤東的怒火，起身離開。

晏濤東欲起身，卻被身旁的段曼柔阻止。

晏展雷一邊整理著西服，一邊從樓上下來，見晏希頤朝玄門關走去，晏展雷急切的叫道：「大哥，等等我，我們一起去公司。」

「我不去公司。」晏希頤換鞋。

晏展雷一愣，問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晏希頤懶得解釋。

「昨晚不是都商量好了嗎？」晏展雷不解，眼睜睜看著晏希頤出門，而他卻無能為力，目光看向餐廳的父母，瞭然一笑。

素來沉穩的父親，在這個家裡，只怕也只有大哥才能將父親氣得不輕。

舒思苡將劉文陽對她背叛的痛苦壓制在心底，母親每個月高昂的治療費、醫藥費、護理費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她要工作，她要賺錢，沒有太多的時間與精力沉浸在悲痛欲絕的漩渦中。

她先去明家打掃衛生，接著去酒店上班，在去酒店的路上，精神病醫院給她打電話，她的母親又犯病了，非要吵著要見她，護士與醫生壓制不住，叫她趕緊去醫院。

沒有辦法，舒思苡只能給酒店的經理打電話，請兩個小時的假，經理知道她的情況，自然不會為難她。

其實，即使舒思苡來到醫院，面對犯病的母親，她也很無力，無論她說什麼，母親根本聽不進去，對她又是咬又是抓，她不能掙扎，也不敢躲，只能承受著，盡量護著自己的臉，不讓母親抓傷她的臉，不是為了愛美，而是她要上班。

最後，還是醫生讓護士給母親打了鎮定劑，才讓母親安靜下來。

每次都這樣，母親犯病時，醫院打電話把她叫來，而她也安撫不了母親，只能由醫生採取措施，周而復始漸漸地她就習慣了。

「康醫生，我還要趕回去上班，我媽媽就勞煩你多費心了。」舒思苡對康醫生說道。

「舒小姐，我帶你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傷口。」康醫生說道。

「謝謝，不用。」舒思苡搖頭拒絕，接著又說了一句讓康醫生心情複雜的話。「習慣了。」

康醫生不語，她母親的情況，他是最清楚的，在同情的同時，也心疼她，年紀輕輕就要背負如此沉重的擔子。

「舒小姐，你臉色不好，還是跟我去醫務室。」康醫生說道。

「謝謝，真不用。」舒思苡依舊搖頭拒絕，看著躺在病床上安靜的母親，眼睛一紅，鼻子一酸，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康醫生，我走了。」

舒思苡走出病房，康醫生追了出來。「舒小姐，請等一下。」

「康醫生，還有什麼事嗎？」舒思苡停下腳步，看著追出來的康醫生。

「這兩個月你母親的醫療……」「費」字，康醫生還是沒說出口，看著舒思苡單薄的身子，她承受得太多，真不忍心催促她。

「康醫生，請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保證一定會湊齊我母親的醫療費，不會讓你為難。」舒思苡心裡清楚，她已經欠醫院兩個月的醫療費了，從這個月開始醫院沒再打電話催促她交費，這是康醫生的功勞，對康醫生，她打從心底感激。

康醫生猶豫了一下，說道：「舒小姐，其實你可以放棄……」

「康醫生，不用在勸我了，我還是那句話，絕不放棄。」舒思苡打斷康醫生的話，上次康醫生就勸過她，她知道康醫生是好意，是為她著想，可是，她能放棄嗎？那是她的母親，生她的母親，雖然在童年，母親對她更多的不是愛，而是折磨。

童年的她，如同墮入在魔窟般，可她並不恨母親，母親有病，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不能因此而放棄母親。

母親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倘若連她都自私的丟下母親不管，還有誰能成為母親的依靠呢？

走出醫生，舒思苡抬頭望著藍天白雲，她要上哪兒去湊這筆錢呢？

「思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