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病
華怡卻一點不覺得愧疚，反而感慨：「小晟還是個孩子。」
蕭瑩聽到華怡這麼說，是真委屈了。
不要臉，她這個媽不要臉，臉皮怎麼這麼厚？
華怡微笑：「小瑩，你說你在幾個兄弟姐妹中最孝順，不過呢，家裡另外孩子可不是這麼說。他們說，你是因為想要霸佔小晟父親留下來的股份，所以在我這個媽身上使功夫。小晟那時候年紀還小，管不了公司的事情。更何況他未成年，也根本不能插手，故而當然要有個大人幫他管。人人都想要代管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能拿到手，多虧了我這個媽的支持吧。」
「我要是得癌症死了，以你資質、手腕，以及家裡面地位，你能成為小晟的股權代持人？沒我這個媽撐腰，你做不到吧！」
蕭瑩唇瓣輕輕的顫抖，沒錯，那時候自己鞍前馬後侍候自己這個媽，心裡就是這麼打算的。
那時候自己代持親哥哥的股份，又有媽撐腰，在公司可謂地位超然。就算在家裡，她也能說一不二。
那是她這個蕭家女兒，最風光的時候。
「那時候，你是公司最大股東，自然成為蕭氏董事長。如果不是因為你確實不是那塊料，只怕連CEO也由你兼任。你那小侄兒，還沒長大，正在鄉下吃土呢。當然，你也沒對你那個小侄兒客氣——」
蕭瑩一咬牙：「是他自己脾氣怪，不樂意回來。」
可那是她分明鬆了口氣。
那時候華怡是蕭晟的監護人，不過經手的是自己這個姑姑。
侄兒被打發去了鄉下，她只偶爾匯去幾百塊，有時候還會故意忘記。
說到底，她是故意這麼對蕭晟。
心想蕭晟最好在那個小縣城被養廢了，變成一個傻子。
等蕭晟長大了，什麼都不懂，渾渾噩噩，自己就用個幾百萬，哄蕭晟簽了股份轉讓書給自己。
因為華怡身為監護人，肯定不可能轉讓的。
哪裡想得到，蕭晟養大后養成了狼。
「如果媽那時候，肯代蕭晟讓出我哥的股份——」
蕭瑩就是不甘心。
「我也沒代你讓出你的股份，你手裡股份怎麼讓你侄兒坑了？」
華怡不屑：「那是你鬥不過你那幾個哥哥，沒有來得及在小晟成年以前，一手遮天掌握大權，通過股權質押以及稀釋的方式，讓你哥那點名義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化為烏有。你知道我為什麼說小晟是個孩子？因為這場爭鬥，他本來就已經輸到了起跑線上，你呼風喚雨時候，小晟還是個孩子。可誰能料到，一個小孩子結果比你們這些大人都跑得快。」
這就好像是養蠱，蕭家最後撕完，留下的是最厲害的。
「當然你這個姑姑，現在不是也沒被小晟怎麼樣？小瑩，你就是貪，腦子卻不夠用，也不夠狠。好在，這傻人總歸是有傻福。你只想你侄兒變成個廢物，至少沒用些狠毒手段。小晟他的叔伯，就對他沒那麼客氣。特意安排了社會上的混混，就是想引誘他墮落，甚至準備讓這個侄兒吸那個粉兒。如果不是我安排他離開A市，還不知道能折騰出什麼。」
蕭瑩想到了蕭晟那麼些個狠辣的手段，心口掠動了一縷涼意。
一時間，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可她就是覺得自己媽故意的，正因為知道自己鬥不過，所以才故意推自己出去接手。
自己是蠢了點，媽也應該幫自己，雖然華怡說沒有幫蕭晟，她才不相信。
蕭瑩心裡嘀咕著這些，耳邊卻聽到親媽聲音：「我可是一視同仁，沒幫小晟。」
蕭瑩鬧得身子僵了僵，一臉的不自在。
這老太婆成精了，自己心裡想什麼都清楚著呢。
她雖然恨透了親媽，可這老太婆太厲害了，蕭瑩也只能鞍前馬後的侍候著。
誰讓自己，還指望著這個媽去赴宴，去討好希婉。
另一頭，蕭晟無奈的看著媳婦兒，驀然輕笑：「今天聶老爺子打了電話，說房子也是騰出來了。要添些什麼，就看你喜歡。可人，要不然，我們去看看。」
木可人樂得轉移話題，任由耳朵紅彤彤的，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不由得想到了聶小月，秦家那個有些奇怪的女孩子。
那孩子還太小，瞧著，竟似有些令人心疼。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對聶小月有一種很莫名的感覺。
海台小區內。
春日的陽光，輕輕的透過了雕花的窗戶，落在了聶小月那蒼白如紙的清秀臉頰之上。
她眉宇溫順，纖細的手指卻也是無意識輕輕的攪著，透出了幾分神經質。
說是神經質，實則透出了主人的幾許怯弱膽小。
手機鈴聲響了老大一半天了，聶小月卻猶自獃獃的看著手機出神。
驀然，好似下了決心也似，按了接通的按鈕。
聶小月內心是抗拒的，其實她根本不想跟這個人通話，可是卻不敢拒絕。
「喂——」
她聲音小小的，宛如孱弱的小獸。
然而電話那頭已經透出了一縷不耐煩：「這麼半天了，你怎麼才接電話啊。小月，這個月你的零花錢也到了手了吧。我剛好手裡面有點緊，你就借我二十萬吧。轉賬你會吧，我教了你的，你不是白痴吧。」
聶小月微微發獃，原來只是要錢啊，那也還好。
二十萬，也不是很多。
對方卻誤以為聶小月不樂意：「二十萬對你們家只是小數字，小月，你不會不答應吧。還說是好朋友呢，怎麼這麼吝嗇。」
「要不然，我就不跟你做朋友了！」
不跟你做朋友幾個字，彷彿有一種奇妙的魔力，讓聶小月渾身打了個顫。
「不，不是——」
因為急，聶小月甚至都有些結巴了。
「我，我很快就打給你，很快的。」
明明是找人借錢，電話那頭的嗓音，卻也是很囂張。
「不願意借就直說啊，我季雪好歹也是季家女兒吧，也不缺你這二十萬。別一副要施捨人的樣子，我可受不了。」
「我也是怕你哥擔心，才跟你一道玩兒。」
聽到了對方提及了自己的哥，聶小月更是全身繃緊。
她淚水都要流下來了，還想說什麼，對方也是已經掛斷了電話。
聶小月的手掌，也忍不住輕輕顫抖。
驀然，她有些急切的打開手機轉賬。
耳邊，卻聽著爺爺的聲音：「小月，蕭先生和木小姐來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