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跟我爺爺一樣!
至少我心裡是這麼想的,那天晚上我跟二郎神說,想當明星很難,首先,他沒有任何錶演經驗,其次,也不是什麼科班出身,連野路子都算不上。我錯了,我承認我很無知,我忘了還有一條路能走。誰說只有女人可以被潛規則的?男人同樣也行。不過我也知道,我要是把現在的想法告訴二郎神,他一準不會答應,保不齊火了還會打我一頓。
西裝男不再糾結經濟人這個問題,指著表格問:「你們這上面寫的是傳統節目?那是什麼?」
「胸口碎大石。」我只得再解釋一遍,剛才忘了寫上去了。
「啊?」三個評委齊齊瞪眼,半晌,西裝男乾咳了兩聲道。「那麼,你們的道具呢?」
他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心說壞了,那鎚子還在車後備箱里扔著呢。再說了,電視台里去哪找石板呢?馬路牙子都沒一塊。總不能撬人一塊地板磚吧,那也太敷衍了,我拿膝蓋都能給磕碎了。
馬麗的瘋勁兒又上來了,指著牆角的音響說:「砸那個,我們砸那個。」
這回我可不敢跟她瘋了,趕快把她按住,對幾個評委賠笑:「見笑,見笑了,天太熱,熱暈了。」我後背都濕了。開什麼玩笑,那音響少說幾千塊,砸了我賠得起嗎?再說了,要砸得砸倆啊,只砸一個,剩一個放那擺著多不協調。
三個評委面面相覷,估計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還是那個女主持關鍵時刻出聲打了圓場:「沒關係,既然你們要表演的是傳統節目,那肯定不只會胸口碎大石吧?再表演一個別的就行。」說著她還若有所思的看了二郎神一眼。
我急的肝兒都快碎了,還真讓她說對了,我們這哪有準備啊,連胸口碎大石都是臨時起意,往地上一趟,把馬路牙子砸碎了一看時間正好就來報名了。
二郎神這時候沉聲道:「空中飛人算嗎?」
「空中飛人?」我跟馬麗齊聲納悶。
那西裝男也納悶:「空中飛人?這個倒是不錯,報名的人里也沒有這節目。可是,你們怎麼表演呢?不需要吊鋼絲嗎?」
二郎神淡定搖頭,側著腦袋看向豬八戒。作為多年的同事(姑且他倆算是同事吧),豬八戒瞬間瞭然,回手一指自己道:「他不飛,我飛。」
評委們更迦納悶了,他們不是沒見過奇葩-----如果說,一個二百斤的胖子表演個柔術,那姑且可以稱為勵志,可一個不只二百斤的胖子說他要飛,這該叫什麼呢?剩下一個評委是個中年男人,我看他已經悄悄的在摸手機了,估摸著是在叫保安。
二郎神是個實幹派,容不得別人質疑他。二話不說,走到豬八戒身邊,一手拖著他的肚子,一手拖著腿就給舉了起來。然後跟電視上雙人花樣滑冰似的開始轉圈圈。評委們都看傻了,那個中年男人手機掉地上都沒發現。
我一派巴掌,心裡大喜,對,沒錯,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求表演多華麗,只要能鎮住他們,也就算成功一半了。
二郎神似乎也對評委們的表情很滿意,手上的花活漸漸多了起來,不只局限於轉圈圈那麼簡單了。突然,只見他猛然收回一隻手,單手舉著豬八戒忘上一頂,二師兄那二百來斤的身體騰空而起-----這還不算完。不等再次落下,豬八戒突然雙腿蜷縮,雙手抱住雙腿,跟一個大號籃球似的在空中團身轉圈,然後在落下的一刻手腳展開。同時,二郎神再次發力把他頂起來。
別說那三個評委了,我都看傻了,我知道二郎神沒了法力但勁兒不小,只是我沒想到他力氣大到這個程度。頂虧電視台的天花板夠高,不然還真耍不開。
就這還不算完,在豬八戒又一次落下后,手腳依然蜷縮,二郎神「嘿」的一聲,拖著豬八戒的那隻手掌猛然從五根手指頭變成了一根,然後順時針一扒拉,豬八戒就跟個籃球似的在他手指頭上轉悠了起來。
相信我,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即便是諸如金庸,古龍這樣的武俠小說名宿一時半會也無法用文字描寫眼前這場面的震撼程度,尤其是豬八戒落地的那一刻,團身翻滾兩周半,然後「嗵」的一聲穩穩的站在地上后,整個房間安靜的跟墳場一樣。還是那中年男人先回過神了,拍著巴掌大喝了一聲好以後氣氛才恢復了正常。
隨後,中年男人看著其他兩人道:「小李,小蔣,這個節目好,實在太好了,過,必須得過。我看直接晉級前十都沒問題,你們覺得呢?」
