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親人後事
「這是我們的一個諺語。知道這句話的人必定是我們的同族。也就是說塔地的師父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上官流道。
「那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聶末驚訝出聲。
「他只是想告訴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上官流道。
「就這麼簡單。」聶末頗有些不相信。
「等你打開了幻境之門你就明白了。」上官流說著彷彿感動很累一般，勉強站起身，最後看了聶末一眼，道：「下山吧，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聶末其實也打算離開，可是他沒有馬上走，只是看著上官流，心情複雜難明，他知道自己這一走就永遠也見不到這個人，心裡彷彿有個聲音在告訴他該給這個老人最後的一點慰藉，但是他卻始終開不了口。
「破天神鏡你了解多少，我爺爺他.」聶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上官流一擺手，只是道：「它能殺人也能救人。」
「你的意思是用它就能救我爺爺。」聶末趕緊問道。
「對。」上官流說完黯然轉身，已經有離開的打算。
「等等，我想知道我母親的墳在哪裡。」聶末說道。
「她的墳就在你被你爺爺撿到的地方，我當年將她埋在那裡，但是沒有立碑，然後將你放在墳前。」上官流說完已然離去。
上官流走了，聶末張了張嘴，就是沒有在多說出一個字來，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一個半大的孩子攙扶著一個老人離去的背影。
陽光已經撒滿了大地，聶末的身上是熱的，但心裡卻是冷的，他的腦子裡總是閃現出一個聲音：他是你的父親，你為什麼不最後叫他一聲。
聶末下山到家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冷憐紫等人都還在塔地家，現在的塔地比他走前看到的樣子好了許多。
聶末將在山上遇見的事情大體說了一下，但是沒有說細節，上官流是他的父親他也沒有告訴他們。
坐在院子里的他一直想著怎麼用破天神鏡救自己的爺爺。
「還沒想到辦法嗎。」莫宇嵐走過來坐在一旁問道。
「畢竟我還不怎麼會用。」聶末無奈道。「我又不敢隨便用它，如果用不好，我爺爺可能馬上就會死。」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確實讓人很難選擇。」
就在兩人煩惱的時候，聶大爺走了出來，道：「末兒，別在想我的事了。我這年紀已經有半邊身體埋在土裡了，我不怕。」
聶大爺越是這樣說，聶末的心裡越是難受。
「去看看你母親吧，沒有想到那裡竟然埋著的就是她，如此近我們卻一直不知道。」聶大爺嘆道。
聶末默然點頭，起身道：「語嵐叫上憐紫，我們去拜拜我母親。」
莫語嵐應聲去了。
不久聶末帶著兩女到了自己的母親墳前，這墳已經有些破爛不堪，一副荒涼之境。
聶末小時候出於好奇來過兩次，但是誰會知道這裡面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生母。
往事重現，聶末的心裡頓時湧上酸楚，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著轉。一下跪倒在地，聲音已然沙啞「母親，孩兒今天才來好好的拜祭你，是孩兒不孝。」
冷憐紫和莫宇嵐也是跪在一旁，跟著聶末連連磕頭。久久未起。
聶末最後抬頭直視墳時已經是滿臉淚水，那眼神里有痛苦有自責有痛惜，也有憤怒，他恨，恨上官流為什麼現在才告訴他，他恨，恨那些間接逼死他母親的所有人。
冷憐紫和莫語嵐也能感受到聶末那極度的悲傷，她們一句話都沒有說，跪在墳前默默哀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薛女士突然跑了來，焦急欲喊，見三人如此，卻又急忙止住了聲音。
「薛女士，有什麼事情。」聶末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是心裡早已是緊張萬分。
「聶大爺他.」
聶末沒等薛女士說完話猛然起身已經往塔地家疾奔而去。
聶末的人才進了院子，他就感到了不妙，他害怕，害怕這個親人現在就離他而去。塔地在叫他，跟著趕來的冷憐紫她們也在叫他
但是聶末卻什麼也聽不見，他只能聽見自己那因為恐懼而慌亂的心跳聲。
