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滔滔怒火，翻江倒海

柳匕猛的睜開了眼睛。

初醒的他，猶如神靈附體，雙目迸發出淡淡精光，一時間整個石洞亮如白晝。

動了動嘴。

終於，聖神不可侵犯的少年開口了。

「逆徒！」

艱澀的吐出兩個字后，柳匕突然仰頭大吼：「一群大逆不道的逆徒。」

一時間，地動山搖。

經歷千百年蹉跎，石壁雖以布滿塵土，但作為柳匕得道飛升之所，石壁依舊是堅不可摧，毫無風化的跡象。

儘管如此，依舊是遭不住柳匕的摧殘。

吼聲之中，石壁上的塵土灑落，裂痕開始蔓延，如同一張蛛網，卻又毫無規律，縱橫交錯，已然不堪負重。

「為師積了數千年的德，竟然只去了上界短短不到十日，就被幾個逆徒給耗光，還欠下了一大筆功德債債！」

柳匕氣急敗壞，又是一聲憤怒的嘶吼。

手錘石床，裂痕再次蔓延。

最終石壁還是不堪負重，連帶著整座山頭都遭了殃，頃刻間轟然倒塌。

身處其中的柳匕自然未能倖免。

被石土所掩埋。

廢墟之中，一道人影衝天而起。

一躍足有千餘丈高。

他不是別人，正是剛被掩埋在石土下的柳匕。

升至千餘丈高后，柳匕本想御風而去，結果當他施法之時，卻發現根本無法施展法術。

「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然後，柳匕就從千餘丈的高空落下。

身軀與大氣層發生摩擦。

「嗖」的一聲。

剎那間，他如同一顆流星，從高空之上徑直墜下，剛被削去封頂的山頭，這一次直接被擊穿，整座轟然倒塌，淪為了一片廢墟。

撞擊時的餘波向外擴張，肆虐。

一時間，大樹東倒西歪，林間作鳥獸散。

千百年被視為人類聖地的凈土，一盞茶都不到的功夫，就已經被毀的七七八八，再也看不到往昔的寧靜，祥和。

廢墟之中。

柳匕刨開了身上石土，吐了幾口口水，才把嘴裡的沙土清的七七八八。

「呸！呸！呸！」

柳匕又甩了甩長袖。

寬鬆的道袍千百年來未曾腐朽，只因其並非凡物，而是柳匕煉製一件法寶。

只是輕輕甩了幾下長袖，道袍就變得煥然一新，不染一絲塵土。

「說起來，我飛升之時好像散盡修為來著。」

這時柳匕也想起來了。

幾天前（天界時間），他為了增加自身功德，散盡了畢生修為，以度化一切邪祟，造福時間，提高飛升天界的把握。

拜此所賜，如今的他身上毫無修為。

就跟凡人沒什麼兩樣。

「真是的，當初我怎麼就那麼想不開，把修為全都給散了呢！」

柳匕感到很苦惱。

那怕當初只是留下一部分也好。

現在沒有半點修為，他別說是御風而行了，恐怕是入門那幾種五行法術都施展不出來了。

話雖如此。

柳匕並沒有後悔。

當時的他雖一隻布鞋就能無敵世間，可這世上還有不少能威脅到弟子，還是為禍世間的大魔頭，若是不趁飛升時把那些老東西一併帶走，在他飛升后他們就該蠢蠢欲動了。

如今，世間指不定淪為一片煉獄。

看看曾經的陰靈山，如今成為了一片世外桃源，他更加覺得當時的決定是對的。

「呃……」

柳匕微微一愣。

不久前，這地方確實還是片世外桃源沒錯。

可經過他剛剛那麼一撞，現在這片世外桃源已是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之前的債還沒還清呢，這一下又不知道要欠下多少功德。」柳匕抓了抓頭髮，十分懊惱。

「算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我的徒兒們。」

一想到自己的弟子，柳匕不由揚起了嘴角，笑容陰冷，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幾天不見，我倒想挺好奇的，那幾個小傢伙都長了多少本事，竟然能把我幾千年來的功德揮霍殆盡。」

柳匕一躍而起。

吃一塹長一智。

有了這一次的失誤，柳匕知道自身已經沒了修為，於是這次他不是向上跳，而是向著他所在的山門而去。

這次一跳只有百餘丈高，卻有數里之遠。

一躍直接飛出了聖靈山。

柳匕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離開聖靈山，後腳就有幾道遁光駛來，最終在山頭前停下。

「這地方什麼時候有這座山的？」

遁光一斂，只見三男兩女懸浮於半空中。

看著仙氣裊裊，恍若人間仙境的山林，白衣青年接話道：「我曾有幸閱過一本古籍，據古籍所述，在焚心谷和百妖嶺之間還有一座陰靈山。」

「陰靈山？」

青衣少女從疑惑轉為震驚：「難道是那傳說中的三大仙境之一！」

「自無上道人坐化之後，陰靈山便成了與世隔絕的洞天福地，如今又被為『聖靈山』，千百年來無數人尋覓無果，不曾想今日卻被我等撞上。」

「可惜，這地方有陣法保護，以我等如今的能力，根本無法破解這座陣法。」

在其他人都一陣惋惜之時，腳踩飛劍的男子神色一凝道：「怎麼可能！聖靈山居然被毀了！」

其他人聞言，紛紛望去。

當看到聖靈山的正中央，有一座淪為廢墟的山頭時，幾人瞳孔不由一縮。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傳說中這仙山可是堅如玄鐵，怎麼會被破壞？」

「而且……好像才剛被破壞沒多久。」

「元師兄，此事你怎麼看？」青衣少女看向了身旁的白衣青年。

「這裡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法力波動，也沒有任何的妖力，卻有很強的天道之力，我想這應該不是人為破壞，而是上天所為，時隔兩千多年的邪災或許又要重臨世間了。」

……

另一邊？

輕輕一躍。

柳匕就跳出了數里遠。

人早已不在聖靈山內。

前沖時快速火箭，身姿不減當年，飄逸洒脫。

落地時猛如翻車，姿勢前翻後仰，屁股朝天。

摔倒的姿勢雖不忍直視，但柳匕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他起身一甩長袖，身上塵土紛紛脫落。

「力量上倒是可以精準的把握，但幾天沒用這身體，似乎手腳有點不太靈活。」

冷靜的做著一番分析的同時，柳匕不忘活動了一下手腳，試圖將有些僵硬的身體變得靈活。

作用多少還是有點。

可依舊是有種不太協調的感覺。

看樣子是最近適應了上界的仙體，一時間沒法適應這幅身體。

雖說才過去幾天。

但上界的白晝交替比較長，十天不到的時間，估摸著抵得上這邊世界的一年半載。

外加經常踢館鬥法。

習慣了仙體，反而不習慣現在的身體了。

「算了，順其自然吧！反正也摔不死。」

話音剛落，柳匕再次一躍而起。

身體雖有些不協調，但力量上還是能精準把握。

本來是能飛個幾里遠的。

可在半道上柳匕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由於速度太快，匆匆而過，他都沒來得及多打量兩眼。

為了能看清，他強行在半空中來了個剎車。

然後……

不出意料。

現在柳匕沒任何的修為，既無法御風，也無法騰空。

在剎車的一瞬，他身體失去了平衡，從百餘丈的高空徑直往下墜落。

然而柳匕並不在意這些。

之前從千餘丈的高空落下，他都能安然無恙，更何況是去取百餘丈了。

下墜之餘，柳匕調整了一下姿勢。

然後他從容的打量著下方。

「這是什麼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