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救萬民於水火
成王敗寇的道理,太淺顯易懂。
李朗起身拱手,辭行:「誰也不願見到生靈塗炭,屍橫遍野的場面。部堂放心,我回去之後,會竭力規勸他們歸順部堂。」
「如此,多謝子讓兄。」言歌適時表態。說完抬了抬手,示意江一白相送。
月內平定藍巾軍,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既李朗如此識時務,他們也省了力氣。
夏清和揮了揮團扇,眉眼間仍是一片淡然。她轉頭看向言歌,笑道:「拿下南越后,我們便一路北下,早日與言尋匯合。」
「我和阿尋十年未見,還真有些想念呢」言歌喝了口茶,回笑道。
實際上,她很討厭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和情感。總覺得,白得了別人的便宜。可轉念一想,他們都是自己所創造的人物,一毫一厘都屬於她,也就沒那麼多抵觸。
何況,按理來說言尋應該稱為她的親媽,而不是姐姐。
「大人,趙將軍求見。」奴才在門外躬身稟告。
言歌斂去思緒,看了眼軍師,好笑道:「快請進來。」
不消片刻,一位著暗紅戰袍的女人,緩緩走進。她墨發高豎,眉眼皆帶英氣。面色泛冷,周身繞股寒意。
不知,是誰惹得這位女將軍不快。
趙念躬身行禮道:「參見部堂、軍師。」
「坐下說話吧。」言歌說完,默默打量著自家女主。容貌自是好的,只是氣質過於清冷。
夏清和揚了揚眉,故作好奇:「將軍為何一臉郁色,可是有人給你氣受了?」
其實,她心裡跟明鏡似的。趙念一來,許今安感到地位被威脅,三番四次找趙念比試。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趙念面上的笑愈發勉強:「平復南越叛軍的事,部堂能否交由於我?」
「不必了,此事軍師已經解決。」言歌喝了口茶,笑呵呵道。
她對許今安的所作所為並不知情,只當趙念立功心切。
趙念愣了愣,失笑道:「呵呵,這樣啊……那部堂可有東擴的打算?」
言歌搖了搖頭,見趙念有些失落的蹙起眉,不解道:「將軍剛來江城,養精蓄銳是正事。為何急著出戰?」
「眼下確有件事,需要勞煩將軍。」夏清和放下團扇,身子前傾。
趙念忙道:「軍師請說。」
夏涼和眼眸微彎,笑道:「南越的叛軍幾近消失,但也有部分散亂在各地。眼下長臨附近的藍巾軍最為猖獗,怕有做大嫌疑。幾日前派人求和,意圖歸降。
我恐其有詐,煩請將軍去長臨一趟,探一探他們的底。若假降,望將軍弄假成真。」
「屬下這就去辦。」趙念起身領完命,大步離開。
言歌不由納悶:「軍師這是何意?」
夏清和喝了口茶,忍笑道:「今安擔心趙將軍殃及他在主公心中的地位,憋著勁和趙將軍比較。我此舉,既讓趙將軍得以喘息,又解決了藍巾軍。」
「軍師辛苦了。」言歌真心這麼覺得,面上跟著多了些不忍。
不僅要解決南越叛軍,還要處理身邊人的情緒,調節他們之間的關係。
李朗自知大勢已定,勸說唐震、李銘歸降言歌。並把劉旭殘餘的幾萬兵馬,讓唐震兩人帶去江城。而他,則另謀其主。
本想大幹一場的趙念,不費吹灰之力拿下藍巾軍。
而言歌徹底收服南越后,從江城搬到長臨,以便與言尋會和。
次日,言歌正與軍師談著言尋的事,忽聽門外奴婢稟告。
「大人,秦楠、張冉派使者前來。」
言歌將湯婆子塞於夏清和手裡,溫聲道:「請他們進來。」
「秦楠曾為燕山太守之女,故建國號為燕。張冉繼其父張越打下的上谷、代郡、雁門等地,自封雲中王。
這二人,屯兵數萬,旗下猛將、謀士無數,不可小覷。」夏清和捧著湯婆子,徐徐道。
此時的天下早在各方諸侯的撕咬中分裂成三塊,大夏早已不復存在。
一男一女邁過門檻,朝言歌行禮道:「部堂大人。」
女人生的清秀,著燕國官服。她將手中的賀信遞給一旁的婢女,說明來意:「在下青櫻,奉燕國皇帝之命,來恭賀部堂平復南越叛軍。」
「在下唐鑫,授雲中王之命,亦來此恭賀部堂。」留有八字鬍的俊雅男人,附和道。
言歌微微一笑:「來者是客,諸位坐下說話。」
唐鑫拱了拱手,坐到一旁,抬頭問道:「部堂如今得了南越,不知下一步……」
剛坐下的青櫻,下意識看向言歌。她來此,也是想試探言歌。
畢竟大夏已然覆滅,言歌沒理由再守著前朝廷的旨。
夏清和掃了兩人一眼,指尖撫過巴掌大的湯婆子,垂眸笑道:「樂至瘟疫橫行,我主正為此事費神,哪有心思打算別的事。」
「若部堂不嫌棄,我倒是有法子可解此疫。」青櫻剛拿起茶杯,聽到夏清和的話,忙又放下。
言歌身子前傾,抬手道:「若能救萬民於水火,我必有重謝。閣下有話,大可直言。」
樂至瘟疫愈發的嚴重,已有蔓延之勢。她讓今安先把樂至以周邊有染的城縣封起,但這也只是緩兵之計。
青櫻見言歌救民心切,直言道:「燕國漁陽有位神醫,或可解部堂之難。此人姓董,名仲,字幼卿。不僅醫術高明,且治病從不收人錢財。
唯一的要求便是,愈者需栽杏一株。久而久之,住所附近成了杏林。他建倉儲杏,賣杏買谷,又將所得之谷賑濟貧民,供給行旅。
部堂有心救民,不妨求一求此人。」
「多謝閣下告知。」言歌不由感恩道。
夏清和但笑不語,自知青櫻是借言歌救民之心,引言歌到漁陽。
若她勸諫,則薄了言歌的仁義。
唐鑫嗤笑一聲:「部堂如此大義,若中旁人詭計,豈不可惜。瘟疫自古有之,封城以遏,焚其屍骨。不消半年,便可自解。何必遠赴漁陽,去請所謂的神醫。
古往今來,淡泊名利者少有,看淡生死者更甚。
何況此疫十室九病,染者接踵而亡。數口之家,一染此疫,十有一二甚至闔門不起者。」
此言一出,青櫻當即臉色發沉。
言歌、夏清和心中也生出不滿。「不消片刻,便可自解」是指任其自生自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