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秘胎盤
「上天待我不公,何尊上天!世人欺我笑我辱我,皆可忍,然滅我身邊人,不可忍!上天無道,小人審判執法,我何懼做那逆天之人!我以我身祭,號天地魔氣唯我所用,欲捨身成魔,滅盡天下……」
頂天立地的青年傲立山巔,在他說這些話時,一股絕滅的氣息從其周身轟然爆發,無我無天的氣勢瞬間席捲大地,讓蒼天顫慄。
「啊!」
狂發亂舞,妖異的血紅雙瞳,覆滿淚水,帶著淡淡的柔色凝視著懷中女子,怒喝蒼天三百回!
「呵……呵呵,我的孩子,將秉承禁忌而生,令整個大陸為之顫抖,為之顫抖!洗革亂世,以報今日之仇……」
伴隨著這一聲的落下,四周陡然湧現滔天的魔氣,卻再也見不到半點人影,青年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
在一處不知名的洞穴之中,血池橫立,閃爍著妖異的紅芒。環顧四周,在血池上方,巨大的肉球懸空而立,砰砰跳動著,像是人的心臟跳動。隱約間可見血池內部,嬰兒般形狀的虛影蜷縮一團。
肉球之中,那道小小的身影雙眼緊閉,隨著一呼一吸之間,道道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流從他的皮膚中滲透。那股淡淡的波動,讓周圍的血氣也蕩漾起一絲漣漪。
連接著肉球,虯龍般的血色經脈仿若蜘蛛網一般盤旋纏繞,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力感。龐大的經脈貫通肉球,讓這肉球看起來就像是母體之中的胎盤一般。
肉球懸浮於空,在潺潺流動的血池上方,道道暗紅色的氣流吐納,鼓脹收縮著,不知疲倦。眼前的一切充滿了神秘,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將會結束,也沒人知道究竟是何人將這詭異的東西置於此處。
經脈在肉球的收縮鼓脹之下,暗紅的氣流從其中瀰漫而出,不斷聚集凝練,最後化作道道銀白光束竄入孩童的身體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懸浮於血池上空的肉球一陣顫動,旋即竟以肉眼可見的方式開始漸漸龜裂,裂縫宛如蜘蛛網一般蔓延開來,越來越大。與此同時,血池上空猛地湧現一股駭人的暗紅氣流,緩緩流竄著。
肉球表面,就像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鐵甲戰衣。緊接著這股暗紅的氣流包裹著肉球,湧現一道龐大的漩渦,吸力暴涌,下方的血池猛地受到牽引,化作道道血色光柱湧入其中。
「嗞嗞!」
強絕的吸力讓四周的空氣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血色瀰漫,窄小的洞穴以肉球為中心,猛地涌動起來,波浪翻湧,血氣如漣漪般蔓延而出,磅礴的生命力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在其中孕育而生。
虯龍般的血色經脈劇烈地抽動,而後竟然在視線之中狠狠折斷,暗紅氣霧噴洒而出,瞬間瀰漫洞穴,能見度下降到了最低點。
然而,就在這時,那道肉球竟然緩緩地旋轉了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後已經看不清肉球的影子,只是瀰漫洞穴的暗紅氣流卻越來越稀薄,到最後,幾乎是微不可查了。
「嘭!」
肉球猛地一顫,拉扯著那虯龍般的經脈狠狠地砸落在地,地面頓時一陣顫動。
「轟!」
不知道是地面的撞擊力還是那肉球原先的裂縫造成的影響,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之下,血色碎片漫天飛舞,化作道道尖銳的碎塊,朝著洞壁狠狠地激射而去。
肉球破碎,其中一道較小的身影頓時浮現出來,雙眼帶著無比的通透神色盯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粉嫩的小臉,深若幽潭般的雙眸,給這位嬰兒帶來幾分出塵的感覺。血色漸漸消退,嬰兒雙眼滴溜溜地轉著,卻並不像尋常嬰兒一般哭鬧,顯得安靜無比。
嬰兒小手胡亂地伸著,時而握緊小拳頭,時而舒展。嬰兒懷裡帶著一塊似龍非龍的古玉,古玉正面雕刻著龍頭,麒麟身,閃爍著冰冷光澤的鱗片,顯得精緻透亮。
古玉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出奇,就像是一塊最為普通的古玉一般。可仔細看時,方才發現,這塊古玉彷彿在若有若無地散發一道氤氳白光,將嬰兒牢牢地護在其中,在古玉中那不斷流動的紋路無一不是彰顯這塊古玉的不平凡。
粉雕玉琢的嬰兒煞是可愛,從古玉散發而出的白光,將嬰兒牢牢地護住,雖然很微弱,卻將周圍不斷激射而來的碎片牢牢地擋在了外面,一股氤氳白光在這漸漸變得幽暗的洞穴中,顯得異樣地醒目。
「轟!」
