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踐行

第二十二章 踐行

終於將趙志這尊大神送走了,秦府一家人都鬆了口氣,想想趙志臨走時一臉不情願的表情,感情是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懶得挪窩了,不過就是不知道,當他看到美麗依舊的趙媛,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公羊默玉這丫頭自從秦儀回到家,她就沒消停過,看意思大有住在秦府的趨勢,秦儀廢了好半天功夫才把她勸住,再簽了不少不公平條約之後,公羊默玉才滿意的回家去。

許心怡倒是給秦儀帶來個好消息,鐵器坊終於建好了鍊鋼爐,還煉出一批比較不錯的鋼材,正準備鑄造犁刀,秦儀經過上一次打擊,對此事顯得興趣寥寥。

楊尋、賈錯還有童允客等人因為上次的事情,已經被趕出京兆軍,眾人一商議,便由楊尋帶領眾人,準備跟著他老爹楊牧去江中赴任,江中是北丘國與百里國的邊界之地,常年有大軍戍守,現在楊牧每天堅持喝松針茶,身體已經好了大半,起碼上陣指揮是沒有問題了。

賈錯的老爹在他關進廷尉府的時候,就揚言跟他斷絕了父子關係,雖然事後被放出來,但是賈岩吩咐不允許他再回家,賈錯倒也硬氣,真的沒有回家門,也想著跟隨楊尋去江中參軍。

童允客一直想著建功立業,更何況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他被楊尋等人一陣勸說,便同意了。

忘鄉樓上雅間中,十多個人大擺筵席,熱鬧非凡。

「侯爺,再飲一杯,」楊尋喝的臉紅脖子粗道,「想我楊大郎渾噩半生,只有侯爺你,你知不知道,只有你,讓我有醍醐灌頂的感覺,還是那句話,侯爺懂我,這條命便是侯爺的,這句話任何時候都不會變。」

自從聽了秦儀講的楊家將,楊尋就一直以楊大郎自居,雖然華夏的楊大郎楊延平是被亂槍挑死,但一點不影響楊尋對他的崇拜之情,還常說,男兒保家衛國當死得其所。

秦儀舉起酒杯稍稍抿了一口道:「你們要搞清楚,是我為你們踐行,不是你們給我接風,你們今日打算灌醉了我不成?」

「喝酒不就為喝醉嘛。」楊尋聞言哈哈大笑,又去招呼旁邊的衛虎道,「虎爺,咱們再喝一碗。」

衛虎可比秦儀實在多了,一大碗酒咕咚兩下喝個乾淨,烏黑的大臉早就透著紫紅,坐在那裡都晃晃悠悠的。

「這吃貨一到酒桌就沒了人性,侯爺別跟他一般見識,」賈錯說著舉起酒碗道,「在下感謝侯爺為我等踐行,他日若有使用,只需一封書信,我等兄弟必然快馬而回,刀山火海義不容辭,這碗我幹了,你隨意。」

秦儀臉上一苦,話都說這份上,他只能端起碗昂頭喝盡,辛辣的感覺讓他長舒口氣,罵道:「你比楊尋這廝更陰險,怕了你們了,今日但求一醉,再不言其他。」

「好,侯爺,童某敬您一碗,從此雖是天涯相隔,但我等兄弟定然不會給侯爺丟臉,」童允客舉起酒碗道,「等再聚時,我等最起碼也要混個仕伯,才不會辜負侯爺的苦心栽培。」

仕伯是軍隊里一個官名,相當於百夫長,仕伯意為仕途開始的第一步,在軍中算是最下等的軍官。

「老童太沒出息,怎麼著咱們也得混個軍候做一做,弄不好還能做個校尉,」楊尋笑道,「要是運氣來了,封個將軍也不是不可能。」

「你不吹能死啊,就你這渾樣還想當將軍,」賈錯撇嘴道,「我是沒那麼大的野心,只要比我家那兩個王八蛋有出息就行。」

「虎兒,你當真不跟楊尋他們出去闖一闖嗎?」秦儀喝了口酒問道。

衛虎搖了搖腦袋道:「我父親臨走留下話,只讓我跟著少爺,我哪也不去。」

「哎,」楊尋嘆了口氣道,「虎爺的忠心可鑒,要不是家裡老頭子逼我,我還真想一直跟著侯爺,就算是每天挨揍心裡也痛快。」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如今各奔前途也是不錯,不過你們要記住,不管到了哪裡,都不能欺辱百姓,要做將軍就要做一個保境安民的好將軍,如果以後我聽說誰犯了這條,就不再是我秦儀的兄弟。」秦儀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道。

「侯爺教誨我等一定謹記,請侯爺放心,在座諸人若是有誰敢欺辱百姓,我楊尋一定親手宰了他。」楊尋拍胸脯保證道。

賈錯嘿嘿一笑,低聲問道:「侯爺,跟你學了這麼久,今日你就跟我等透個實底,我們的功夫有沒有到火候?」

「這個嘛,」秦儀摸著下巴考慮一會才說道,「童兄的武功學識當有十分,楊尋八分,賈錯你有九分,狗子六分...」

「十分?」童允客一聽,頓時謙虛道,「侯爺太高抬我了,在座的若說有十分的,只有侯爺和虎爺吧。」

「虎兒現在的身手不錯,不過韜略不足,十分已經不錯了,」秦儀呵呵一笑道,「忘記給你們說,我所說的分數,是在滿分一百分的基礎上得出來的。」

「啊?」眾人聞言一臉震驚,就連童允客也是老臉一紅。

秦儀從懷裡掏出一本,遞給童允客等人道:「臨別在即,我沒有什麼好送你們的,這本書記載了一些武功技巧,還有練兵之法,希望你們好好鍛煉自己,莫要懈怠,能將這本書熟讀應用,你們便能達到五十分了。」

