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6章 為什麼打他?
熙丫頭咬咬嘴唇,不過片刻之後還是開口輕聲問了一句:「阿爺和瀚哥哥是去幫我出氣了嗎?」
聞言,李麗質面上的笑意愈濃,她摸摸熙丫頭的髮絲,點點頭說道:「沒錯,你的父兄就是去為你出氣去了。」
聽到這話,熙丫頭卻輕嘆了一聲,說道:「其實、其實他們說得也沒錯……我的性子確實不好……」
「誰說的!」李麗質斂去些許笑意,目光中帶著些憐惜的看向自己的女兒,「我的女兒便是這天底下頂好的姑娘,他們不知道是他們蠢,你可萬不能這樣想,不然不止你阿爺,我和你兄長也都要生氣了。」
熙丫頭無奈笑了一聲,又說道:「娘親,你真的覺得我先前那些作為,是對的嗎?」
「為什麼這麼問?」李麗質柔聲問道。
熙丫頭輕輕搖了搖頭,眉眼間出現了濃濃的疑惑,「我從未見過長安城中哪家小姐如我這般放肆,她們大多養在深閨,至多也只是與閨中姐妹結伴踏青、游湖,從未有人向我這般……」
「你哪般?」李麗質又問一句。
熙丫頭飛快看了眼李麗質,旋即便又低下頭去,有些囁嚅地說道:「我整日與外男在外行走,還對長安城一些權貴子弟動過手,所作所為都實在不像一個女兒家的行徑。」
「胡說,」李麗質輕喝一聲道:「這是哪裡聽來的混賬話?!」
熙丫頭有些意外地抬頭看向李麗質,畢竟在她看來依著李麗質賢良淑德的性子,應該是不喜歡她如此冒失,何況先前李麗質也確實因為這些事情斥責過她幾次。
若今日說出這句話來的人是伏嵐,熙丫頭還不會覺得有什麼意外。
看到熙丫頭驚訝的眼神,李麗質心中無奈嘆氣,又說道:「娘親原先雖然因為這些事情責罵過你,卻不是因為覺得你不應該做這些事情,只是你有時候太過胡鬧,還弄壞了不少商販的攤位忘記賠給人家錢。」
一聽這話,熙丫頭也不由臉紅了一些。
見到熙丫頭如此模樣,李麗質又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髮,繼續說道:「娘親何時跟你說過,你不該去外面路見不平?沒有,娘親只是希望你在路見不平的時候,能夠多顧忌著些周圍的百姓。」
「是,女兒知道了。」熙丫頭紅著臉說道。
李麗質笑笑,「現在明白了嗎?我和你阿爺,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讓你做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無知女子,你是如今整個大唐最尊貴的女孩子,你就應該這樣恣意的活著。」
熙丫頭點點頭,「娘親,我明白了。」
「你可知道,你皇祖父原先就說過,他想讓你成為整個大唐最無拘無束的飛鳥,如果有人想要將你束縛,他就會親手為你斬斷那些繩索,他想讓你飛得高高的,想讓你成為最自由自在的孩子。」李麗質充滿感慨地對熙丫頭說道,她心中也很是清楚,李世民對熙丫頭的這些偏愛,一部分是因為愛屋及烏,還有一部分則是出於對自己的虧欠。
熙丫頭從不知道李世民還說過這樣的話,想起李世民當年在世時對自己的疼愛,熙丫頭不由紅了一雙眼眶。
「娘親,我想皇祖父了……」熙丫頭靠進了李麗質的懷中。
李麗質眼中也浮起淚光,她一邊撫過熙丫頭的背,一邊輕聲說道:「是啊,娘親也想你皇祖父……」
此時的太極殿中,在聽完瀚哥兒的話之後,李治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
不過因著陳橋還未到,李治倒是還沒有開口決定如何處置萊陽伯世子。
自從進到太極殿之後,便一直跪在地上的萊陽伯世子原本還憤憤不平,覺得既然是面聖,那瀚哥兒就也應該跪下,可在接收到李治一個森冷的眼神之後,萊陽伯世子終究還是沒能說把自己的不平說出來。
在瀚哥兒話音落下之後,太極殿中便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李治和瀚哥兒都在等著陳橋過來,萊陽伯世子則是在如此壓抑的氛圍之下,不敢開口了。
更何況,早已經得了消息的李承乾兄弟幾人,眼下也正凶神惡煞的坐在他的兩側,目露凶光的盯著他。
不久后,陳橋便在早已經得了李治的旨意,早早候在宮門口的大太監的引領下,走進了太極殿中。
「喲,都在呢?」
剛一踏進太極殿,陳橋就看到眾人沉默的場景。
聽到聲音,眾人的目光也隨之匯聚在了陳橋的身上,瀚哥兒第一個上前走到了陳橋身邊,「父親。」
陳橋拍拍瀚哥兒的肩膀,隨後便走到了李治面前,「見過陛下。」
萊陽伯世子何時見過有見陛下而不跪的人,當即便道:「陛下,這陳橋面聖卻不跪,實為大不敬啊。」
他這頭言罷,餘下的人便都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向了他。
「據本王所知,陳橋不跪乃是父皇的旨意,怎麼?你是覺著先皇的旨意有何不妥之處嗎?」李泰涼涼開口。
萊陽伯世子又怎知這會是李世民的旨意,當即便又不吭聲了。
陳橋卻也只是笑笑,沒有應聲。
「姐夫且先坐下吧,」李治不悅地看了眼萊陽伯世子,「明瀚也已然站了許久,與你父親一道坐下吧。」
「是。」
陳橋父子二人落座之後,李治才又看向萊陽伯世子,「現在陳將軍也到了,你且說說你今日面見朕到底是所為何事吧。」
萊陽伯世子看看李治又看看陳橋和瀚哥兒,心頭終於明白了過來,自己今日請求面聖實在是再錯誤不過的決定。
隨著李治的問話,李承乾兄弟幾個也齊齊將目光落在了萊陽伯世子的身上。
以往鮮少入宮的李承宗,今天也奔著看熱鬧的心態,坐在了幾個堂兄弟之中。
萊陽伯世子的喉結滾動一下,隨後定了定神便開口道:「陛下,下臣要狀告陳橋在長安城中隻手遮天、欺壓無辜!」
「隻手遮天,欺壓無辜?」李承乾不由開口嘟囔了一句。
李治挑眉看了眼自己的兄弟們,似是自言自語說道:「近來朕可沒有收到御史台的奏摺啊,」說著又繼續看向萊陽伯世子,「你既這樣說了,那便再說說,這陳將軍在長安城中是如何隻手遮天、欺壓無辜的吧。」
萊陽伯世子瞪起眼睛,指了指身上的傷,說道:「陛下請看,下臣身上這些傷,便是陳橋縱容陳明瀚打的啊!」
「哦?」李治有些驚訝的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萊陽伯世子一眼,隨即便煞有介事地扭頭看向了瀚哥兒,問道:「那明瀚你來說一下,你為何要毆打萊陽伯世子啊?」
瀚哥兒聞言站起身來,幾步走到萊陽伯世子身邊,面向李治說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