就在這時,洞穴猛地一陣顫動,異樣的嘈雜聲打破了這個地方的寂靜,嬰兒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依舊伸著小拳頭微微晃動著。
「嘭!」
一道氣勁猛地從洞口處擴散而去,駭人的波動帶動著暗紅的氣旋猛地顫動了起來。暗紅氣浪,夾雜著駭人的氣勢朝著嬰兒暴涌而去。就在這時,古玉的光芒頓時一陣激射,氤氳的白色光束猛地散發出耀眼的白芒,將那股駭人的氣勢阻攔在外。
可這並沒有結束,道道刀氣,劍氣猛地從洞口激射而進,叮叮的響聲讓這窄小的洞穴顯得異常的雜亂,古玉浮現出一道白色光圈,將嬰兒牢牢地護在底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古玉的光芒終於是黯淡了下來,外面也終於是停止了那股駭人的波動,一道身影出現在洞口,顯得無比地狼狽,破碎的衣物堪堪遮住身體的幾處重要部位。
月白色的衣袍此時只剩下布條,頭髮蓬鬆雜亂,在幽暗的光芒照射下,年輕的臉龐上帶著無盡地疲憊。
掃視著窄小的洞穴,青年拖著疲憊的身子朝著洞內走去,沒有半點聲響,拄著手中殘破的劍,來到一處地方盤腿而坐,一股淡淡的白氣頓時蔓延而出。
嬰兒的眼睛自他進來雙眼就一直盯著那道身影看,粉嫩的小臉上帶著些微笑意,到最後竟然咯咯地笑了起來。
「咦?」
終於青年被這道笑聲驚醒,身子猛地站立了起來,緊握著手中殘破之劍,警惕萬分,不過待看到是一個嬰兒之時,青年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癱軟在地。
「咳咳!太敏感了嗎?」
嘴角浮現一絲苦笑,青年看著手中已經愈顯殘缺的劍,不禁一陣苦笑,抹去留在嘴角的鮮血,眸子間卻是湧現了一絲堅定。
「呼……」
長出了一口濁氣,青年感到喉嚨有些乾澀,剛欲起身,猛地臉色一變,全身的肌肉頓時緊繃了起來。
「喂?你說他真的是在這裡嗎?怎麼感覺不到半點他的氣息,你不會是耍我的吧!」
洞外傳來這樣一道聲音,青年的雙目似電,俯卧著身子,一雙鷹鳩一般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洞外的兩道人影,看著越來越接近的兩道人影,眼裡的冷意越來越重。
青年嘴角泯起,手中的殘劍一顫,凌厲到極致的劍意頓時瀰漫而出,劍光席捲漫天沙石,在那兩人駭然的目光中狠狠地激射在他們的身體之上。
「死!」
猛地低喝一聲,身形暴閃而過,在那兩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一道冰冷的寒光乍現,劍鋒之下,這兩名人影已經是身首異處。
青年悶哼一聲,強行運轉功力讓他的氣血一陣翻湧,猛地咳嗽了起來,隨後盤坐在地,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老大的孩兒找到,哎!」
青年低聲輕喃,眼眸深處的神采顯得異常黯淡。目光投視在嬰兒身上,苦澀地一笑,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要是你是我們老大的孩子,那該多好啊!」
隨意地一瞥,卻看到了嬰兒懷中的古玉,雙眸猛地綻放出一道精光,瞳孔忍不住一陣收縮,目光中湧現無比地駭然和驚喜,身軀不禁微微顫抖著,一雙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哆嗦著說道:「不,不會吧!」
青年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嬰兒胸前的古玉,握著殘劍的手不禁微微顫抖著,雙眼一陣模糊,差點就要大叫出來。青年撫摸著嬰兒胸前的古玉,溫潤的觸感卻讓青年瞬間紅了眼睛。
「這,這個是……老大,天可憐見,天可憐見哪!」
青年一聲一顫地說道,晶瑩的淚花在這個鐵血漢子中緩緩滑落,一張臉因為激動而變得無比漲紅。
「還記得,曾經有多少次在血泊中將我拉起,為我擋住前方的金戈鐵馬,老大,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記得,都記得!半年掙扎徘徊於生死之間,終於讓我明白當初的你究竟承受了何等的壓力!」
「老大,我沒有你震古爍今的修為,但我今日以自己生命起誓,盡我所能,護小兒周全,希望日後不墮你昔日之威!待你重歸之日,陪你一起魔血遍染青天!」
蓋幽激動地說道,看著正對他微笑的嬰兒,拳頭緊握,那張嚴肅冰冷的臉龐此刻因為激動而變得漲紅無比,剛毅的漢子眼角也是微微濕潤,看向眼前的嬰兒,眸子間湧現堅定不可動搖!
良久,蓋幽臉色猛地一變,隱約間他感覺到遠處幾道異常強大的氣息,對方以一種超乎尋常的速度朝著這邊靠近。蓋幽心中一凜,不敢在再此處多做停留,大手一伸,抱起嬰兒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遠處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