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來了一個二哥！

周末，對我來說就像是股民等股市開門，像是賭徒等骰子落停，像是嫖客等小姐上班-----最後一個不算。總之，周末對我來說就是個賺錢的日子。你想啊，現在的孩子的壓力多大啊，上學有讀不完的書，放學有寫不完的作業，放了假還有上不完的補習班，難得爹媽開恩帶著出去玩，還得擔心開學前把作業寫完-----誒，這個時候就體現出我這種職業的重要性了。

本來我打算好好的享受完這頓早餐再開工的，等我發現二郎神正把第十七根油條沾著第八碗豆漿往嘴裡塞的時候，我發現我很缺錢。照他這種吃法，光一個月的早餐就快頂我一個月的收入了。我不知道下一個來的會是誰，可我知道，甭管是誰，來了我這，兜里肯定不會裝一分錢。

「結賬，快走快走。」第一句是我沖老闆喊的，後面那句是我跟二郎神說的，把錢飛快的塞進老闆手裡拉著他倆撒腿就跑。

「我覺得-----」二郎神話還沒說完，我趕快打斷他。「二哥，你覺得你已經很飽了是嗎？」

「不是，我覺得-----」

「豆漿雖好，可不要貪杯哦。」

「你-----」

「我覺得他不是想說他沒吃飽。」馬麗一手扶腰一手在臉上扇風。「可能只是想告訴你忘了找錢了，你剛才給的是一百吧？」

二郎神酷酷的點頭：「嗯，我就是想說這個，我覺得你的錢給多了。」

我頓時抓狂道：「你怎麼不早說呢？」

二郎神依舊面無表情的攤手：「我說了，你老打斷我。」

「-----」我那個鬱悶呀，難道神仙都愛整這馬後炮？你直接說忘了找錢不就行了，非你覺得-----話說回來，我覺得二哥當明星的願望恐怕無法實現了，就他這張臉，不用化妝也算顏值暴表-----俗話說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他敗就敗在他這張臉上了，整天板著臉，連笑都不會。現在連唱歌都要配合表情了，一個大面癱誰願意要？聽說橫店最近幾十個劇組在拍抗戰題材的電視劇，不如讓他去演屍體？

一路胡思亂想回到樓下，果然，今天的生意很火爆，一大群孩子圍在樓道口在討論去哪玩的問題，一見我來了，呼啦一下都圍上來了，二話不說，一大堆作業本和卷子就堆在了我懷裡，接著就是錢，然後，他們就像跟組織成功接頭的地下黨員似的，什麼都沒說，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數了數，全是初中作業，一共三十單（我都是論單算的，聽起來也好聽。）按照七塊錢一單算，我一共賺了二百一，再一算錢，才一百七，這才想起來有幾個是包月的。

二郎神不為所動，估計他壓根就不知道我在做什麼，馬麗就不行了，眼皮子都直了，獃獃道：「你這是？」

「槍手，我是槍手啊，這你還看不明白嗎？」我嘿然道。「別愣著了啊，爭取中午吃飯前全搞定。」

上了樓，我開始分配任務，語文英語都歸我，因為我從小文科就好（英文也算文科吧？）數學物理化學歸馬麗和二郎神。壞就壞在我忘了二郎神不是人了，正悶頭奮筆疾書呢，二郎神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指著一張數學試卷上的題念道：「如圖，在某建築的AC上，掛著『構建和諧社會，創造平安幸福』的宣傳條幅BC，小明站在點F處，看條幅頂端B，測得仰角為三十度，再往條幅方向前行20米到達點E處，看到條幅頂端B，測得仰角為六十度，求宣傳條幅BC的長。」說完他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很驚訝二郎神居然還認識英文字母，不過很快我就釋然了，會英文字母不稀奇，當初小學三年級剛開英文課的時候，老師要求我們背下二十六的英文字母（是二十六個吧？）明天檢查，我半小時就會了，不過要是把字母組合在一起，我也不認識。估計他從天上下來的時候培訓班教過這個。我不知道玉帝是怎麼想的，不過據我猜測，很可能是怕這群久不下凡神仙冷丁蹦下來，不認識英文，再把B念成13，那多丟人-----不對，是丟仙。

