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柒染小區命案（4）
「有很大的可能這名嫌疑人是一個能給李麗娜造成壓迫感的成年男性。」
「而第二個進入室內的是能讓李麗娜放鬆了警惕人，並且第二個嫌疑人是有準備的入室殺人，他從容的殺人後，沒有停留，果斷的離開案發現場。」
陳隊問：「那陳母頭部的外傷是怎麼造成的？」
曲小水答道：「頭部外傷傷口經對比與玻璃煙灰缸造成的創口吻合。」
曲小水攏了攏袖口，明明都六月了，這兩天陰天，還是有些冷：「乙二醇注射后不會立即死亡，她應該是清醒過，甚至是坐起來過，然後看到了兇手。兇手由於某些原因力量不足，只擊昏了她。但剛好毒藥藥效發作，陳母死亡。」
陳隊認同了曲小水的推測：「暫時，這是最合理的推斷。但不能忽略，我們在現場沒有找到陳艷玲的指甲和李麗娜的牙齒。也要考慮享樂殺人的可能，一切還需要繼續調查！」
陳隊看著會議室的所有人：「現在已知的可疑人物增加，大家繼續走訪，本次案件造成的社會影響極其惡劣，現在正是疫情結束后復工的重要時刻，我們要爭取儘快結案，讓市民能夠安心。」
「是」！全員異口同聲道。
陸續散會，曲小水想了想說：「張銘，你一會兒要去李歡（陳艷玲前夫）那問情況吧，帶著我吧，我好提取一下他的生物信息。」
「行，我先去樓下開車，你快點啊！」
「好的！」曲小水快速收拾東西。
「曲姐，我也一起去行不？」小助理問。
「行，你帶著足跡樣本，咱們一起過去。」
兩人趕緊上車，去往李歡處。
到達李歡住處時，李歡剛好準備出門，張銘出示警察證：「您好，請問是李歡嗎？」
「對，我是李歡。」
「我們是市刑警大隊的，想和您了解一些情況。」
「請進，請進。」李歡趕緊讓開門口，把幾人迎了進去。
曲小水打量著李歡，他看起來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有些顯老。
衣著整潔乾淨，背脊有些彎，就像不堪生活的重負，就要被壓垮了似的，但是又沒給人那種苦大仇深的感覺，眉眼間和死者李麗娜非常相似。
「您前妻和女兒的事情，您知道了嗎？」
「從新聞上看到了，我剛剛也是想出門去警局了解一下情況。」男人兩手搓了搓，又緊緊握住，表現的很緊張。
張銘問：「案發當天凌晨2點到4點之間您在哪裡？」
李歡想了想：「那天我去朋友家喝酒了。」
蔣越徵詢了曲小水的意見后，問李歡：「可以看一下您的鞋櫃嗎？我想對比一下您前妻家裡有沒有您的足跡，好進行篩選。」
「可以，鞋都在那，我有兩三年沒去過她那了，那裡應該沒有我的足跡。」他苦笑了一下，「離婚的時候房子也給她了，女兒也歸她了，分開后我們基本就不太聯繫了。」
蔣越很高興不用干坐著聽筆錄，屁顛顛的去對比鞋印了。
曲小水也在李歡的許可下，取得了他口腔壁的生物信息。
「您知道您前妻和誰有什麼恩怨嗎？」張銘問。
李歡連連搖頭：「她那人，就是嘴碎，心還是好的，也藏不住事。可能得罪了什麼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我也就更不知道了。」
張銘點頭：「能問一下您離婚的原因嗎？」
李歡有點不想回答，考慮再三還是坦言：「我那時衝動了，被人慫恿著包了個工程，結果做到一半，就爛尾了。」
「要是不離婚，得把她們娘倆兒都拉進那無底洞去，索性就離了，房子孩子都給她了。是我對不起她們，沒能給她們好日子，至少不能讓她們跟著我過苦日子。」
「我這幾年一直在還錢，也終於快還完了，眼看著生活有望了，誰想到……」李歡半站起身，給曲小水和張銘倒水。
「我能去下衛生間嗎？」曲小水問。
李歡連忙同意：「可以，你自便。」他也沒再起身，繼續回答小張的問題。
曲小水離開客廳往主卧方向走去，李歡所住的房間格局和陳母的房間有很大不同。
據李歡說他自從離異后就一直租住在這裡，這是個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小房子，看樣子也就四十平左右。
以單身男子的居所來說，這裡乾淨整潔的不像話。
物品擺放的非常整齊，有些東西明顯很舊了，但卻很乾凈。
連小助理正在拓印的鞋底都沒有什麼灰塵。
打開衛生間，可以發現單人的牙缸牙刷，男士剃鬚刀，沒有護膚用品，只有一塊香皂。一目了然。
馬桶很乾凈，洗手盆也沒有污垢。
可以推斷出李父要麼特地清理過，要麼就是有潔癖。
後者的可能性較大。看樣子李歡是一直獨居生活的。
想了想，曲小水又拐去了卧室。她對發現她進了卧室的蔣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顧自的打開房門。
曲小水環視卧室，床單和被罩都是白色的，被子摺疊的稜角分明，潔癖的可能性又增加不少。
衣櫃里的衣服類型一致，其中就有和案發現場附近發現的血衣類似的襯衫。
從卧室的窗戶向外看，能看到柒染小區的八棟樓，窗戶上也沒有防護欄，向下看還能看到一樓的花壇。
這裡位置很好，曲小水用雙手圈住眼睛，比了比。如果用高倍望遠鏡，從這裡有很大可能可以看到案發現場405室的室內情況。
衣櫃的旁邊是一個很大的書架，書架上有大量的機械和建築方面的書籍，急救指南以及女兒的照片，沒看到全家福或陳艷玲的照片。
看過卧室之後，曲小水輕輕的帶上房門，去看了看蔣越那邊的情況。
「對比完了嗎？」曲小水淡定地詢問。
「還有兩雙鞋就對比完了，」蔣越悄悄地說：「李歡的鞋尺碼也是43。」
曲小水瞳孔猛地一縮，和案發現場同款的襯衫，相同尺碼的足跡，這一切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曲小水不相信世上能有這麼多巧合。全部集中在和死者關係不一般的人身上。
暗暗的記下，她對小助手豎了跟大拇指表示誇獎，又比了一下廚房，溜溜噠噠的進了廚房。
廚房也很乾凈，碗筷擺放整齊，曲小水首先去尋找刀架，發現刀架上的刀具是整套的，沒有缺失，她把每把刀都拿起來看了一下，沒有一把能造成和屍體上刀痕類似傷口的刀。
沒有其他發現，曲小水回到客廳，那邊問話還在繼續。
「你女兒在和一個成年人交往，這件事您知道嗎？」張銘問。
「王老師給我打過電話說這個事，孩子也不在我身邊，我也沒法管她，就給艷玲打了電話。」
「我想讓她管管，艷玲應該也不知道女兒早戀的事情，我和她說了這事兒，當時她很生氣，直接掛斷了我的電話，之後就沒再接我電話了。」
可能是提到了女兒的原因，李歡的語氣不再冷靜，他的情緒很焦慮，像是突然緩過神一樣，終於接受了前妻和女兒已死的事實。
「你和陳艷玲說這件事是什麼時候？」張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