童允客眼睛一亮,連忙接過書本小心翼翼的翻開,只是突然他臉色一紅,連忙將書合上,有些尷尬的低聲問道:「侯爺,您是不是拿錯了?」

秦儀茫然的抬起頭:「沒錯啊,就是這本書,我花了半個月時間才寫成的。」

「讓我看看。」賈錯連忙奪過來,翻開第一頁,也是臉色一紅,看向秦儀道,「侯爺,您真拿錯了。」

楊尋湊過腦袋一看,不由哈哈大笑道:「侯爺,這上面的男人沒穿衣服,連卵蛋都露快出來了,原來侯爺還有這麼個癖好,喜好男子,哈哈...你要是早說,我一定送你幾個男寵玩一玩。」

秦儀臉上一黑,將書奪過來,一人腦袋上敲了一把,怒道:「你們三個臭小子,這叫做關節經絡圖,什麼沒穿衣服的男人,老子花了半個月給你們這群臭小子寫這本書,單是一副關節結構圖我就畫了一夜,你們當這是什麼,春宮圖啊?」

「啊,這就是侯爺你上次說的那個骨骼圖?你當真畫出來了?」眾人聞言一臉驚喜。

秦儀翻了翻白眼,將書丟回去:「留著好好看,不過不許外傳。」

童允客小心的翻開,只見第一頁是人體結構圖,背面是詳細的解釋,第二頁是骨骼圖,背面同樣附有備註和詳解,足足有二十多頁,後面大多都是文字。這本書共分三篇,第一篇是練武,根據人體的結構找出軟弱的部分進行打擊。第二篇是練兵,令行禁止嚴肅有紀。而第三篇就是為將,大多是兵法,作戰攻防、軍形行軍,以及不同地形所要注意的事項等等。

賈錯顫抖的跪在地上:「謝侯爺傾囊相授,士為知己者死。」

眾人轟然跪在地上,秦儀站起來道:「都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輕易與人下跪。」

「侯爺的諄諄之心讓我等心中感動,這本書是你的心血之作,我等一定會刻苦學習,絕對不會給侯爺丟臉。」童允客誠懇的說道。

秦儀端起酒碗揚聲向眾人道:「諸位兄弟,今日一別,相見不知何日,秦儀在這裡祝各位兄弟珍重,幹了。」

回去的路上,秦儀腦袋迷迷糊糊的,前世滴酒未沾過,來這裡卻醉了兩次,一次是在秦子齊的靈前,一次是兄弟離別,說不傷感是假的,他當兵十多年,結識多少戰友,從一個個退伍,再到戰場生離死別,到最後秦儀只剩下孤家寡人,普通人不會理解這種感情,戰友是什麼,就是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後背,那是一種毫無條件的信任。

衛虎早就喝得爛醉,躺在馬車裡呼呼大睡,而李三兒默默的趕著馬,不知道為什麼,秦儀覺得李三兒變了,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變得沉默了,雖然在秦儀面前,他一直極力的討好逢迎,但是面對其他人卻顯得有些冷漠,就像剛才在酒桌上,衛虎毫不猶豫的坐下來喝酒,可是李三兒只是默默地站在秦儀身後,不論眾人怎麼勸,他依然不為所動。

按李三兒的話說,主人坐著,身為奴才不用跪著已經是恩典,哪有資格和主人同桌吃飯。他變得無比的卑微,但又比以前更加的伶俐,不錯,就是伶俐,有眼力懂進退,好像眼裡除了秦儀再沒有其他人。

「小翠。」衛虎咧著嘴嘟囔一句。

秦儀搖頭一笑,秦府里的下人凡是有眼力的,都知道小翠和衛虎關係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秦儀心中打算,等秦子齊三年孝禮一過,就讓衛虎和小翠成親,也算完成了當時答應衛老頭的承諾。

捲起車簾,秦儀探身走出來,在車轅上坐下,冷風吹來,酒醒了七八分。

「少爺,外面冷,您還是進去吧。」李三兒牽著韁繩道。

秦儀呵呵一笑道:「無妨,正好醒醒酒,三兒,跟少爺說實話,你是不是不開心?」

李三兒搖了搖頭道:「能服侍少爺,三兒這輩子早已知足,怎麼會不開心,我就是討厭那些粗人,哪有資格和少爺稱兄道弟。」

秦儀愕然搖頭,但也不忍辯駁,只能笑道:「人生來都是平等,誰人不能做兄弟,三兒,你伺候我吃喝拉撒兩個多月,從那時起,我便當你是兄弟。」

李三兒聞言一笑道:「少爺當我是兄弟,那是少爺仁慈,若是奴才拿少爺當兄弟,那就是不知尊卑禮法。」

秦儀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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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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