「二哥，你啥意思？」我不解道。

二郎神比扇子小不了多少的巴掌來回在試卷上比劃著，為難道：「這個三角關係亂的很，我實在不懂。」

我頓時明悟，把發給二郎神的作業全丟給馬麗，嘆氣道：「二哥你去那屋玩電腦去吧，三角關係都是很亂的，我也不懂。」

二郎神一走，馬麗拖著凳子往我邊上一座，順手還把門給關上了，我正以為她要跟我發生點什麼呢，就聽神秘兮兮道：「哎我說，你這二哥怎麼看起來有點-----」

「傻不拉唧是吧？」我替她補充。

「那是民間說法，官方說法一般都是智障。」

我無語，心說這辦公室鬥爭也夠激烈的，這些白領罵起人來就是狠，都不帶髒字。

「別這麼說。」我搜腸刮肚的辯解。「你說維納斯美嗎？可她沒胳膊啊。這說明什麼？說明上天給了你美貌，總要再給你一點殘缺，胸大無腦這個形容詞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馬麗嘿然道：「你扯什麼淡呢？」

「這怎麼就成扯淡了呢？」我一本正經道。「我就是說這個意思，人都是殘缺的，你看我二哥，長的帥吧？個高吧？身材也好吧？這是他的優點，是上天賦予他的。這麼多優點都堆他身上了，總要有點殘缺才完美吧？所以這個腦子嘛，不好使還是很正常的，這是有科學依據的。」

馬麗被我扯的目瞪口呆：「這還有科學依據？」

「當然有啊。」我接著忽悠。「你知道暴龍嗎？那麼大的個，多兇殘啊，可據生物學家研究，它們的腦仁也就核桃那麼大。」

東拉西扯了半天，總之，這一上午的時間就在我的扯淡和作業本中飛快的度過。二郎神就跟上了勁兒的人形鬧鐘似的，一到點，他就開始喊餓了。馬麗揉著后脖子說：「別出去吃了，我看外面有個菜鋪，下去買點，我給你們做。」

「那感情好。」我樂的屁顛屁顛的，指著桌子上的一百七十塊錢，暴發戶嘴臉盡顯說：「就拿這錢買去，隨便買，別給我省。」

正說著呢，我手機響了，電話號碼顯示的是本地座機，我以為又是賣保險或是賣樓的推銷電話呢，剛接起來，就聽裡面道：「賈海燕是嗎？我是玉帝啊。」

我愣了半天，正尋思誰跟我逗悶子呢，突然想起我這個神仙預備役的身份了，連忙道：「喲，帝哥啊？」

玉帝嘿嘿直笑：「別，別這麼叫，那是西邊那老小子的稱呼。」我現在開始懷疑，那個會變狗的小黑胖子就是郭德綱。

「那我叫你什麼啊？」我問。既然我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那就坦然一些好了。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我領導呢，對領導怎麼著也得尊敬點-----最起碼錶面上得做到位。

「嘿，隨便隨便，我本名叫張堅，你叫聲張哥就行，要不堅哥也行。」我滿臉黑線，這玉帝還挺隨和的。不過我腦子一轉就明白了，他弄了一幫子人準備來我這滿足願望，吃我的喝我的，他還一分錢不出，虛著點也是應該的。

我也是愣，他都不擺架子了我還跟他瞎客套什麼，順嘴問：「張哥，你啥事啊？」

玉帝道：「沒什麼大事，呵呵，就是通知你一下，有人來了啊，這不尋思著你也該下樓買菜做飯了么，正好順路去火車站接一下。」

我又滿頭黑線，下樓買菜順路去火車站？你順給我看看。

可能玉帝也覺得自己說的不靠譜，又聽我不說話，連忙道：「二郎神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你別介意啊，我這個外甥啊，就是不省心，沒事，等回頭我說他-----你放心，這回來的人比他省心，二郎神是商朝人你也知道，他久不下界，光靠那點培訓一時半會也沒什麼效果。這回這位就不同了，沒事就出來轉轉，再加上培訓，絕對省心。」

我一聽頓時好奇道：「這回誰啊？」

玉帝嘿然道：「你猜！」

「-----」我嘬著牙花子想，他要是駕校教練，我非去他那學車，禍害不死他我。

「看過西遊記嗎？」玉帝又問。

「看過，怎麼了？」

「你最喜歡誰？」

我不假思索道：「七個蜘蛛精。」

「哎，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玉帝愣道。「不應該啊，你怎麼喜歡妖怪呢？」

老東西，傻了吧你？我心裡那個美啊，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玉皇大帝怎麼了，還不是讓我擺了一道？

我說：「喜歡妖怪怎麼著？誰穿的少我喜歡誰啊，張哥你要脫光了去河裡洗個澡，我也喜歡你。」

玉帝牙花子一顫，聲音哆嗦道：「那什麼，我約了幾個生意上的夥伴還有事，就不跟你多說了，你去火車站接人吧，來的孫悟空。」

我渾身巨震，還沒震完呢，又聽玉帝說：「孫悟空的二師弟。」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我頹然嘆息-----又來了一個二哥，聽名字就知道比這個更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