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老子
漢陽關外,雨雪霏霏,一處小橋流水,亭台軒榭的院落之中,栽種著各種花卉盆栽,爭奇鬥豔,即便在隆冬的天氣,這些花兒依舊芬芳吐艷,美不勝收。
此時院中一處集天下之文,收天下之書,汗牛充棟,無所不有書籍的房間之中,端坐著發如雪,其眉垂鬢,其耳垂肩,其須垂膝,紅顏素袍,簡樸潔凈的老子。
而老子面前則是坐著尹喜、庚桑楚、南榮趎、尹文、辛銒、崔翟、柏矩、列禦寇、士成綺、莊周等玄元十子。
老子看著面前蒲團之上坐著的弟子,整個人氣息平和,儼然一副生於自然,融於自然的神情講道。
「天地無人推而自行,日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禽獸無人造而自生,此乃自然為之也,何勞人為乎?人之所以生、所以無、所以榮、所以辱,皆有自然之理、自然之道也……」
這時身穿白色禮服,手上扎著草繩,鬍子稀疏發白,寧靜淡泊的庚桑楚道:「老師,這妖魔打上天庭了,此時天庭一方節節敗退,天兵天將更是死傷慘重,眼看天庭軍隊便要潰敗了,不知老師是否要下令弟子們出手相助呀!」
老子看了庚桑楚一眼,淡然一笑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桑子呀,我不是告訴過你,一切順其自然嗎?你不必為此事慌張,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庚桑楚捋了捋鬍子,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再說話。
老子繼續講道:「天道輪迴,人道蒼茫,眾生修道,皆是為一個求字,殊不知人之一生中求不得才是最大的痛苦,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無求便是一種善,善便是一種不爭,順其自然,無為而治……」
一旁端坐著模樣有些憨厚,但目光睿智的周庄沉吟道:「人之生氣之聚也,聚則為生,散則為死,眾位師兄弟,我們從虛無之中來,而終將歸於虛無,天道亦是如此,從混沌未開之時而來,也終將歸於混沌,王朝更替,神魔隕落,一個舊的時代過去,便會有一個新的時代來臨,我們有何必為那些紛雜的事情煩擾,只管調素琴,閱金經便好!」
老子目光幽然的了周庄一眼,淡然的笑了笑,不過沒說什麼。
這時衣著樸素,頭上插著木簪子,雙手抄進袖口之中的尹文沉聲道:「莊子此言差矣;不累於俗,不飾於物,不苛於人,不忮於眾,願天下之安寧以活長命,人我之養畢足而止,若天下生靈都陷入水火苦楚之中,那我等修行之人,又怎能安於寢,樂於食,調的了素琴,看的進經書呢!」
老子將目光注視在尹文身上,淡然一笑道:「尹文呀,那你覺得為師該怎麼辦呢?」
尹文眼中頓時精光一閃,擲地有聲道:「老師當然是派兄弟子前去協助天庭,掃除一眾為禍蒼生的妖魔了,還天下百姓一個天平盛世,讓所有人都能安心調素琴,閱金經!」
這時面容清雅,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列禦寇開口道:「萬物皆出於機,皆入於機,天地萬物自然運轉,生息盈虧自然有其定數,花開花落,一枯一榮,陰陽調和,盛極必衰,此乃天道,尹文你何必去逆天行事呢?」
尹文聽到列禦寇的話后,冷聲開口:「列禦寇你說的這話簡直是荒繆,若天底下人都講究順其自然,那麼大到當初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女媧娘娘鍊石補天,捏泥造人,小到王朝的禮樂祭祀,百姓教化,這一切的一切難道說都沒有意義嗎,若是沒有這些,鴻蒙怎會開闢,王朝怎能井然有序,百姓又怎能安居樂業,無養生喪死之憾呢。」
「天地不能犯,聖智不能於,鬼魁不能欺;與其揣摩天意,機關算盡,希冀憑惜小智小識改變自身的貴賤壽夭,不若學季粱安命以待疾,東門是喪子而不憂,這便是天道,我們身處天道之下,理當安之若素的活著,你何故如此執著去逆轉事物發展規律行事,這樣逆天行事,是沒有一個好結果的!」
列禦寇眉頭上挑,義正詞嚴道。
一旁頭頂依稀可見有一團紫氣,相貌儼然,眯縫著眼的尹喜道:「我說兩位師弟就別吵了,師傅所講求的順其自然,無為而治中的無為,便是無為中的有為,有一顆寬廣的心去包容一切,將事物的因果洞悉之後再去治理,再說了,進攻天庭的冥河老祖是聖人之下第一人,蚊道人更是血海中孕育而出的體魄強大,近乎有不滅之軀的六翅飛蚊,外加上那教主的關門弟子蘭瑛,你以為他們是那麼好對付的嗎?」
這時房間里一隻沉默不語,體態有些瘦小的柏矩開口道:「那大師兄的意思是?」
尹喜淡然一笑道:「你們不必為此事多慮,師傅可是一氣化三清,他在天界不是還有一尊三清之一的太上老君分身嗎,有師傅在,天庭絕對垮不了台的,再說了玉帝乃是昊天上帝,他可是經歷了經受一萬七千多次劫難,而且每次劫難都要歷經幾萬幾千年的聖人,你以為僅僅憑藉一群烏合之眾的妖魔就可以攻得上天庭,取而代之了嗎?」
聽聞此話,尹文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不經意間看了一副魚不動,水不動模樣的老子,不由暗自感嘆自己師父的深不可測。
一旁身穿一身白袍,面容長得很是怪澀,頭戴粉色頭巾的士成綺開口道:「大家也莫要小瞧了天庭的實力,當初法力通天的孫大聖大鬧天空之時,不是根本打不進靈霄寶殿嗎,天庭可是有佐使王靈官,雷部三十六將等修為僅次於聖人的神仙防守,又怎會輕易倒台,大家就放心吧!」
這時老子朝自己的一眾學生擺了擺手,繼續講道。
「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