聶末已經進了屋子，他看見了聶大爺安詳的趟在床上。
聶大爺死得並不痛苦，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也許在他看來自己到了最後能看見聶末成長如此已是心下足矣。
這次聶末沒有哭，那種無聲之中的哀痛在冷憐紫等人看來更是透著令人窒息的痛苦。
聶末跪在床前想起爺爺最後的音容笑貌，心裡那巨大的悲痛一次次的似乎要敲碎他已經破爛不堪的心門。
而這時冷憐紫等人早已是在一旁小聲的抽泣。
許久之後冷憐紫忍不住想叫聶末，薛女士制止了她，然後讓大家都出了房屋。
「聶末這樣不行，我們得趕快為聶大爺準備後事。」薛女士說道。
「薛女士你說吧，要準備些什麼，我現在就去鎮上買。」塔地道。
薛女士剛要說話，聶末已經走了出來，道：「我去準備。」
薛女士等人看向聶末，都沒在說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聶末給爺爺辦完了後事，他將自己的爺爺葬在他母親的墳旁，也為他的母親重新整修了墳。
第五天的時候，他們所有的人都在墳前祭拜，盧奶奶和盧大嫂也來了。
時至傍晚，大家已經準備回去，聶末看著盧奶奶道：「等下吃了晚飯，我叫塔地開車送你們回去。」
盧奶奶黯然點頭，只道：「聶末，你要節哀，你爺爺有你這樣的孫子他必定會含笑九泉。」
聶末道：「謝謝你，你可要保重身體。」
這時盧大嫂道：「你要我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
「那就好。」聶末點點頭。
聶末爺爺的喪事，他沒有請任何人，但在這期間也來了不少人，大都是村裡的人家，他家並沒有什麼特別親的親戚。
來者是客，聶末雖然不喜歡這些人，但還是以禮相待。王村長也來了，還特意來幫了幾天的忙，雖然沒什麼可幫的，但也是天天都在。
第六天，聶末家就只有薛女士等人在，今天清凈了許多，聶末本是要在多守些時候的孝，但是他知道他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所以他道：「我要出去一趟。去齊武山找我師父。」
「你還是一個人去嗎。」莫語嵐道。
「不是，這次我要帶薛女士去。」
「我，為什麼？」薛女士詫異道。
「我打算把你送到小容那裡去。」
「你什麼意思？」薛女士急忙問道。
「等我在回來，我們可能就會離開這裡。」
「你說過要帶我一起走的。」薛女士不悅道。
「我知道，但是我只能帶憐紫和語嵐。」聶末說完看了眼憐紫，打算讓她來說。
冷憐紫明白聶末的意思，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真的要與薛女士分開她也是萬分不願意。
「怎麼回事憐紫。」薛女士問道。
冷憐紫將聶大爺說過的話告訴了她。
「不，我不會和你分開，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一定要在你身邊。」薛女士斷然道。
「我知道你是這麼想的，但沒有辦法。我們還會去看你們的，語嵐也很想她的弟弟」聶末勸道。
「多久來我看我們一次，一年，十年，還是等我老死了。」薛女士道。「你下山回來告訴我們的話，我可還記得，雖然我知道你有些事情沒有完全告訴我們，但是我知道你帶著憐紫她們去的地方非常的遠。」
聶末知道一時也做不好薛女士的工作，但是他必須馬上離開。
「無論如何就是死了，我也不打算離開憐紫。」薛女士最後道，說完就走了出去。
「聶大哥，還是帶上我阿姨吧。」冷憐紫擔憂道。
聶末想了會，想起上官流的話來，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於是點頭道：「好了，就先不說這個問題，這次我一個人去，我儘快回來，塔地你和藍衣要保護好她們。」
「我知道，你放心聶大哥。」塔地道。
冷憐紫和莫語嵐並沒有要求和聶末一起去，她們隱隱感到聶末好像在趕時間，焦急的想做某件事情。
聶末只是帶了錢，其他的他什麼都沒有帶，其實他這樣離開他還是有些擔心，若他不在，紀萬千等人這時找來藍衣是頂不住的，但是他又覺得紀萬千，白閻王那些人現在可能不會來找麻煩，因為現在還不是時機。
塔地開車送聶末去了鎮上，然後他買票坐車到市區，三個小時後到了市區，他從那裡又坐火車去了湘西。
這一路上都十分的順利，第二天中午聶末就已經到了齊武小鎮。他想起了這個鎮上那對幫過他的夫婦，若不是他趕時間本是應該去看看的。
到了這裡后，聶末腦子出現的畫面最多的就是和莫紫凝在一起的時候，現在他是如此的懷念那個時刻。
聶末在小鎮上吃了飯，備齊了實物和水已經上山，即使現在快到晚上了，他還是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