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旅途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從東邊越過了水平線,清晨的陽光明媚燦爛,燦爛的光芒輻射著整個大陸上的萬事萬物。
沐霖昨夜一宿沒睡,一直都在竹林裡面打坐吐納,想要把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的狀態,以便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狀況,雖然身邊有著張翠山這級別的高手,但是沐霖覺得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抖露一下身上的露水,沐霖拿起身邊的要帶的行李,扛起自己的天眷,大步的朝山門處走去。
武當山的山門是由一整塊通體純白色的花岩石雕刻而成的,高約十米,寬約二十米,其上雕刻有繁雜卻又盡顯雍容華貴的花紋,道道花紋又一一銜接著形成了一個個簡易的太極圖案,其中中空,打磨下來的玉石又切割均勻成一塊塊的玉石,鋪在山門台階之上,每當正午陽光普照的時候,反射出道道太陽的亮光,真真是耀眼奪目,就因如此武當山的山門又被信徒們成為天神大道,寓意著走過這條大道就有成為天神的一天。
等到沐霖走到山門的時候,李慕然已經帶著弟子們先一步到達山門,弟子們清一色的太極長袍、背負一柄長劍、腰間佩戴有武當山弟子獨有的溫潤白玉,正面刻有太極二字。站在弟子前面的李慕然一改往日的裝扮,穿了一身戒律堂的黑色勁裝,頭上戴一白色發箍將長發固定在背後,紫竹劍就斜挎在腰間,猶如那山下王朝衙門裡面的玄鐵司卿一樣。
「張翠山師兄,不和我們同路嗎?」
「五師祖吩咐我等自行趕路,他先前往妖魚巢穴,怕出現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八師祖我們啟程吧」
「那好,我們也儘快趕到,各位弟子辛苦一點」
穿過天神大道,武當眾弟子前行了十餘里,前方出現了一個城鎮,裡面人來人往,大街上都是往來上香的香客們,街道兩旁五步一攤位,十步一茶肆,一眼望去人山人海,街道上面熙熙攘攘人聲鼎沸,武當弟子穿過擁擠的人流來到整個大街最為繁華的酒樓面前,推門而入酒店裡面空無一人,很難想到如此繁華的地段的酒店在正午時分既然無一人就食。
「掌柜的,我們之前定好的餐食準備好沒?」
「來了、來了,喲原來是武當山的老爺們來了,你們昨日定好的餐食已經準備好了,都讓夥計裝在馬車上了,你看還滿意不」酒店大堂後面傳來聲音。
不一會一光頭大漢從後面小跑過來,那漢子身材魁梧,二米有餘,身著一白色長衫,圓領大袖、下施橫襕為裳、腰間帶有襞積、頭戴那一頂四方平定巾,端是有些讀書人的樣子,只是那漢子身材太過魁梧,將那衣裳充斥的太過飽滿,在沐霖看來滿滿的違和感。
「鐵老闆,別來無恙啊,這次實在是叨擾你了」李慕然越眾而出,看著那大漢拱手道。
「怎麼能如此客氣呢,都是老鄰居了,我這翰林院不還要指望著你們武當山嘛,客氣客氣實在是客氣」那壯漢微微做揖回道。
說完鐵老闆引著眾人穿過酒店大堂,不一會穿過扇大門,門外是一條後街,街道中間停著三四個馬車,馬車上都裝滿了東西。
「李少俠我就不多送了,一路小心,還望見到你師傅的時候叫他來我這喝酒。」
「好的鐵老闆,我一定將話帶到,那我等就先行一步。」
李慕然一揖,指揮著眾弟子牽好馬車,趁著日頭正好,向那妖魚巢穴趕去。
那鐵老闆送走李慕然眾人,穿過酒店後堂,踢了腳躲在櫃檯上瞌睡的夥計,拿起放在櫃檯上的布袋,掂量了一下,從裡面拿出一枚銀子,隨手拋給了還在旁邊揉屁股的夥計。
「去武當山上三炷香,心誠點,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去武當山上香是去求姻緣的,你就去掃一個月大堂。」
「好嘞,掌柜的,小子一定心誠」夥計一接到錢,立馬跟換了一個人,拔腿就朝外跑去,這那還有剛才懶散的模樣?
「這孩子,一點讀書人的樣子都沒有,就知道聽曲,有辱斯文。武當八師祖,就是李慕然身邊的那小子嗎?看不懂,算不到。哼,等到那小子回來心誠不誠都給我掃一個月地去」那壯漢背過雙手,遙望武當山的方向,雙眼透露出一絲疑惑。
.......