兩人一起搖頭,表示也沒有什麼意見。西裝男定了定神,對我說:「這是我們這次主管選秀的張副台長,既然他說過,我們也沒問題,回頭把電話留一下,半個月後就是三十進十五的決賽,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們來演播廳的。」
「這是個奇迹,這簡直就是個奇迹啊。」張副台長還在那嘟囔呢,過來拉著我的手使勁兒的搖。「小夥子,你手下這藝人了不得啊,這可是真功夫。我一直有個想法,就是想組建一支像你手下藝人這樣的藝術團,可惜啊,一直沒能實現,有真本事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現在好了,現在好了啊。對了小夥子,你手下就這兩個藝人?」
我還處於神遊狀態,壓根沒聽見他說什麼,只感覺整個人被他搖的跟在大海上遇到暴風雨的小船似的。還是馬麗先回過神來,使勁兒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跟你說話呢,你走什麼神啊?」
「啊?」我回過神來,看著張副台長吶吶道。「你剛才說什麼了?」
張副台長還處於興奮狀態中,對我的走神不以為意道:「我問你,你們是哪個雜技團的?你手下還有沒有像他們倆一樣的藝人?」
我一瞬間心花怒放,就跟在敵後潛伏多年,終於找到了組織的地下黨員一樣,拉著他的手就不想放開了。「有有有,太有了,這個必須得有啊-----對了,你說要組個藝術團?管飯嗎?」
張副台長明顯愣了一下,點頭道:「管飯,還發工資呢。」
「管飯就行。」我激動道。「等著,過段時間就給你全領過來。」
此時此刻,我有一種魚兒回到了大海母親懷抱,馬兒回到了廣袤遼闊草原的暢爽感。趙本山在《紅高粱模特隊》里那句台詞怎麼說來著?-----正愁沒人教,天上掉下個粘豆包。我現在就有這種感覺。當我聽到他要組建個藝術團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該把這些神仙往哪塞了。
馬麗突然把我拉到一邊,一臉擔心的說:「你瘋了啊你?你有人嗎你?還都給領過來。你準備去哪找?」
「這你就別管了,我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么,沒把握我敢說這大話?」我一臉自通道。神仙,你見過神仙嗎?沒見過吧。告訴你,老子見過,老子不只見過,還是他們的監護人呢。
「你有病啊你?」馬麗咬牙道。「我就知道你從來都不著調。」
我也不管她,問張副台長:「那什麼,你有名片沒?我怎麼跟你聯繫啊。」
張副台長恍然,連忙掏出張名片道:「有的有的,這是我的名片,隨時跟我聯繫。對了,怎麼稱呼你?」
「我姓賈。」說著我在兜里摸了半天,尷尬道。「那什麼-----中午來得急,往帶名片了,我給你留一電話吧?」
張副台長不疑有他,連忙點頭,回頭找了半天從地上把手機找回來,記了我的電話說:「也好,賈總,那咱們改天聯繫。」
聽到他的稱呼,我不禁一愣:「賈總?」
張副台長笑道:「對啊,你不是有個經紀公司么,叫你賈總沒錯吧。」
我立刻覺周圍的光線明朗了不少,就像我站在漆黑的舞台上,一道追光燈突然打在我身上一樣,那麼的鮮明出眾。讓我的身板也挺直了不少,隨即,我指著馬麗道:「這是我們馬副總。」張副台長連忙又遞上了一張名片。
馬麗幾乎把眼球都快翻沒了,使勁兒瞪我一眼,尷尬道:「我-----我也忘帶名片了。」
到最後,我才弄明白張副台長為什麼會這麼激動。據他說,他爺爺就是個手藝人,以前還是一個雜藝班的班主,手低下都是這些玩胸口碎大石,槍尖刺胸口的能人,後來高科技逐漸替代的傳統,直到現在,傳統的雜技表演已經滿足不了觀眾的眼球,傳統也就漸漸沒落。
說到他爺爺如何如何辛苦,對這個班子投入了多少感情,最後卻因為挽救不了傳統鬱鬱而終的時候,竟然動情落淚。
我也感慨頗多,鄭重的沉聲道:「放心吧老張(他還跟玉帝一個姓),有我在,傳統不會沒落。」其實我心裡也沒多少低,畢竟我也不知道下一個來的神仙是誰。
張副台長更是激動,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我相信你,我的出來,就你從你的眼神中我就看的出來,跟我爺爺那眼神真像-----不,不是像,簡直就是。」
我:「-----」這輩分排的,我還能占著便宜呢。