正在怡紅院和秋梨高談闊論的小夥計,突然感覺到後背一涼,隨手緊了緊衣裳,看著面前面若桃花、眉眼如畫的秋梨,突然感覺心生豪情。
「秋梨我和你說別看我現在是酒店的打雜的夥計,我曾經也是一個天之驕子」
「喲,那妾身豈不是高攀公子了」秋梨捂嘴輕笑道。
「你還別不信,想當年我的先生誇我是我們書院十年來最天才,尤其是寫詞那是一絕」小夥計說到這裡挑了挑眉。
秋梨知道這位看著有點懶散的公子,每當開心的時候總是會挑眉,看起來公子今天心情不錯,那自然要順著他來。
「那公子能為妾身做首詞嗎?我聽說那陳圓圓當年就因為唐寅公子給她了首詞,現在都成為咋們明朝第一名妓了呢,妾身是真的羨慕不已啊」
「真的?那本公子可要爭取去哪京城看看那陳圓圓有沒有秋梨好看,哈哈今日公子要事繁忙,先行告退」說罷,那小夥計提著一個酒壺,慢慢悠悠的踱步而去。
「這死人就知道挑好聽的說!」秋梨微微羞澀,公子哪都好就是喜歡說些羞人的話。
秋梨抬頭望著遠去的背影,總覺得有些傷感,好似好似自己當初被父母賣到怡紅院的時候一樣,很無助很悲傷。
「秋梨,王公子來了,指名道姓的找你呢」
「呀!王公子來了,媽媽幫我接待下我這就來」秋梨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照著銅鏡補了補妝容,隨手將剛才用過的手帕扔到一旁,從梳妝台拿了個嶄新的手帕,看起來卻和剛才的那個沒什麼兩樣。
「一代新人換舊人,舊人未語淚先流」院子裡面新來的名妓,練著最近紅火的歌謠,聽說這名妓可是從京城來的,曾經也是千金難見的名人,就是不知怎麼流落到這窮鄉僻壤之處,到也叫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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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馬車沐霖一行人趕路的速度快了不少,雖然這個世界有著武功這種玄奇的東西存在,但是還沒達到日行千里,健步如飛的那種境地,尋常趕路還是以車馬為主。
日頭已經快要落山,武當眾弟子把馬車圍成一圈,中間點起篝火,大家就都盤腿坐在篝火附近,吃著事先準備好的吃食,緩解著趕路帶來的疲乏。
「八師祖,一路看來覺得如何?」李慕然坐在篝火旁,用手撥弄著火堆,悠然道。
「還好,就是覺得人是不是太少了點?我們明朝疆域萬里,人口眾多,這一路下來除了鐵老闆所在的城鎮還算正常,剩下的就顯得有些荒涼了」沐霖皺眉道。
大明建國百餘年,疆域萬里,人口萬萬,武當山地處大明江南道林州,而江南道一直以來都是大明人口數量最為密集的地區,五里一村莊,十里一城鎮,從來都不是空談。
但是沐霖一路走來,卻發現鄉村裡面根本就沒人,即使有也是一些傷殘孤老,這完全出乎沐霖的意料,畢竟江南道地處大明腹地,很少有戰火波及到此地,根本不可能出現人口大面流失的情況,這是江南道不是北邙道!
「師祖,你這就多有不知了,去年林州延慶府慶陽衛八大王張獻忠造反,波及了整個江南道,鼎盛時期號稱八十萬天兵,朝廷任命岐陽王李文忠為都督,統兵五十萬,歷時半年才把反叛鎮壓,我們這一路走來的城鎮都是李都督招兵的重鎮,所以人煙稀少。」
「哦?看起來是我之前犯腦疾忘記太多的事了」沐霖穿越而來,前身的記憶是一點都沒繼承,自然對於去年的事情一無所知。
「李兄,那為什麼李都督要在本地招兵呢?嵐月江可是駐紮著三十萬兵馬呢!」
「不知,此事我武當山也知之甚少,那張獻忠一直以來都算是守誠之士,江湖上名聲良好,人稱八大王,也多次幫助林州刺史鎮壓叛亂,沒想到去年卻舉起反旗,倒也是引起來了好大的亂子。」李慕然也頗為疑惑的答道,好像對張獻忠的叛亂很是費解。
「誰知道呢?人心這個東西是最不值得推敲的東西,也許他這偌大名聲都是為了造反造勢的呢,卻苦了百姓,那張獻忠最後伏誅了嗎?」
「沒,張獻忠自身本領就高強是名宗師強者,在加上他身邊的四大將,他想跑還是有機會的」
李慕然對於張獻忠還是很了解的,因為八大王的名聲在江湖上可真是個大名頭,和宋朝梁山泊的及時雨宋江並稱江湖義王,本身就是宗師強者,外加上身邊籠絡的一大堆高手,尤其是他的義子李定國,天生神力,乃是橫練的不世出人物,年紀輕輕就能力戰宗師而不退,假以時日這天下誰人敢小覷他?
哪怕朝廷派出李國公親自來,最後還是沒能拿下張獻忠,讓其逃脫到江湖,那真是猶如龍入江海,必將又是一次翻雲覆雨。
「那這八大王還真是有些本事,李兄今日趕路一些疲乏,先行休息了」趕了一天的路,沐霖感覺很疲倦,向李慕然拱了拱手,轉身休息去了。
「師祖,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趕路」
「流蘇你帶倆個弟子,今日守夜,其餘人都早點休息」
「是,師叔」
李慕然吩咐后也合上雙眼休息,希望明天能爭取趕到妖魚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